林朵鈺從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到只會咿咿呀呀,時間如白馬過隙。眨眼間已經8歲。
姐,能給我玩下芭比娃娃嗎?就五分鐘。
林朵鈺聲音膽怯,眨巴這水汪汪的眼睛,雙手合十做可伶狀,一頭亂髮遮住她半隻眼睛,樣子很是滑稽,就跟街上那些小乞丐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她有個對她不太友善的家,比她大兩歲的林總共也不是善茬,在零八點精心呵護,萬般疼愛中,性格變得囂張跋扈,看着林朵鈺髒兮兮的衣服和蓬亂的頭髮,零阿里就一陣厭惡,她一把從椅子上下來,拿起桌上本來已經玩膩了的芭比娃娃在她眼睛來回晃。
"想要玩是不是?"
“嗯,想要玩。" 林朵鈺露出渴望的眼神,眼睛都快要長在芭比娃娃身上。
“好啊,那作爲交換,你給我大白兔奶糖我給你芭比娃娃。"
"可。。可是。。我沒有糖。“ 說完她還證明試得把褲子口袋外翻
"哦,這樣啊,那就不給你玩咯。"
“她故意伸回拿着芭比娃娃的手,還用手輕輕撫摸芭比娃娃頭髮。“
"如果你真想要,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小孩子最容易被蠱惑,因爲太小明辨不了是非,只被喜歡的東西所迷惑,所以當她回神過來,她已經站在超市門口。
可她潛意識裡還是隱隱約約覺得這麼做不對,但是一想到姐姐說拿到棒棒,芭比娃娃就送給她,能擁有一個芭比娃娃,她連做夢都沒想過,平時姐姐去上學,她都會把玩具擺放在箱子裡,每個玩具位置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只要有一點變了位置,她就會大發雷霆,林朵鈺已經受了好多這種不明不白的冤枉,有時是媽媽收拾時不小心碰到,有時是爸爸在找東西。
8月是夏天最近不近人情的一個月,太陽猶如猛虎,咆哮着涮烤大地,晌午,大家都躲進空調房,街道上的人寥寥無幾,偶爾一人也是匆匆走進超市,再匆忙離去,林朵鈺等了好一會,超市除了坐在櫃檯上昏昏欲睡的老闆,便於其他人,老闆胳膊抻着右半邊臉,閉着眼睛,在快要睡着時,微微搖晃,卻沒有睜開眼睛,她鼓起勇氣,凌亂的頭髮被汗水打溼,一捋一捋貼在臉上,她終於感覺有些不舒服,伸出小手把頭髮攏到後面,才悄悄摸摸走進去,她打量了四周,兩排貨架整齊擺放在前方,一進門左邊是玻璃櫃臺,裡面放有香菸,玻璃櫃臺上零零散散擺放着物品,林朵鈺一眼就看到一個空盒,空盒蓋上像孔雀開屏插滿各種口味棒棒糖,由於身高不過玻璃櫃臺,她只能踮起腳尖俯在玻璃櫃臺上,努力伸出手,想要夠到棒棒糖,可是她高估自己的能力,一聲嘭響,棒棒糖散落在地,驚醒超市老闆。
棒棒糖盒子分毫不差砸中她的額頭,滾輪在地。
哇哇哇。。
“怎麼回事?"
超市老闆還睡眼惺忪,一臉懵逼,這時從林朵鈺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想要棒棒糖跟奶奶說,奶奶給你買。"
來人是以爲年紀55歲的婦人,黑色矮高跟鞋,一身職業裝襯托的整個人氣質莊嚴肅穆,可臉上卻帶着淺淺的笑容,她蹲在還在嚎啕大哭的林朵鈺身邊,塞了兩顆糖給她。
“ 夠嗎?小朋友吃多了會上火哦,真不好意思,孩子調皮。"
婦人撿起一顆顆棒棒糖插在蓋子上,其實她便不認識這個女孩,她只不過是下樓來超市買點生活用品,無意中看到門口站着一個小女孩,女孩瘦瘦小小,一身不合體衣服鬆鬆垮垮不像是穿在身上而是掛在身上,稍微一動,肩膀上衣服滑落就漏出鎖骨,用瘦骨嶙峋形容真的不爲過,一頭亂髮,緊緊貼在皮膚上,好幾處都打了結,她心生疑竇,這是一個流浪孩子還是小乞丐,她多觀察了一會,才讓她看到了那一幕,小小個子想要努力夠到棒棒糖又要小心翼翼不驚醒老闆。
老闆從玻璃櫃臺裡走出來,也跟着一起把棒棒糖撿起來,臉上還有疑惑,婦人是這帶有名的模範老師,資歷幾十年,很受人尊重,超市老闆的兒子也是她學生,所以他也格外關照婦人。
"小孩子都調皮,我兒子也是,跟個魚一樣滑溜,現在指不定在那搗蛋鬼,李老師,這孩子是?"
"她啊,鄰居家小孩兒,好了,囡囡,不哭了。"
林朵鈺從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那麼小的小孩不懂形容,只知道這聲音真好聽,讓她有種踩在棉花上行路地感覺,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
婦人拿出紙巾,輕輕把她臉上的淚珠擦乾,語氣平和。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這要是遇見我,如果是別人,就沒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