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走到村口的時候,一條大狗衝出來對着兩人就是一陣狂叫,兩人趕緊把手中的火把向這條狗戳去,那狗見到有火戳向自己,不由得退了兩步,但還是不停的衝着賈東二人叫個不停,這時賈東正當因爲寧燮冤枉自己是一肚子的委曲,見這畜牲對着自己不停的吼叫,頓時惡由膽邊生,只見賈東衝上去對着這狗就是一腳踢了去,那條狗猝不及防被賈東踢了個正着,慘叫一聲就向村裡跑去。
不久一個人提着一個燈籠來到兩人面前怒道:“什麼人跑這裡來撒野?”
這人走近賈東纔看清原來是一個花白鬍子的老漢,寧燮趕緊抱拳說道:“老人家安好!我二人路過此地,打擾了!”
這個老漢走近一看原來是兩個年青人,老漢見自己只有一個人一時還不敢回答寧燮的話,而他身後面正是剛纔被賈東踢了一腳的那條狗,此時它見到賈東也有點懼怕,躲在這個老漢的身後面不敢出來,這時又有幾個人穿上衣服出來走到了兩人前,這時這個老漢見自己這邊的人來了就怒聲說道:“你兩騙誰,我們這裡前不沾村後面不接店,你二人是什麼地方來的?”
賈東打量這老漢,腳穿一雙草鞋,短褲只沒到膝蓋,上身是一個灰布馬甲,賈東見這老漢對自己發怒就笑道:“老漢不用生氣,我兩在船上多喝了幾口,結果不小心從船上掉了下來,慌亂中我們游到了山後面的河灘上,這纔到了這裡。”
那老漢聽賈東這麼解釋臉色才緩和下來,“你兩個運氣不錯,如果你們再被往下衝一段就進到險道上了,到了那裡你們就是再會水也遊不上來了。”
賈東吐了下舌頭道:“今天是揀了條命呀!我說這位老漢,能否行個方便,隨便找個地方給我二人過夜?”
那老漢根本就不吃賈東這一套,“你們還沒說清到底是做什麼的。”
賈東回答道:“我是一個郎中,我兩人確實是喝酒落水被衝到這裡的。”
這時旁邊一個人悄悄地在這老漢耳邊說了些什麼,那老漢點了點頭對賈東二人說道:“你樣跟我來。”說完就帶着賈東二人到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裡。
衆人進到院子裡後面那老漢對賈東說道:“既然你是郎中,我家中有個病人煩請郎中給瞧瞧。”說完就叫人從屋裡領了一個老年婦人出來。
這老婦人坐到賈東前有氣無力,連話都不想說,賈東見這老婦人大熱天的還穿着冬衣,他給她把了脈後說道:“這位病在寒邪入體。”這時旁邊一個人說道:“胡說,這大熱的天怎麼會受寒,你分明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賈東橫了這人一眼說道:“是我在醫治病人還是你在醫治,你有能耐你怎麼不來診治。”
那人頓時怒火中燒,他正要發作時剛纔那領頭的老漢把這人叫住了,賈東見這人被叫開後又說道:“這主要原因是老婦人在春三月時忘了春捂,感覺天氣熱了就減了衣物所至,當時人沒覺得有什麼,但寒氣已經入體,當這幾日天氣熱的時候又喜食生、涼物導致脾胃受損,所以纔會大熱天的怕冷。”
這時老婦人聽賈東這麼一說頓時來了精神,“這小哥說得對,今年開春氣候較熱,我就早早的穿上了夏衣,在倒春寒來時我也沒多加註意,想冷不了幾天就熱了,所以就忍着冷沒加衣物,前幾日山吃了些涼的東西就這樣了。”
這時坐在一邊的那個老漢有些動容,賈東見狀叫老漢給他準備筆墨,這時剛纔被賈東幾句話嗆得說不出話的那人說道:“你不是有本事嗎,我們這裡沒藥鋪,難道你就沒辦法醫治了嗎?”
賈東冷笑一聲後說道道:“老漢家中可有葅姜(泡菜姜)?”
那老婦人趕緊說道:“去年泡的行不?”
賈東說道:“當然可以了,你拿兩塊切片熬湯服下,一會兒就見好,我再開張方子給你,叫人趕緊到城裡去給你抓三副藥服下就好了。”
老漢安排人給這老婦人去熬薑湯,然後他面色和藹地跟賈東二人坐到了一起,“二位準備到什麼地方去呀?”
寧燮怕賈東亂說就趕緊接嘴道:“我二人準備到南方去,看下南方的山水。”
這老漢對寧燮的印象到是不錯,他點頭道:“年青人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這是好事,只是這位郎中脾氣有點大。”說完就看了賈東一眼。
寧燮怕賈東又頂嘴,趕緊說道:“我這位朋友是醫道高手,他一般不給人瞧病的,他瞧的病人多是達官貴人和一方富賈,所以他愛發點小脾氣。”
那老漢一聽賈東是位給貴人瞧病的郎中,馬上對賈東肅然起敬,“沒想到小哥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樣成就,敢問二位貴姓。”
寧燮說道:“我姓吳,這位郎中姓劉,敢問老人家貴姓,作何營生?”
那老漢回答道:“貴字不敢當,小老兒姓肖,是這個地段的漕工。”
寧燮聽這老漢是這裡的漕工就問道:“老人家既然是這段的漕工,對這裡肯定很熟了?”
肖老漢點頭道:“是要比別人熟一點。”
“敢問老人家這江面上有什麼船可以暢通無阻的行駛?”
“你問這個幹嘛?”肖老漢看來是有點小心。
“我乘船到這裡每過州縣都有官差上船來查,路上很是耽擱行程,我想如果能搭上查得少的船就可以快點了。”寧燮小心地說道。
肖老漢笑道:“這個沒辦法,官府檢查船隻是否走私是正事,除非你能坐上漕運船或者南唐上貢的船就查得少了。”
寧燮笑道:“老人家說笑了,這些船我怎能上得去。”
肖老漢笑而不語,寧燮見狀悄聲問道:“多給銀子就能上了嗎?”肖老漢還是不說話,但他眨了眨眼。寧燮會意就沒再多問了。
不久薑湯熬好了,那老婦人剛聞到湯味就打了兩個噴嚏,頓時那老婦人就來了精神,一碗薑湯喝下去後那老婦人臉色發紅,額頭就見了汗珠,這時老婦人就感覺身體發熱,她就想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賈東趕緊阻止道:“先別去外衣,回層去捂一身汗才行。”那老婦人也聽話,趕緊回層去了。
肖老漢見狀就知道老婦人的病好了大半了,趕緊起身謝謝賈東,賈東纔不吃這一套,“老漢別謝我,給我兩人端點吃的就行了,我們感激不盡。”
旁邊一個漢子聽賈東這麼說,趕緊回到層裡先給賈東二人端了一壺水出來,“二位先喝水,我叫內人給二位做點吃的。”
賈東滿意地點了點頭坐在一邊不說話了,寧燮這時見剛纔一起來的人都散了,知道這些人對自己已不再有戒心了,就又說道:“聽說這南唐每年都要給朝廷上不少的歲貢。”
肖老漢嘆道:“是上了不少,但這些錢還不是老百姓出的,聽說爲了上這歲貢,連鵝下雙黃蛋、柳條結絮都要上稅了。”
寧燮點頭道:“我也聽說過,最多一次送了金器2000兩、銀器20000兩、紗羅繒彩三萬匹到大宋。”
肖老漢吃驚地看着寧燮問道:“吳先生怎麼知道這麼多?”
寧燮說道:“我常年在各處走動,當然能聽到這些消息了。”
肖老漢哦了一聲後就沉默不語,賈東到是懶得聽他們說的這些,現在他只想知道這家給他準備了些什麼好吃的,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剛纔還在水裡掙扎了一陣,現在真的是餓得不行了。
不久剛纔進層的漢子端上來米飯和一盤小魚,賈東顧不得這麼多了,端起碗就開吃,寧燮見這小子的吃相也只有搖頭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