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昶看了眼符陵中說道“那天薛先生被救了回來在駙馬身邊說話的時候,我剛好有事找駙馬,我無意中聽符先生說‘他真的是說送到南方去了嗎?’我就把先生這話說給了巴炎聽,他分析範順就是組織裡的內奸,所以他們就把範順處決了。”
符陵中問道:“我們最近繳獲的那批軍械你知道是什麼地方來的嗎?”
“那批軍械我也不知道來歷,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符先生跟薛先生繳獲了一批軍械。”
符陵中又摸了他下巴上的鬍鬚說道:“桑昶,剛纔我把軍士這些都叫了出去才問的那些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爲什麼這樣做,你跟團練說幾句吧!”
桑昶給駙馬磕了三個頭後就跪走到了牛團練的身邊,兩人在堂裡就抱頭痛哭,賈東見狀起身跟駙馬和符陵中三人走出了這座公堂,走到屋外賈東大吃一驚,原來在屋外的空地裡綁着幾十個軍士,全都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喪氣地跪在地上。
符陵中指着下面跪着的這些人向着旁邊的一個士官問道:“這些都是在名冊上的人嗎?”
邊上的那個士官抱拳回覆道:“全部在這裡了,一個也不少。”
駙馬一直都沉默不語,他看着下面跪的這些人直嘆氣,賈東見狀給符陵中使了個眼色,符陵中會意,他安排好一切後拉上賈東請駙馬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三人到了小練兵場後,駙馬坐在桌子後一言不發,這時的天氣已開始熱了起來,樹上的蟬這時候也不知趣地吵鬧了起來,駙馬更是心情不好,一個勁地喝茶,賈東見狀趕緊打破沉寂“駙馬現在心煩的事我知道。”
駙馬放下了杯子看着賈東道:“子佩請說!”
“駙馬心裡有三件事解不開,第一就是軍械的出處,從繳獲的軍刀來看應該這批軍械是官方造的,雖然沒有山莊的印記,但畢竟和山莊裡的賊人有關,第二就是這些莫名出現的賊人混入山莊駙馬一點消息也不知道,所以這事駙馬解釋不了,第三就是那此出去野練的軍士出去做了些什麼事駙馬也是一點也不知道,雖然他們說是去搶劫,但駙馬還是解釋不清他們具體做了些什麼惡事。”
“子佩說下這些事該怎麼辦?”
“第一件事駙馬根本就不用管他。”
駙馬聽賈東這麼一說不由一愣,他示意賈東繼續說下去,賈東接着說道:“雖然這批軍械是根山莊裡的賊人有關,但畢竟是在山莊以外繳獲的,所以駙馬大可以推說不知,至於這批軍械是什麼地方造出來的根駙馬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只要山莊裡的軍械沒有丟失就行。”
駙馬沉默了一會兒示意賈東接着說,賈東見狀又說道:“第二件事就有一點麻煩了,因爲山莊裡出現這麼多的賊人,駙馬一點也不知道,所以駙馬現在儘快告知兵部和禁軍統領,因爲這事又是在今日有的新發現,把他們也扯到這事裡來。”
駙馬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子佩說得輕鬆,他們完全可以把此事推得一乾二淨。”
“不錯,他們可以把自己撇清,但此事畢竟還是跟他們有關,所以他們不得不派人來處理此事。而且皇上這邊也會覺得這事跟他們就是有關,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也得來人解決此事,我想他們也不笨,如果他們不來人就是瀆職,只要他們來了就扯進這事裡了。”
駙馬聽到此就回頭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副將,那位副將行個禮就退出去了,賈東想這人是爲駙馬準備遞文去了,所以他接着說道:“至於出山莊的兵士出去作惡這事首先就是牛團練辦事不力,但葉教頭這次入牢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爲兵士出山莊訓練這事早就通過兵部批示,所以駙馬對此事的管理權限不是很大,所以首當其衝的還是這位被冤枉的葉教頭,駙馬可安排人把此事知會一下獄中的葉教頭,我想他也不傻,他知道如果他將此事攬下來,由他一人擔過總比牽涉駙馬好,否則就沒人保全他了。”
這時賈東轉過身來跟符陵中說道:“符先生的任務最重,我扯了一大堆的人到此案裡來攪局,大大地拖了先生查辦此案的後腿。但先生還是儘快想法把這些賊人如何進入到山莊這事查清,再則事情拖下去就麻煩了。”
符陵中笑道:“子佩那裡話,昨天我把這些人抓獲的時候我心裡是真的怕了,還好子佩出主意把這麼多人扯到這案子裡來了,不然這麼大的事我一人是承擔不了的。”
這時幾個軍士送了一些早點進來,賈東一見也不顧禮數,拿着就吃,原來他沒吃早飯,這時候早餓得慌了,符陵中和駙馬見狀也是啞然一笑,符陵中起身告辭出去繼續審問那些軍士,駙馬見符陵中出去後就問了賈東一句“子佩,祖先生可好?”
賈東一愣,原來駙馬看出來賈東這小子不可能有這些官場手段,一定是定時跟祖范陽聯繫,祖范陽不停在跟他出主意,他纔會有這些辦法,賈東知道駙馬把他看穿了,只好裝傻說道:“館主很好,託我向駙馬問好。”
駙馬笑了下也沒說什麼,不久他的副將把準備好的文書拿了上來,駙馬看了後加蓋了自己的印章叫人趕快送了出去。賈東胡吃海塞得差不多了正想跟駙馬說點什麼,外面軍士進來報大理寺、刑部和開封府來人了,駙馬說了一句這麼快就出去了,賈東知道這些官場人一但扯上官話就有得頭痛了,自己還是先溜了吧。
賈東剛想溜出去駙馬就把他叫住了,賈東苦着臉說道:“京裡的大官可不是我這等小百姓能見的,駙馬還是繞了小的吧!”
駙馬扭頭說道:“你是這案子的功臣,沒你在怎麼行,少廢話!”
賈東垂頭喪氣地跟着駙馬來到了山莊外,這時候符陵中跟牛團練早就在外面候着了,駙馬快步向前兩步擡手抱拳道:“雷尚書、秦寺卿、車少尹三位親自到了山莊,在下迎接來遲,恕罪!恕罪!”
這時有三個身着官服的人趕緊回禮道:“駙馬言重了,我等豈敢有勞駙馬親自迎接,失禮!失禮!”
賈東聽到這裡就感到剛纔吃東西多餘的,剛纔幾句話他都撐得慌了,駙馬向其中一個瘦子說道:“雷尚書近來可安好。”賈東知道這人是刑部尚書,此人身體清瘦,兩隻手跟雞爪子一樣乾枯,一頭花白的頭髮,下巴還有一撮花白鬍子。
駙馬接着向那個胖子施禮道:“秦寺卿近來書法可有進步,改日我還得請教。”賈東見這位大理寺卿身寬體胖,伸出來的兩隻手白白胖胖跟剛出籠的炊餅一般,臉上鬍鬚也沒有。
大理寺聊趕緊回禮,最後一箇中等身材的趕緊上前給駙馬施禮,駙馬也跟這位回禮寒暄了幾句,賈東站在一旁看着這位開封少尹,身材還真跟符陵中差不多,只是眼裡透着精光,這人一定是個精明之人。
這時從人羣中出來兩個熟人跟斗敗的公雞似的沒說道,跟在大理寺卿的後面,原來這二位正是上次到山莊裡來搶功的何、楊兩個斷承,大理寺卿斜眼看了下這二位,鼻子裡哼了一聲,這二位嚇得趕緊低下了頭,大理寺卿轉頭看着符陵中說道:“長義辛苦了。”
符陵中趕緊上前兩步說道:“這是屬下該做的。”牛團練聽到此眼睛和嘴巴一時都合不上了,賈東見牛團練的表情肚裡都笑開花了。
賈東正在樂不可支的時候,車少尹看着他說道:“這位應該是薛子佩吧?”
賈東一聽無奈跪下說道:“正是草民,不知少尹怎麼會知道小民的。”
刑部尚書笑道:“皇上到山莊來就聽了薛先生的一番醫理,回到宮中後還叫我等談下先生所講的故事的看法,我等當然知道先生了。”
賈東趕緊說道:“小民只是一時狂言。”
秦寺卿說道:“長義在給我的報文中也多次提到你,你不但在天子面前對答如流,而且對山莊裡的命案也功勞不小。”
這時駙馬解圍道:“各位大人先進山莊裡坐。”
衆人聽此也就一同進到山莊裡去了,賈東跟在後面想道:“今天命苦了,耳朵要被這些人的官話給堵死了。”這時候符陵中偷偷拉了賈東一把,賈東跟着符陵中走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