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過敏感了吧!”陸飛頓住腳步,回頭暼了自家女友一眼。這小女人,近來還真是炸毛得厲害。
尤里卻堅持己見。她一屁股坐到書桌後的辦公椅上,一把拉過陸飛,嚴肅認真地說:“真心話,我覺得秦桑這次回來,變了很多。”
“不就是變得更漂亮更時尚了麼......”陸飛話音未落,尤里的爆栗子就招呼過來了。
她氣得鼻孔微張,兩隻眼睛銅鈴大:“說你蠢,你還真不辜負自個兒傻缺的本質!你沒發現她現在根本就是翻版的肖燁然麼?!”
好吧,她承認,自己對陸飛太過嚴苛了。就他那理工男粗線條的一根筋兒,能發現還有得鬼了。
陸飛雙手抱頭,揉了揉被敲的痛處,齜牙咧嘴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時間久了,自然就相像了嘛!他們不一直說咱倆越來越有夫妻相,一個理呀!”說完,他還撒嬌似的蹭了蹭尤里,企圖賺得女友的安慰。
只不過,這絕對不是嫡親的女朋友。尤里此刻覺得,對牛彈琴都比和他說話要來的愉快。
她以手扶額,氣息萎靡地問道:“你還記得最初和秦桑相識時,她是什麼樣子麼?”
陸飛轉睛想了想:“貌似是挺清純的一女孩兒,黑長直髮,愛穿素色的連衣裙。”
“誒,我說,你咋對她這麼關注呢?連她穿什麼衣服都記得清楚?就單單不見你對我上心過......”尤里不爽了,擡手向他腰上的軟肉擰下去。
登時,書房裡爆出陸飛殺豬般的慘叫:“媳婦兒!我知錯了!我再也不看別的女人了,女孩兒也不看,那啥的大姐大媽大娘大嬸通通屏蔽掉,你就饒了我吧!”
尤里冷哼一聲“小樣兒”,然後接着陸飛的話說道:“你也看到了,秦桑原來是純得跟特侖蘇似的小白女,可如今呢?時尚性感夜店咖,通身的氣質彷彿脫胎換骨一般,若不是認識她這麼久,我差點都當她被人冒名頂替了......”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呀。人嘛,總是會變的,不稀奇!”陸飛試圖讓尤里起身,像往常一樣,自己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的腿上。
卻不料被尤里拍了爪子:“老實點,和你說正經的,給我端正態度!我跟你說啊,如果是自然變化,那也沒什麼,可關鍵就在於,秦桑一切的變化都只因爲夜宵。她對夜宵的執念有多深,如今恐怕是不好估計了......我就擔心,物極必反!”
陸飛見尤里眉頭緊鎖的模樣,話語中也透露着淡淡的不安,當下也認真思索起來:“她喜歡夜宵不假,且就從昨晚的飯局上不難看出,是越發地陷進去了,全程注意力就沒移開過。”
“你也看出來了?”尤里這次並沒有吃味地打笑,而是打心眼裡驚訝自家眼拙男友難得有一次的精明。
陸飛自嘲地笑笑:“我是不善於察言觀色,但如果昨天她都那樣我還察覺不了,只能說明,我眼瞎了....
..不過,我倒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兒。你看他倆,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又同是身邊無伴的單身貴族,湊一雙不是正好麼!”
“那也要真湊得成一雙啊!你當人家荏荏是空氣啊?”尤里白眼一翻,語氣裡的嫌棄不言而喻。
陸飛自知肯定又要捱罵了,習慣性地縮縮腦袋,小聲問道:“怎麼又扯到頁草了?咱不是在說夜宵和秦桑的事情麼?”
尤里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好容易才壓住了海扁胖揍面前這個二傻子的衝動:“你不會告訴我,直至今日你還看不出來夜宵喜歡荏荏吧?”
她的眼神裡帶着濃濃的壓迫感,彷彿陸飛若是敢點頭,她就會把他扔進精神病院,好走不送。
“嗨!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曉得的,曉得的,夜宵過生日那會兒我就看出來了......大夥兒當時不都說夜宵拿荏荏當真愛來的麼!”他故作輕鬆地答道,大大咧咧的樣子別提有多傻了。
尤里也不跟他計較是真知道還是裝大尾巴狼。她雙眼半眯,神色凝重了幾分:“是啊,夜宵對荏荏的感情那麼熾烈,對誰都不是好事啊......記得昨天在車上夜宵給荏荏打電話時二人的互動不?我想,秦桑沒理由看不出來其中的膩歪。”
陸飛心知,這小女人若是糾結起來,他倆就不用下去吃火鍋了。於是他抱起尤里,勸慰道:“好了,他夜宵是什麼人大夥兒都知道,跟異性曖昧慣了,就那副德行,秦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你呀,別想這麼多了,出去玩兒哈,我還要碼程序呢!”
尤里欲言又止,看了他幾眼。罷了,跟這個二百五,說再多也是廢話。
臨近五點,正值週日的飯點,因此路上的車特別多。十月過半,雖然H市仍沒有太重的涼意,但天色卻黑的早了。
“聽說過幾天就要降溫了,終於可以穿秋衣秋褲咯!”陸荏給肖燁然喂完最後一片薯片,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上沾染的碎屑,連同空的包裝袋扔進了閒置的購物袋裡。
這是她來H市後養成的好習慣,出門逛超市,帶上環保購物袋,既不浪費買塑料購物袋的錢,也能夠爲環保出一份力。
肖燁然見小女子傻里傻氣的模樣,嘴上勾起一絲寵溺的微笑:“喜歡秋衣秋褲呢?早說呀,趕明兒我給你買一沓兒的秋衣秋褲,赤橙黃綠青藍紫,每天不重樣!”
陸荏哭笑不得:“我謝謝你!”
“頁草爲什麼喜歡那個?穿上之後臃腫束縛,毫無美感可言吶。”秦桑下意識覺得,肖燁然不喜歡那樣的女人。而她這番有意提出來,不排除有試探之意。
陸荏微微側過身子,轉頭看向秦桑迴應道:“大冷天的,哪兒管好看不好看,保暖舒服纔是王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每天穿着睡衣裹着被子不出門纔好呢,嘿嘿......”
她這會兒笑起來靈氣幾許,嬌憨更甚,兩管彎彎的眉眼像極了天邊的月牙兒,讓人沒來由地想與之親近。
秦桑的心爲之一驚。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欣賞起她的美來。明明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相貌,怎也讓她看得挪不開眼了?
肖燁然對陸荏的話也表示贊同:“對噠!冬天嘛,保溫防寒最重要,可別把身子骨給凍壞了,來年想美都美不起來。”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般刺耳呢?有一瞬,秦桑甚至覺得,這是肖燁然故意說與她聽的。但轉念一想,應該是自己多慮了,她也沒表現得特別明顯吧。
好在肖燁然對H市的交通了如指掌,在堵車堵到想棄車步行的高峰期裡,竟被他輕鬆找了一條旁的路暢通無阻。
這也在理,他肖大少每天的業務可不就是開着豪車滿城轉悠麼!找他問句,估摸要比交警叔叔還要靠譜。
他們回到公寓時五點半不到,可想肖大少是如何將車開得飛起。
三人提着大包小包出了電梯,正巧碰到了鎖門出去的許光譯。
“老許,出去呀?”肖燁然提的東西最多,卻走在最前面,腳下生風。
許光譯擡眼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三人,卻在秦桑的身上多停頓了半秒。
這是肖燁然的朋友還是陸荏的朋友?
看她的打扮,和陸荏絕不是一路的,想必是肖燁然圈子裡的人了。
“嗯,出去吃飯,然後順道去一趟學校。”許光譯謙和地笑了笑,算是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肖燁然一聽他還沒吃飯,便熱情地招攬道:“來,我們正準備打火鍋,吃完了再去吧!”
許光譯卻淺笑着搖搖頭:“不了,好意我心領了,但學校那邊的進度有些吃緊,耽擱不得。”
陸荏聞言,努了努嘴詫異道:“許老師,今天不是調休麼?”
“嗯,我去學校改昨天的晉級考試卷,週二一早得公佈成績。”他的回答依舊是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加班的不悅。
陸荏打心眼裡覺得許光譯是個盡職敬業的好老師,職業標杆舍他其誰?她自告奮勇道:“需要我幫忙麼?”
冰藍色的眸子在她身上流連了一番,而後聽見清泉般溫潤的嗓音劃過耳際:“不用了,多謝陸老師。昨天讓你監考已經很麻煩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改得早起去總部開會呢!”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大家也沒再挽留,只是叮囑了幾句路上小心,便目送許光譯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那,許光譯看向秦桑的眼光暗了幾分。
總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但真要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無從解釋。
但願是自己多疑了吧。
三人進到陸荏和沈玖熙的套間,發現沈美人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還知道回來啊?”沈玖熙也沒看來人了懶懶地抱怨道。
陸荏放下手中的購物袋,提醒了一句:“姐,家裡來客人了,今晚咱們打火鍋!”
沈玖熙聞言偏過頭,意外地在自家門口看到了外形搶眼的秦桑,不由得美目圓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