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審問清楚了,刺客叫‘千面’,在此之前沒有人知道她長相如何是男是女年齡多大,是一個跑單幫的殺手,一心想挑戰別人無法完成的任務證明自己,這次被人以一本絕學請來刺殺你,她聽說你身邊有衆多高手保護,幾乎不可能完成任務,她不信,來了,然後被我們拿下了”,圖波前來彙報審問結果。
別管殺手嘴巴多硬,落到朝廷手中有的是辦法撬開她的嘴。
青梅已經被帶了回來,醒了,但還有些暈乎,雲景詢問了一番讓她休息。
聽到圖波的回答雲景好奇問:“那她到底是男是女年齡多大?”
“女的,已經八十多歲了,平時是一個賣茶的老婆婆,擅長易容便裝,足以以假亂真,以這樣的手段行刺殺可謂無往不利,很多人都遭了她的道,在此之前一直逍遙法外,甚至都沒有人清楚她的身份”,圖波笑道。
行走在陰暗之中的人,不管身份多麼隱秘手段多麼詭秘,一旦清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
同時圖波他們也有點好奇,雲景是如何一眼識破對方身份的,不過一想到雲景都能一眼看穿人奸了,似乎也挺正常。
雲景愕然道:“原來是個老妖婆,一把年紀還真是夠拼的”
笑了笑,圖波說:“雲公子,說起來,這千面來刺殺你,也不是單純的殺掉你完成任務,她聽說你長得俊美無雙,想試試你的感覺”
雲景:“……”
有點渾身發毛,好傢伙,連老妖婆都在饞自己了,得保護好自己才行。
圖波繼續道:“說起來這千面還真是別具一格,她男女都能僞裝,刺殺男人的時候僞裝成女子,刺殺女子的時候僞裝成男子,在歡好的時候行致命一擊,令人防不勝防”
好傢伙,雲景都驚了,差異問:“僞裝成女子還好說,可她僞裝成男子與女子歡好,她有那功能嗎?就不會被發現?”
“這就是她獨家本事了,被她暗殺的女子還真沒發現過這點”,圖波也一臉古怪道。
人才啊,雲景心頭感嘆。
這些都是小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因爲人奸不在‘大張旗鼓’的在集結人馬中安插被蟲子寄生的人,是以接下來的幾天雲景不用去時時刻刻巡視觀察,倒也清閒。
不過日子並不平靜,雲景時常遭到刺殺,手段千奇百怪,若非雲景防範了得,好幾次都差點着了道。
正常的刺殺,有僞裝成乞丐小孩路人店小二的,這些都還好防範,暗中搞下毒的稍微麻煩點,欲要強殺的也好對付,最難以防範的是那些製造‘意外’的殺人手法,環環相扣讓人防不勝防,好在對雲景來說都有驚無險。
爲了刺殺雲景,人奸組織可謂處心積慮了,可卻沒有一次成功的……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四天,桑羅朝堂上已經平息了下來,國家繼續運轉,能這麼短的時間恢復過來,武輕眉的手段不得不令人佩服,不過她依舊脫不開身,得繼續坐鎮中樞主持大局。
這天雲景正在和洪崖下棋,兩人都不是急性子,下得很慢,兩個多時辰了棋盤上的棋子還沒能擺滿一半,走一步看十步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
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棋子,洪崖道:“你小子當真難纏,差點就着了你的道,若不下這一步,二十子之後你就會吃掉我一顆子,這等縝密的心思和佈局,真不像這個年紀的年輕人”
“洪老不也一樣麼,世人都說你老人家脾氣火爆,實則粗中有細”,雲景觀察着棋盤笑道,並未第一時間落子,而是在計算下一步怎麼走才讓他老人家最終輸得臉上好看點。
洪崖不爲所動,說:“再火爆的脾氣,活了幾百年也該消停消停了,都是時間堆出來的,實際上啊,還是很懷念年輕時候的,莽就是了,哪兒用想那麼多”
“每個年齡段都有每個年齡段的活法嘛,不管是人還是天地,總不是一成不變的”,雲景落下一子道。
點點頭,洪崖說:“此言倒是有理,不過生命終究太過短暫,不管是天地還是人,變化終究有限,無緣得見體會更多啊”
“過好當下便可,何須下那麼多虛無縹緲的,沒意義”,雲景平靜道。
“你倒是豁達”
閒聊中,雲景轉移話題道:“這幾天各方可有異動?想來人奸組織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發動也就在着一兩日”
“各處大城都被時刻關注着,暫時還沒有壞消息傳來”,洪崖沉吟道。
越是平靜就越讓人心頭凝重,因爲一旦人奸組織爆發必定石破天驚。
點點頭,雲景說:“總歸就在這幾天了”
“嗯,急不來的,話說回來,從你們大離那裡帶來的賑災救災之法已經開始實施了,效果還看不出來,總歸關於賑災救災各方不至於像以往那樣沒有頭緒,一些地方反饋,在如今的救災之法下,民心稍安”,洪崖轉移話題道。
雲景道:“這也算好消息了”
“是啊,說來可笑,而今的爛攤子,居然這樣的消息也能聊表安慰”,洪崖一臉自嘲。
他這樣的年紀和身份地位,賑災救災乃至一應事端都能從容應對,可而今的舉世大旱卻是前所未有,而且還在持續惡化,下要一下子解決根本沒有頭緒,加之人奸作亂,太難了。
再度落下一子,雲景估摸着三十手後他老人家會輸得好看點,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自然是會好起來的”,洪崖認真道,這種局面下,絕對不能自己率先沒了信心,不管他卻沒意識到棋盤上自己落入了雲景的全套佈局。
再二十多手後,他自己都看出無力迴天了,暗自驚訝雲景棋藝了得的同時,也在絞盡腦汁破局,到了他這樣的年紀,輕易認輸是不可能的,倒不是死撐,而是凡事都不可能真正一點活路都沒有。
思索未果,洪崖突然動作一頓,把手中其中放在棋盒道:“先下到這裡吧,暫時封盤,以後繼續,敵人開始行動了!”
雖然雲景懷疑他是故意封盤不肯認輸,但沒證據,不過正事兒更重要,點點頭道:“那就下次吧,前輩說人奸已經開始行動了,可是有消息傳來?”
雲景也有用念力收集各方信息,卻沒有得到任何關於人奸行動的消息,故才由此一問。
洪崖面色凝重道:“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但老夫心有所感,有一股強大而邪惡的氣息在某地醞釀,本能的感覺道壓抑!”
到了他這樣的高度,心血來潮不能輕視,雲景沉聲道:“前輩可否感受到是那個方向?”
“西北邊”,洪崖沉默片刻說。
顧不得那麼多了,雲景招收攝來一張地圖,匆匆一撇道:“西北方向,保守一點,沿三十度角延申出去,人口多達五百萬的城池足有七座,前輩有感絕非偶然,若人奸動手,出事兒的地方絕對在這七座城池裡面!”
說話的時候,雲景內心很快分析人奸組織最有可能動手的地方。
從之前抓捕的人奸活口審問的結果來看,已知的信息是,人奸組織欲要迎接聖主降臨,需要獻祭千萬以上的生靈,而桑羅的西北方向就有這樣多人口的一座城池,距離雲景他們所在的地方六千多裡!
但這並不能確保人奸會在那裡動手,須知而今災民大量聚集在大城周邊,很大程度上能彌補人口的不足,再則,人奸在此之前已經收集了太多‘資源’。
在雲景思量的時候,洪崖突然目光一凝道:“不止一處,東面,老夫也隱約感受道了邪惡而恐怖的氣息醞釀,不好,南方也出現了!”
目光飛速掃視地圖,雲景臉色凝重道:“預料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敵人多地同時發動,故佈疑陣,真正目標只有一個,欲要分散我們的精力,但是,也不排除三個方向都是他們的目的這樣的可能性,一次性讓三個聖主的意志降臨,亦或者讓某個聖主的意志在三個地方同時降臨”
赫然起身,洪崖道:“事不宜遲,老夫親自走一趟,待到確定之後在通知人馬奔赴過去,免得中了他們的計”
天南海北的跑一趟,以洪崖的手段來說並非難事兒,雲景點點頭說:“也好,前輩小心些,敵人既然敢發動,定是有所準備阻止你的破壞乃至針對你的手段,彆着了他們的道!”
“老夫明白,這邊你來安排,隨時準備出發”,丟下這樣一句話,洪崖的身影眨眼間消失無蹤。
這一刻總算是來了,雲景心頭也無比凝重,能否將桑羅王朝的人奸阻止徹底解決就看這一次,結果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
深吸口氣,雲景起身道:“情況有變,去將柴大人和冷大人請來”
找他們來,是以往雲景掌控大局,細節方便需要他們去佈置,調兵遣將真正掌控大權的情況並未落到雲景手中,說到底他只是外來者,任何當權者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柴世林那天被留在人奸阻止第一個據點處善後,而今已經忙完歸來,得到雲景通知後第一時間和冷無雙趕來。
事情緊急,雲景也沒功夫和他們過多寒暄,直接道:“情況有變,人奸阻止已經開始行最後的瘋狂舉動了,通知集結的人馬,隨時準備動身奔赴目的地,具體去哪裡等待通知,至於還未到齊的人馬,讓他們就地紮營等待後續通知,不用急着趕來了”
“好,我們這就去安排”,柴世林和冷無雙對視一眼凝重的點頭道。
人奸組織最後的瘋狂舉動已經開始,雖然他們不知道雲景哪兒來的消息,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最終結果如何,關乎整個桑羅王朝乃至無數人族命運走向!
雲景擡手道:“且慢”
在他們疑惑中,雲景隔空攝取一疊紙張過來,遞給他們說:“在安排人馬出動之前,這份名單上人,全部拿下,但凡反抗者,格殺勿論!”
聽到雲景殺氣騰騰的話,冷無雙驚異道:“雲大人,這是何故?”
“長話短說,這份名單上的人,是我這幾天觀察下來人奸安插的內應,這些人並未被蟲子寄生,很隱秘,爲了確保他們在關鍵時刻反水,必須得提前清除掉”,雲景沉聲道。
這幾天雲景並非忙着應付人奸組織的刺殺什麼都沒做,而是不時用念力觀察集結的人馬,留意到了很多內應,羅列成名單此時交給柴世林他們處理。
儘管不知道名單的真實可靠性,也不知道雲景是如何得知的,但柴世林他們依舊不敢怠慢,這可是關乎最終結果的要命關鍵。
“我們這就去辦”,兩人當即帶着名單飛速離去。
之所以在最後關頭才把這份名單拿出來,雲景也是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畢竟提前拿出來很可能被對方重新部署。
擡頭看天,烈日高掛,可雲景卻感到了遍體的寒。
‘人奸組織孤注一擲欲要迎接聖主降臨,如今桑羅集結了五十多萬精銳,還有洪老親自出手,成敗在此一舉’,雲景喃喃道。
最終結果如何他也不知道,若是能及時阻止人奸的行動還好,可若聖主意志降臨的話,實在不清楚所謂的聖主多麼強大啊,哪怕僅僅只是意志降臨,須知大離鄧夫子僅僅只是稍微和對方隔空‘交手’瞭解到人族揹負詛咒就已經受到重創幾乎時日無多了。
聖主的強大超乎想象……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慌而不亂,柴世林他們帶着名單前去抓捕內應引起了集結隊伍的很大騷動,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雷霆手段先把這些人拿下再說,沒工夫給人們解釋,但有疑問後面再解釋,時間不等人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雲景猛然間心頭一震,莫名感到了一種恐怖的壓抑情緒,天地間隱約有一種邪惡而恐怖的氣息在醞釀,讓他心驚肉跳。
那恐怖氣息並非來自於某一個方向,而是分別三個方向!
人奸組織,莫不是要在三個地方同時獻祭降臨三個聖主意志,亦或者同一個聖主意志在三個地方降臨?
不管如何,哪怕一個地方讓他們成功問題都無比嚴重!
唰。
就在此時,洪崖的身影瞬間出現,沒功夫和雲景寒暄,凝重道:“老夫三個方向都去了一趟,人奸組織已經行動起來,分別在三水城,邊嶺城以及紅衫城同時發動,三個地方都不似作假”
聽他這麼一說,雲景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三個地方的資料,三水城距離此地八千多裡,邊嶺城一萬來裡,紅衫城則七千多裡,最新反饋的情報,這三個地方人口都在八百萬以上,尤其是紅衫城,本身就有千多萬人口,而今災民匯聚只會更多。
腦海中快速閃過這些信息,雲景當即問:“前輩,你既然已經去看過,確定人奸組織在這三個地方發動,那爲何你沒有直接阻止他們?”
洪崖都已經來他這裡了,沒阻止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云景依舊要問,其中肯定有洪崖無能爲力的地方,這很關鍵。
洪崖道:“老夫也想直接鎮壓阻止他們的行動,可短時間做不到,並非目前人奸裡面已經有能牽制老夫的存在了,而是老夫只能同時鎮壓一個地方啊,無法兼顧其他兩處,況且老夫無法辨識被蟲子寄生的人奸,總不能將千萬人全部抹殺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洪崖也是糾結得要死,人奸太卑鄙了,混跡人羣以無數生命作爲威脅,而他是桑羅的神話境賢者,是萬民的信仰甚至精神支柱,不是殺戮滔天的邪魔,不可能不顧及那麼多人的生命,這就是弱點。
的確,他可以爲了大義爲了整個國家爲了更多人直接抹殺那麼多人阻止人奸行動,可那樣一來他算什麼?那是對自己一生的堅持的否定,那會讓他自己生不如死的。
這都還只是其次,唯一不敢那麼做的理由是,萬一他那麼做了,恐怕正中人奸下懷啊,幫對方抹殺那麼多生靈,豈不是幫他們進行獻祭促使聖主意志降臨?
而這樣的可能性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洪崖不敢冒險!
心念閃爍,雲景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關鍵之處,不得不說,人奸組織真的很難纏,或許他們沒那麼多陰謀詭計,但就是讓人投鼠忌器。
洪崖去三個方向花了半天時間,趕路對他來說或許不是什麼難事兒,只是確定地點才耽誤了而已。
想到這裡,雲景當即道:“前輩,敵人同時在三個地方發動,不排除他們三個地方都是真的,所以這三個地方都要阻止!”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無暇兼顧其他兩個地方啊,分身乏術,這可如何是好?”洪崖臉色難看道。
每解決一個地方都是需要花費時間的,挨個解決過去萬一耽誤了被剩下的某個地方成功了呢?
雲景卻道:“前輩,聽我說,我們只需要集中火力對付某個地方即可,不是說另外兩個地方我們不管了,而是把兩個地方單獨拎出來,我和你單獨前往,到時由你負責鎮壓,晚輩給人奸打上標記,你負責將他們滅殺,然後再去最後一個地方,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洪崖很快就明白了雲景的意思,道:“目前只能這樣了,集中火力的地點最好距離我們此地最近,方便我方人馬奔赴過去,若能提前趕到拖延時間等到我們解決兩處前去最好,若不能及時趕到拖延時間……”
後面的話洪崖沒說了,因爲那意味着屆時需要面對的不止是人奸組織成員,很可能要面對某個異域文明的聖主意志!
“前輩,事不宜遲,立即行動起來,紅衫城距離我們這裡最近,只有七千多裡,讓集結的人馬立即出發奔赴過去,時間緊迫,拋開不必要的繁重東西,一切以最快到達爲目的,讓行動快速的高手先一步過去,能拖延多久拖延多久,我們把遠處的兩個地方處理晚再折返前去”,雲景快速安排道。
點點頭,洪崖說:“好,老夫這就通知下去”
接着他以自己的方式溝通下面的人,片刻後對雲景道:“已經安排好了,集結的人馬在快速奔赴紅衫城,我們也出發吧,先去三水城,再去邊嶺城,方向順路,最後我們再趕去紅衫城”
“走吧前輩”,雲景點點頭道,時間緊迫,刻不容緩,希望來得及,甚至雲景懷疑他們把三水城和邊嶺城解決了集結的人馬大部分都沒能到達紅衫城。
兵貴神速,因爲要儘快把三水城和邊嶺城解決,是以雲景和洪崖都沒帶熊放他們這幾個雲景的護衛,安排完畢後,洪崖帶着雲景眨眼消失在了原子裡奔赴三水城。
前往三水城的路上,洪崖很快琢磨過味兒來了,差異道:“雲小子,你是在有意識的引導人奸組織的側重點?逼他們把側重點放在紅衫城?”
“不算刻意引導,而是他們不得不這樣做,三水城和邊嶺城有前輩和我去解決,他們就只剩下紅衫城了,前提是我們要夠快,否則很可能要面對的不止一位聖主意志亦或者一位聖主的三個分身以及大量的人奸,那樣就危險了”雲景如是道。
內心來說,雲景並不樂觀,人奸組織已經在三個地方發動,那恐怖的氣息已經開始醞釀,他們此去三水城和邊嶺城,恐怕沒法像一開始處理人奸據點那麼輕鬆!
那恐怖的氣息很可能是異域文明的聖主意志已經降臨,只是目前還很‘弱小’,在積蓄力量成長,但再弱小那也是異域文明聖主意志,洪崖下要輕鬆解決就不那麼容易了,哪怕對方孤注一擲只能發出一擊給洪崖造成傷勢,亦或者拖住洪崖給其他地方爭取時間都是個災難性的結果!
在洪崖的帶領下,雲景他們兩人的第一站三水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