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回到學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碰到蕭朗,對方一反常態地沒有過來找她,王平更不可能主動找他,加上大一和大三的課本來就不一樣,又不是一個專業的,兄妹兩個根本沒有在課堂上碰面的機會,時間久了,王平也就沉浸在修煉中了。
玉墜實在是太小,那靈氣雖然連綿不絕,但沒有足夠的量,想要晉級也很困難,對於這一點,王平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正苦惱着,一次課後朋友約她一起去外面吃飯,她也就應了。
現在的大學生手上普遍都有些錢,哪怕是最乖乖牌的,進了大學,進入了集體生活,家裡頭怕顧及不到,窮家富路的,也都會給準備一些零花錢。有計劃的還好些,還有些寅吃牟糧,早早就花光了,靠着蹭飯過日子。
王平的這位朋友寧雅就是蹭飯一族,前半個月大手大腳,請這個吃飯請那個吃飯的,後半個月就指望着朋友請回來纔不至於餓肚子,在女生裡面算是性格比較大大咧咧的。
或許是因爲從小就要跟蕭母撒嬌討好的原因,王平這輩子的性格若讓熟悉的人見了,是完全認不出來的,她歷經多世,本來就有一身好演技,不敢說任何性格信手拈來,這種稍微乖巧溫柔的性格還是不在話下的。
因爲這種不全然是僞裝出來的性格,她的身邊也有幾個朋友,今天要蹭飯的寧雅就是從高中一起過來的好友,因此對方開口了,她也不好拒絕。
結果也不知道對方怎麼說的,等到出去的時候,就是一大幫子人了,也都是王平認識的,一個宿舍的一個班的同學,有些不認識的男的,則是女同學附帶的家屬。
這樣的陣容在大學也很常見,有那種慣常打趣人的總會約定一個宿舍的若是有了男朋友,就讓男朋友請全宿舍/全班吃飯什麼的,今天也是類似的套路,某個女生的男朋友請客吃飯,相當於見孃家人一樣請了不少對方的朋友。
王平也是路上才瞭解這個情況的,寧雅顯得很哥們兒地摟着她的肩膀說:“怎麼樣,好姐妹吧,有了好事都不忘叫你!咱們去蹭她一票!”
寧雅的家境不錯,本身性格也舒朗,從來不覺得自己吃了別人的還不起,所以吃別人的時候也分外豪爽,從來不做一副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
王平知道她的性子,見狀也不多說什麼,縱然有些顧慮跟別人不是太熟,看在寧雅的面子上,也不好半路走了,只能跟着一起去。
對方的那位男友並非校內人士,據說是某個小開,頗有些錢,請她們去的也是個好地方,要提前預約才能吃到。
寧雅對此很熟悉,跟王平說了很多招牌菜,王平也沒在意,跟着一起吃了些,也是後來喝了一杯酒才覺得不對,那酒的味道……每個世界的藥物都會有所差別,自來到這個世界,王平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沒想到去研究藥物,但……
沒等她多反應,頭就開始發暈,寧雅很少跟她一起喝酒,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見狀只當她酒量淺,還跟旁人笑,“怪不得她從來不喝酒,原來是個一杯倒的,得了,你們先吃着吧,我扶她去旁邊兒坐坐,醒醒酒。”
這邊兒寧雅扶着她出了包間,到大堂沙發坐下,再去給她拿冰水,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蕭朗,對方的身份寧雅還是知道的,碰見醉酒朋友的兄長,還有些尷尬,笑了笑,沒等她說什麼,蕭朗那邊兒就有人認出了蕭蘭。
“這不是你妹妹嗎?好像喝醉了,剛好,咱們也要回去了,一起走吧。”
蕭朗對他的這些朋友一直比較看重,對方既然這樣說了,平白無故的,他也不好駁人家的話,被慫恿了一下就同意了,寧雅這邊兒也不好攔着,她也不知道蕭朗和蕭蘭關係不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認爲對方會對自己的妹妹做什麼壞事,然後,事情就那麼發生了。
王平並不是意識全失,憑着那個一直帶着的玉墜提供靈氣,她總能保持一絲清醒,知道一些事情的發生,然而藥力控制之下,她並不能做出反應,於是只能“看”着蕭朗那個蠢貨被別人三言兩語說動,拿她當做籌碼換了什麼好處。
第二天早晨,當王平從蕭朗的某個損友身邊醒來的時候,真是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可事實已經發生,她總不想爲了這些人渣賠上自己,也只能按耐住殺意,聽着那位自以爲能夠跟美人溫存一番的男人舔着臉說兩人成爲男女朋友的事。
雖然現代已經不興“生米煮成熟飯”的逼婚了,但蕭家名聲在外,女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太好,對方自以爲得計,露出些溫柔的笑容來安撫王平:“蘭蘭,我一直很喜歡你,昨天實在是忍不住,對不起,是你太美好了,我抗不過誘惑,但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王平看了他一眼,對方眼角的得意和垂涎,真是怎麼也無法忽視,礙眼得很,他以爲這是狗血言情劇嗎?
“滾。”王平毫不掩飾一臉的冷色,眉眼間那種屬於高階修士的殘忍之色透出來,嚇得那男人一哆嗦,不敢再說別的,最終不耐在那樣的目光下停留,訕訕地穿了衣服起身,還放話說:“蘭蘭,你好好想想,我是真的愛你。”
以爲披上愛的名義,一切就都可以原諒了嗎?
王平從來不是那樣的人,若不是昨天的事實在沒什麼證據,拼了名聲不要,也要讓對方進監牢清醒一下腦子。
即便如此,這口惡氣,她也是不會就這樣嚥下去的。
蕭母那邊兒,王平把事情說了,對方比王平還顯得憤怒,氣得差點兒犯了心臟病,摟着女兒哽咽,不明白自己怎麼養出那麼一個東西,雖然隔了一層肚皮,但她自問作爲母親也沒少做什麼,怎麼就……
母女兩個沒想瞞着蕭父,卻也還沒想好要不要主動告知,結果蕭朗自己就把這件事捅到蕭父那裡去了,對於妹妹比自己得父母疼愛這一點,蕭朗心裡頭早就不舒服了,這次說出來也不過是圖一個口頭上痛快,想着蕭父疼了那麼久的妹妹也沒冰清玉潔到哪裡去。
蕭父當場就給了蕭朗一個耳光,扭頭就斷了他的零花錢,回來跟蕭母的態度一致,一同關心女兒的身心健康,同時又動了心思給女兒找一個未婚夫。
對於這件事,王平是不同意的,不僅因爲她一心修煉,還因爲……手掌撫上小腹,平坦的腹中,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而這,是她的因果,她欠這個世間的孩子,眸光復雜,若是可以,她絕對不會要這個“強、奸、犯”的孩子,但,若是爲了還清因果,重得大道,莫說一個孩子,便是再多兩個,她也要留。
當然,孩子的父親是絕對不能留的,至於手段麼,這世上多得是要人性命又不留痕跡的手段,於是,某個紈絝子弟因爲飲酒過多酒精中毒的事情也就成了某些小報的新聞。
在這件事情上,蕭朗毫無悔改之意,反而因爲這一次賣妹獲得了實際的好處和心理上的痛快,在沒錢花了之後,又打起了王平的主意,王平這一次可沒有讓他算計得逞,反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品嚐了一下菊花開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同時讓這件事被人曝光,成爲學校裡的新聞的同時,也真正斷了蕭朗繼承蕭父公司的路,讓他淪爲了邊緣人。
“蘭蘭,你哥哥他……”蕭母大約能夠猜到王平所爲,因爲她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偶然聽到王平口氣淡然吩咐人把事情傳播開的蕭母神色有些複雜,她從沒想過女兒會下這樣的狠手。
“害人者人恆害之,我有什麼錯,要他這般處心積慮地害我。”王平淡淡地說了一聲,也不指望蕭母的理解,她欠的因果除了這個孩子,還有對父母的孝順,若是可以,她不會跟父母鬧翻,反而會對他們很好,爲他們養老送終。
報復的事情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孩子的事了,既然是因果所在,王平必須要生下這個孩子,卻懶得爲孩子再找一個名義上的父親,爭得蕭父蕭母同意之後,休學一年,秘密在國外生下這個孩子,說是蕭母生的老來子,自己的幼妹。
蕭家人大約知道這個孩子的來歷,但眼看着王平性格大變,儼然這件事已經成爲隱秘,也就沒有哪個不開眼的非要提出這件事,他們也都習慣接受蕭母的“新生”的孩子了,對這樣一個亂了輩分的女孩兒,多半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這個時候的蕭家人沒有一個想得到,最後蕭父的公司不是落在那個已經成爲廢子的蕭朗手上,也不是落在他們千防萬防的蕭敬手上,反而落在這個名爲蕭慧的小丫頭片子的手上,把他們的盤算徹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