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兔子了?”
“是啊,還抓到了三隻呢!”
“你設的陷阱可真有用處啊!”
“我總感覺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肉了!”
“我也是,總有一種一次吃肉是輩子的感覺。”
“別說了,越說我的肚子越餓了……快點回去吧,他們應該等我們等着急了。”
“是啊。”
……隨着對方說話的聲音,丁燭朝着遠處看去,只看見兩個穿着校服的男生手裡面提着兔子正順着小路朝着山走去。
從他們的背影看,這是兩個身高不超過一米七五的男生,在男生算是等個子,不過體格看起來很不錯,並不瘦弱,他們的腳步很快,可以想象得出來他們對於食物的渴望。
很快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裡面,甚至連聲音也在風的吹動,被撕裂得無影無蹤。
丁燭擡起了頭,透過了那層層疊疊的樹葉朝着遠處看去,只看到了天邊一抹正在不斷被染黑的金色夕陽。
原主的身是沒有代表的,不,應該說,好像所有的人身都沒有代表,所以丁燭沒有辦法準確的得知現在的時間,她只能靠着自己對於天色的變幻進行猜測。
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的六點之後,大概應該在七點半到八點之間,但是丁燭不確定準確不準確,因爲她原本生活的地方是內陸,那裡的經緯度和海邊的經緯度肯定不一樣,所以,天黑天亮的時間也不一樣,她現在只能用原來的生活常識進行判斷。
又過了一會兒,丁燭坐了起來,她伸出雙手輕輕的拍擊了幾下,頓時在這樹林響起了啪.啪.啪的聲音,因爲並不大,所以沒有造成迴音,不過還是成功的將另外的四個女生從沉睡或者是從沉默喚醒了過來。
看着丁燭從樹滑了下去,另外四個女生有樣學樣的也用同樣的方法下了樹,只是趙春玲在跳下來的時候,不慎崴了一下腳,其他的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丁燭看着不斷活動自己腳腕的趙春玲問:“很嚴重嗎?”
“有點疼,但是不妨礙。”
雖然趙春玲說沒有關係,但是丁燭還是從口袋裡翻出了一條彈性繃帶遞給她:“緊緊的扎,我們要準備走了。”
“是要山嗎?”陸萍問。
“是。”
“那山的人,我們要對付嗎?”雖然知道是明知故問,但是張云云還是確認了一下。
“是。”
在丁燭這麼回答的時候,湯寶雲咽口水的聲音尤爲的明顯,她顫抖着聲音帶着一些央求:“如果,我說如果,他們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我們能不能留下他們?”
這個話會從湯寶雲的嘴裡冒出來丁燭是一點都不詫異的,她甚至還在彎着腰幫着趙春玲將彈性蹦躂拉得緊緊的。
“可以嗎?”沒有得到丁燭的回答,湯寶雲還是不太死心,她靜靜的搖着下脣,又問了一遍。
“你覺得我們是出來野炊是吧。”丁燭終於幫趙春玲將腳的繃帶紮好了,她揚起了頭衝着湯寶雲露出了一個濃濃的嘲諷笑容:“所以,要人越多越好嗎?”
“可是,可是,他們如果並不想殺我們的話……”
“不要忘記了,根據遊戲規則,最後,只能活下一個人。”丁燭站了起來,她冷靜的笑容映襯着湯寶雲淡薄的善良,顯得是那麼殘忍:“如果不想活,現在可以去死。”
如果真的敢死的話,大概也不會一直跟着丁燭走到了現在了,湯寶雲本來憔悴的面容,因爲丁燭的話更加蒼白了幾分,最後她朝着趙春玲和陸萍看去,她們兩個人是最初開始跟着自己湊到一起的,她們曾經也打算一起去赴死的,所以,在這種時候她習慣性的去看兩個人,希望從她們那裡得到支持。
只可惜,這一次她失望了。
趙春玲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腳的繃帶,順便還在不斷的整理,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過剛纔她和丁燭的對話,至於陸萍的臉滿滿的都是冷漠。
似乎從昨天下午開始陸萍有些變化了,湯寶雲說不變化的是哪裡,但是是感覺到對方有變化,最大的改變是當自己提出觀點的時候她不在附和了,一開始是不附和,不說話,到了現在甚至她的臉也會出現和方櫻臉一樣的表情。
略微的扯一下嘴角,雖然沒有笑,但是你便能感覺出來濃濃的嘲諷。
正如此時此刻一樣。
湯寶雲覺得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低下了頭,眼淚不斷的涌出來,她真的覺得好累啊,爲什麼爲什麼還要這樣活着呢?
丁燭看見湯寶雲聽話了不少便不再這個問題計較下去,轉身朝着山頂走去。
她並不順着小路走,而是走在密林裡,她的方向感非常的好,儘管從這裡距離山頂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當她在樹辨認過方向之後,接下來行走的時候再也沒有錯過。
“我真的錯了嗎?如果對方沒有主動要殺我們,我們也要動手嗎?”湯寶雲和張云云走在最後,她的聲音壓得非常低。
“我並沒有說不反抗,如果有人欺負到我們頭,像是丁子林王悅他們那樣,我們也是要反抗的,可是,如果對方對我們從來沒有心存殺意,我們也要動手嗎?如果真的是要這樣的話,我們跟那些主動來欺負我們的人不是一樣了嗎?”湯寶雲緊緊的抓着張云云的手,她已經沒有再哭了,可是心卻充滿了一種近乎絕望的麻木。
張云云伸出手拍了拍湯寶雲,算是安慰她,可是她開口的話卻讓湯寶雲感到了絕望。
“班長,你還不明白嗎?這個遊戲裡面沒有善良,只有強弱,如果你夠強,你不會害怕,如果弱小……”張云云那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像是你這樣,期望用自己不值錢的善良去換取別人的高擡貴手。”
“班長,你太幼稚了。”
湯寶雲的臉色剎那之間白得像是靈堂裡面的紙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直在微笑的張云云,只感覺到渾身透骨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