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運氣_破天荒的運氣(10)



沒過一小會兒,當鋪的門鎖了,出來一個高挑兒乾瘦的黑色女人,她周身裹着一面紫色綢布,鵝蛋形的腦袋包一層粉白布巾。下身兩條細腿兒,抖晃在一條黑色大裙子內,藉着迷幽燈光,可隱約看清裙子上面葵黃色的圓點,裙子圖案是仿照黑色蝴蝶的花翅膀製造出來的。

這個女人約摸二十四五歲,雖然鼻頭兒圓小,但平凹的鼻樑骨線條很長,表情自然放鬆時,方形短小的嘴脣格外翻翹,露出紅粉色牙牀。

這個女人很是靦腆,雖然眼角有些下垂,但整體看去,倒有幾分亞洲女人的玲瓏臉廓。不過,她身後卻背了一個枝條編扎的木筐,像東方農村平時掛在茅棚裡的那種,平時割草喂畜才取下來用。而這個黑人女子身上的揹筐,已經磨得破舊烏亮,上部還有些殘損。

那女人對杜莫揮揮手,示意我倆跟着她走,杜莫笑嘻嘻地湊了過去,我沒有說話,提起手上的步槍,揹着行李跟在兩人後面。

走了一段路,市區遠處的霓虹光線,被身後那些建築物遮擋,腳下開始坑坑窪窪,確實是一條通往村落的羊腸兒土道。

杜莫一邊走一邊跟那個揹筐的女人交談,兩人興致濃烈,聊得甚是融洽。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眼角的餘光一直提防着路兩旁的樹叢,防止這個女人事先設下了埋伏圈套。

布阿萊是一座從村落中

發展起來的城市,那些充斥着現代商業氣息的樓房,以及廣告牌後面,盡失一片片貧窮的非洲村落。

現在,回頭凝望布阿萊市區的高層建築,再看看前面破落的小村莊,給人一種跨世代的恍惚感,胸口堵滿莫名的悲涼和壓抑。

這個揹筐的女人,應該算得上布阿萊城的白領,但她乾瘦身體上的朽舊木筐,比起繁華城市那些挎着時尚靚包的女性,可謂一種赤裸生命的寫照。

小村落和城市之間的道路,是最爲黑暗的一段路程,兩頭的燈火都離得較遠,女人停下腳步,從揹筐拿出了油燈,點亮後提在手裡繼續趕路。

小村落擺在眼前時,我杜莫才明白過來,這是城市偏角的貧民窟,原本以爲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夜,卻不料又落得這步田地。但這一次,杜莫並沒怎麼抱怨,他似乎對這位黑裙女子格外有好感。

黑裙女人的家,是用幾片石棉瓦和舢板搭蓋而成,外面雖然破舊,但四周還算得寧靜,只隱約聽到附近小孩子的哭鬧聲,及囉嗦婦人的抱怨聲。

進到屋內,裡面卻是乾燥平滑的木板,杜莫卸下揹包,一屁股坐地躺了下來,同時對那個女人說了幾句。沒一會兒,那女人更換了衣物,端着一盤瓜果和米飯送了進來。

杜莫呼啦坐起身,笑嘻嘻接過餐盤,擺在我的面前說:“追馬先生,您一路勞頓,先吃一點吧。”我

和杜莫盤膝對坐,這話聽得我有些納悶,彷彿我們到了杜莫家裡。

見那個乾瘦的女人出去,杜莫瞪着凸鼓的眼睛,又往朝屋外瞧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湊過臉。“追馬先生,這個女人,就是安插在布阿萊的眼球,下一個任務的傳承者。”

杜莫神秘而小聲對我說,聽到此處,我猛然調動眼角餘光,透過那扇用芭蕉葉子糊扎的小窗,朝院子外面斜視而望。

“唉!追馬先生,您可別激動,若是讓他們知道咱倆通了氣兒,非把我宰了扒皮不可。”杜莫又表情惶恐,小聲安撫道。

“哦,沒什麼!”看到杜莫突然緊張得要命,我淡淡回了一句,慢慢端起膝前的米飯填肚子。

“傑森約迪這個混蛋,我真操他八輩子祖宗。”杜莫見我無語,轉而惡狠狠着罵道。

我依舊不說話,繼續吃手上的食物,不管如何,先把肚子填飽,萬一待會兒發生什麼,也好有體力對抗。

“您還記得嗎?咱倆剛踏上留尼汪島時,在草原上我跟你說過,在南非城,我有個很喜愛的女人。”剛纔的杜莫,這會兒泛起滿臉愁雲。

“記得,你說讓一個心愛自己的女人淪爲妓女,是一個男人的恥辱。”我一邊咀嚼着飯菜,一邊冷冷回答。

“對!那個女人就是她。”杜莫說完,朝屋外聳了聳下巴,聲音壓得更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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