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距離最近的鬼斗羅頓感身上寒毛根根炸起，下一刻，只感一道巨力驟然自胸口傳來，“嘭！”劇痛襲身，身體當場倒飛，視線之內，紅光朝着菊斗羅激射而去。
實力不俗的菊斗羅也是瞬間感知到危險，正要回頭。
“嘭！”腰部傳來劇痛，身體向一側倒飛。
幾乎只是眨眼間，“啊啊啊”正在跟比比東纏鬥的一衆魂師接連發出慘叫。
“第九魂技，菊花殘滿地傷，花落人斷腸！第九魂技，地獄魍魎！”後方穩住身形的菊斗羅跟鬼斗羅眼見林滿山狀態異常，毫不猶豫釋放最強魂技，力求以最快速度解決戰鬥。
“阿東，帶着雪兒先走！”林滿山一邊高喊，一邊將從魂斗羅手中奪回的女兒屍體拋給比比東。隨即轉身，手中柴刀武魂展現，並眨眼間巨大化，橫劈向飛來魂技。
“鏘鏘.”刺耳碰撞中，藉着戰鬥餘波，林滿山身體頓時爆退。
咬着牙，在空中扭轉身體，跟上比比東急速向後方山林掠去，與此同時，從懷裡掏出一瓷瓶向後方投擲。
“嘭！”隨着一聲炸響，空氣中頓時白霧瀰漫。
“是毒？！”後方躲過戰鬥餘波追上來的菊斗羅跟鬼斗羅皆是眉頭微皺。
伸手遮掩鼻腔，同時揮袖一揮，將眼前毒霧吹向另一側，舉目再看去，前方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華滿方纔所用秘技應該跟調動體內血氣有關，此等秘技必然帶有極大反噬。而在之前，他又硬捱了我們倆一掌。待技能效果消失，就算不當場身死，恐怕也差不多了。”鬼斗羅聲色嘶啞。
隨即轉頭看向背後追上來的其中一名高級魂師，“你立即返回，將華滿跟比比東的信息對外公告，並將二人定性爲邪魂師，無需多做解釋，兩人的修行速度就足以證明。”
兩人先天魂力一個0.5級，一個1級，年紀輕輕就突破魂斗羅，說沒走捷徑誰信？
“其餘人，跟我繼續追，他們跑不遠！”說着，跟菊斗羅對視一眼，繼續追擊。
不知過了多久，一座瀑布後方洞穴內。
“阿滿，你沒事吧？！”比比東淚眼摩挲地放下女兒屍體，轉頭看向肌膚毫無血色的林滿山，後者手捂胸口背靠着洞璧坐下，面帶痛苦地看了眼趟在地上的女兒，“咳咳，阿東，看來接下來的路，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
聞言，比比東臉色頓時一慌，一把抓住林滿山手臂，“阿滿，伱不要嚇我！”
“不用沮喪，在幻境中身死又不代表真死，未來，我們會再見的。”林滿山扯出笑容，“而且，這種結果，我們早有預料不是嗎？只是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而已。”
“都是我的錯，要是當初.”比比東臉上頓時爬滿自責。
“阿東，不要這麼說。”林滿山當即打斷，“就算沒有雪兒，這幻境也會以其它方式促成如今局面的。我本就屬於外人者，怎麼也會對考覈帶來影響，如今不過是糾正。”
“再說，能與你結爲夫妻，並且擁有雪兒，渡過這段時光，已經是我最大的幸事。”
視線內，比比東已經是泣不成聲。
“阿東.”林滿山繼續道：“放心，武魂殿那兩傢伙奪走的所謂配方是假的，我只是想着藉機回房拿瓶毒出來而已。原本還想製造混亂，然後伺機帶着你們逃離的。”
“可惜，事與願違了。”說着，雙眼漸漸沉重。
有些無力地擡起手，想要輕撫比比東耳畔，被後者一把抓住，輕放在臉頰。
“阿東，接下來，帶着我的那份意志，繼續前行吧。我知道，你可以的。”林滿山越發虛弱的聲音傳來。
話落，除了洞外轟鳴的激流聲，一切歸於寂靜。
下一刻，比比東視線內，林滿山身影漸漸虛幻，化作點點綠芒，盤旋着升騰消散。
“氣息完全消失了！”比比東瞳幾乎瞬間仁一縮，一時間，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林滿山只是被幻境排斥出去，還是因爲在幻境中死亡而考覈失敗，真正的靈魂破滅而死。
靈魂，那可是一個人的生命本質。雖然她的靈魂還沒有晉升爲神魂，再加上被羅剎神力限制，不像林滿山那般對靈魂氣息感知靈敏。但熟悉的氣息，確實是徹底消失了。
難道，阿滿剛纔說的那些，只是在安慰我？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臉色頓時慌張起來。
隨後身體癱坐在地，目光呆滯。
“比比東，接下來你會作何選擇呢？”水池旁，羅剎神忍不住低喃。
時間一點點過去，比比東就那麼靜靜地癱坐，直到清晨到來，旭日東昇，陽光透過激流映射進洞穴，失神下望的鐘乳石地面因爲水漬暈染起點點星芒，折射將瞳仁點亮。
比比東這才因爲雙眼不適回過神，身體驟然一顫，目光下意識下移，眨了眨眼睫，隨即右手輕擡遮擋視線，舉目看向洞外，如瀑急流中閃爍片片白斑，將洞內水汽照亮。
一彎嬌小彩虹時隱時現。
不管怎麼樣，現在我還不能放棄比比東輕咬下脣，目光驟然堅定，“我必須繼續走下去，一直到成神升上神界。”
“或許，阿滿就在神界等我。”
想到這，轉身看向另一側，少女依舊靜靜地躺在那。
見此，比比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複雜和痛苦。雖然明知是假的，但她投入的感情卻是真的。雖然結局早有預料，但真正來臨時，內心卻是如此的痛苦，難以自抑。
起身走上前，將屍體緩緩抱起，朝着洞穴深處走去。
不多時，嶙峋石堆前，一座矮小石碑靜靜豎立。
“雪兒，對不起.”比比東跪坐碑前，一邊低喃，一邊將染血指尖從字縫中收回。
隨後就那麼靜靜地跪坐原地，陷入思索，回憶着一家人的種種過往。
直到鬼斗羅跟菊斗羅來襲，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是武魂殿的錯嗎？”作爲武魂殿教皇，她心底突然升起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