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東興駱駝的這頓飯,雖然不是擺在什麼大酒店,但是這種村宴的風格,楊添還是頗爲喜歡的。
菜餚雖然完全談不上什麼精緻,但是口味卻又比大酒樓裡,多上了那麼幾分煙火氣。
當然如果沒有那麼多礙眼的傢伙,那就更加完美了。
好在他所坐的這桌,都是洪興自己人,雖然有的老大和他不算太熟,不過吃起飯來也還算融洽。
都是出來混的,酒過三巡之後,之前進門前的那一段插曲,也被衆人拋在了腦後,酒桌上的氣氛也漸漸活躍起來。
“大頭,能讓我太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個!來,我敬你一杯!”
太子應該是有些喝高了,用同樣的話,已經和寒冰、十三妹、恐龍、靚媽都分別乾過一杯了。
沒想到最終楊添也沒躲過,只得笑着舉起酒杯“太子你過獎了,要知道洪興十二個話事人裡,我可是最小的,哪能跟你們比?”
“屁,媽閣那邊我們洪興之前早就想過去分一杯羹了,可是誰辦成了?
只有你這次,纔算是在那邊徹底站穩了腳跟,所以我不是在恭維你,伱是真有本事。”
靚媽這時也笑着插了一句嘴“太子,看你這話說的,即使沒有媽閣那邊,大頭也是有大本事的。
現在提起港島的夜店,誰不知道銅鑼灣呀!
而且你看他的拍電影,天天上報紙,這就叫本事?”
說罷,靚媽又滿臉堆笑的看向楊添“大頭,有時間來我深水埗轉轉,我那雖說比不上你銅鑼灣有油水,不過卻也算人員密集,但是到現在也沒一家像樣的夜場。
你要是有興趣,咱們其實可以合作一下,怎麼分?你說了算!”
聽到靚媽的話,一桌八個人,其他六個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楊添身上,似乎都在等他的一個答覆。
就連醉眼朦朧的太子,都下意識的放下了正在倒酒的手,定定看着他。
對於靚媽的話,楊添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凡是到過他夜場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他那些場子雖說算不上最好、最豪華!但是絕對屬於最賺錢的。
出來混的,說到底就是爲了一個錢字。
眼看着別人賺錢了,有時那可真比自己賠錢還要難受。
“我一直都堅信一點,錢是賺不完的。
有好項目,大家一起賺錢,那纔是做生意的長久之道。
靚媽你既然有興趣合作,那約個時間咱們仔細聊聊!”
靚媽聞言,整個人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一樣,端起酒杯就很豪爽的一飲而盡。
而其他人見楊添這麼好說話,也紛紛開始上前,非要敬他一杯。
楊添對於這種合作,倒也不排斥。
一來市場那麼大,夜店這玩意兒,距離市場飽和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而且他的夜店模式,玩的就是一個擦邊,一個大尺度。
這種極具特色的模式,又不能像肯的基那樣,可以搞開放加盟,割加盟商的韭菜。
要是自己一家一家的去開,先不說投入巨大,光是各種雜七雜八的事都能累死他。
所以和其他堂口合作,也不失爲一個不錯的選擇。
自己只需要出經營模式,別人出錢出力,最後一起把錢賺了。
二來和其他堂口的合作越深,自己在洪興站的也就越穩。
之前在媽閣那邊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要是沒有一起投資VCD廠的經歷,誰會頂着社團龍頭的壓力,悄悄把人借給他?
楊添他們這桌氣氛熱烈,自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由於隔的不太遠,衆人又都酒性正濃,所以說話自然就比較大聲。
有心人自然也聽到了楊添他們的談話。
東興這邊的人還無所謂,最多也就是感覺有些酸。
可是基哥和黎胖子幾個老大就難受了。
之前急於在在蔣天生面前表現自己,所以落座的時候,幾人急不可耐的選擇了和蔣天生駱駝坐在了一桌。
這時聽到楊添同意和其他的堂口合作搞夜場,有心也想要去插上一手,可是又礙於兩位龍頭的面子,不好端着酒杯過去。
而蔣天生自然也聽到了隔壁桌的談話,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依舊在和駱駝談笑風生。
不過最熟悉他的陳耀,卻還是能感覺到,整場宴席,蔣天生轉頭看向隔壁桌的次數有些過於頻繁了。
蔣天生看的是誰,他自然心裡有數。
這次楊添在媽閣可謂是贏麻了,不但穩穩站住了腳跟,甚至還一舉打出了自己的威風。
這就讓蔣天生的計劃,算是徹底的落空了。
要知道這個削弱銅鑼灣的計劃,雖然大方向是油蔣天生來把控,不過細節上的潤色,卻全都是由他這個白紙扇來捉刀的。
整個計劃不但龐大,而且繁複異常,時間跨度更是用年來計算。
要是全部完成,那麼蔣天生不但能削弱銅鑼灣的勢力,同時也能間接的加強對洪興各個堂口的掌控,做到真正的一言九鼎。
計劃一開始倒也順利,最起碼前半部分還算順利。
其中雖然也出了一些小插曲,不過最終的結果卻和預想的出入不大,雖然略有瑕疵,但是都在掌控之內。
可是等到計劃開始到第二階段時,就不那麼順利了。
或者說是等到楊添成爲計劃的一部分時,整個計劃的發展,就已經偏離了軌道。
到現在陳耀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韓賓他們三個堂口,會這麼信任楊添,甚至不惜對蔣天生陽奉陰違,秘密把人借給楊添。
一步錯步步錯,最後的結果就是,媽閣這次的事,不但沒有達到削弱銅鑼灣的目的,反倒是讓蔣天生搭進去一間媽閣賭場。
楊添更是憑藉這媽閣次的事,實力極速膨脹,銅鑼灣的勢力更是一下子到達了歷史頂峰,讓整個計劃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笑話。
想到這裡,陳耀先是深深看了正在暢飲的楊添一眼,讓後又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蔣天生。
正好蔣天生這時也轉過了頭來,二人僅僅一個對視,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基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不能讓楊添繼續這麼下去了,再這麼下去,以後就更加動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