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江看見衆人舉動,大聲叫道:“不要,快跑。”
朱一江剛喊完,方來只見一條土龍拔地而起直奔朱一江,勢不可擋。方來心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地階,完了。
千鈞一髮之時,朱一江腳底一道靈光閃過,一瞬間向前衝了十來米,硬生生躲過了土龍的衝擊範圍,可見也非浪得虛名。
朱一江足下不停,腳下靈氣不停閃動,直接越過衆人跳上一匹馬,策馬就逃,臨走還隨手打死了旁邊一匹馬,還順手又牽走了一匹。
方錚見狀,那還能不明白,草草又射出一箭,抓起方來就跑向馬匹,可憐的方來都分不清這是第幾次被人抓着逃跑了,不過這一次方錚倒是沒有抱着他跑,而是上馬之後直接把他扔在另外一匹馬背上。
方錚猛甩馬鞭打馬,戰馬吃痛,猛地向前竄去,方來趴在馬背,差點被甩了下來。
其餘衆人有的搶剩下兩匹馬,有的四散奔逃,更有直接跪地求饒的。
蒙面人追過來以後並沒有理會那些四散逃走的,求饒的也是一腳踢死了事,還是直接追朱一江等人。
一座山中小屋,方景良正在屋中擺弄陣石,屋外有人報:“抓住了山巒和山嶽,如何處置?”
方景良道:“不是讓你們去追殺朱一江嗎?你們去抓他倆做甚?”
那人回到:“朱一江帶着徐天來跑了,山巒山嶽幫他們殿後。”
方景來哼了一聲,道:“我不是已經將他們分開了嗎?怎麼又跑到一起去了?廢物,都是廢物,兩個地階還弄不掉一個小輩,現在怎麼樣了?”
那人回道:“川靖前輩追過去了,還沒有回報。”
方景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那人又猶豫問道:“那山巒山嶽?”
方景良問道:“有沒有讓他看見面目?”
那人答:“這倒是沒有,不過川崧在山巒手中受了點傷。”
:“廢物。”方景良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接着又道:“把他們丟到我回閔州城的路上,安排兩個死士守着,我稍後去救他們,明白嗎?”
那人回道:“明白,那屬下這就去安排,有新消息立刻回報。”
方景良嗯了一聲。
朱一江這邊四人玩命奔逃,換了一匹戰馬也是很快不支,朱一江也早已體力靈力透支,而且他也忽然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是衝着他來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他決定賭一次。
於是他掏出一塊只有一半的劣質玉佩,對徐天來道:“一熙師弟,還望你看在我一路護送的份上還勞煩答應我一件事。”
徐天來這個時候不吐出來已經不錯了,哪裡還能說的出話,只能點頭。
朱一江迅速把玉佩塞到徐天來懷中,道:“我生有一子,在慶州懷南城天安街十一號,還請一熙師弟回去就把他接走。”
徐天來自然又是猛點頭,朱一江舒了一口氣,猛的把徐天來扔向方錚,方錚吃了一驚,但他馬上功夫不凡,穩穩的接住了徐天來。
朱一江做完這些,一拉繮繩,衝往旁邊小道。
後面一羣人面面相覷,齊齊向朱一江追去,那爲首之人忙拉住幾個人,示意他們去追徐天來三人,而這一切,早已被朱一江看在眼裡。
朱一江這時候終於確定,這些人就是衝他來的,悲憤叫道:“老賊你暗害同門,不得好死。”隨後一躍而起,雙足落地,這一刻他已無死意,反而跑的更快了。
方錚三人也都聽到了朱一江的話,
方錚是沒放在心上,徐天來早就暈頭轉向了,沒聽真切喊的什麼,方來雖然聽清了,但此刻忙着逃命,那還有心思想其他的。
前面的人逃的真切,後面的人追的敷衍,距離自然越拉越遠,方錚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還是不敢保證那些人不會殺了自己。
三人逃到驛站,方錚老遠就大聲喊道:“老鄭,老鄭。”
直到三人逃至驛站大門口了,纔有一個老兵慢慢悠悠的走出來開門,看了一眼三人,道:“大錚你怎麼又來了,這兩位是?找老鄭什麼事?”
方錚忙道:“快快快,燃烽煙,後面有一羣厲害賊人,我們的人都被他們殺了。”
那老兵楞了一下,道:“燃烽煙?”作勢往三人身後看了一眼,又道:“賊人?這烽煙可不能隨便就燃的,我可是要擔責任的。”
旁邊方來道:“這是南離令,你立刻去燃烽煙,出了事情我們擔着。”
那老兵反應慢半拍,又是楞了一下,看着方錚,方錚道:“這位是南離高人,聽他的。”
那老兵看了看令牌,心道:這南離倒是聽說過,這什麼令牌的確實沒見過,再說我也不會燃烽煙啊!
心下拿不定主意,便道:“等會。”一彎腰就跑進了驛站,邊跑邊喊:“老鄭,老鄭快些起來了。”原來越國境內承平已久,一般老兵根本就不會燃烽煙。
屋裡有人道:“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老兵跑進裡屋,道:“大錚又來了,帶了倆個人,說讓燃烽煙?”
老鄭道:“燃烽煙?他又抓到人了?抓到人也不需要燃烽煙啊!”
老兵道:“不是不是,他帶了倆個人,說是什麼南離的高人,後面有人追,讓我們燃烽煙。”
那老鄭跳下牀來,道:“南離高人?”老兵道:“大錚說的。”
老鄭顯然是知道南離門的,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見到三人,老鄭先陪了個罪,又請衆人進去說話。方錚不等他再說客套話,急道:“我們被賊人追殺,他們很快就要到,老鄭你就別墨跡了,趕緊燃起烽煙然後逃命吧。”
老鄭瞪着眼睛道:“逃命?我老鄭是那樣的人嗎?”
方錚心想:就你們幾個老弱還想做什麼?不過平添刀下亡魂罷了,但嘴上還是催促道:“我的鄭大爺,您趕緊的吧!”
老鄭見方錚說的急切,也清楚方錚的爲人,依言去燃烽煙了,但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爲然,覺得方錚大驚小怪。
老鄭剛上烽火臺,趴在烽火臺上面朝下望了一眼,就看見遠處十幾個蒙面人圍了過來,這才知道方錚說的是真的,他哆哆嗦嗦的點了烽煙,烽火一起,濃濃的狼煙便滾滾而上,老鄭看着烽火燃的慢,心下着急,直接趴在地上吹了起來,誰知烽火裡噼裡啪啦一陣響,火苗四濺,把老鄭頭髮都點了好幾塊,臉上都燙傷了,老鄭連忙後退,罵道:“是哪個王八蛋又用烽火燒豆子吃?”變罵邊拍掉身上火星子。
老鄭也不敢吹了,更不敢往外看,順着環梯一路小跑下來,跑出烽火臺便大聲叫到:“老楊,老楊,快敲鼓。”他口中老楊是驛站鼓夫,負責敲鼓集合驛站衆人。
喊了幾聲也不見那個老楊答應,倒是一個另外一個驛卒答應了,老鄭忙道:“快去敲鼓,快快快。”
老鄭跑到中堂見到方錚便問道:“賊人武勇如何?”方錚答道:“看樣子都是修行人。”老鄭大驚,道:“那還不快快逃命?兩位小爺快隨我來,馬廄里正好又新來了十幾匹驛馬。”
徐天來一聽又是馬,心中無比懷念那頂大轎,但是沒有辦法,只得跟着老鄭。
剛到馬廄,鼓聲響起,老鄭道:“大錚你帶着倆位小爺先走,我去集合衆人。”
徐天來聽了這話,想起了那些跟他下山又被拋棄的童子、方一從師兄弟、山巒山嶽,還有朱一江等人,大聲道:“我不跑了。”
老鄭不明所以,看向方錚,方錚則是看向方來。
方來急道:“小師叔,這些賊人窮兇極惡,您要是有個閃失,方來我萬死不能贖罪啊,我留下,您還是快走吧!”
徐天來大聲道:“這一路死了那麼多人,我左右也是個死,自己出去讓他們殺了也就是了。”
方來無法,看向方錚,希望方錚故技重施,抱起徐天來就跑。
方錚也是一籌莫展,但此時也只得開口道:“若是現在走,還有一線生機。”心裡想的卻是要是你現在把追兵吸引走,這些驛卒可能還活得下來。
徐天來哪裡明白他的意思,還是大聲道:“我不跑了,你們先走。”
方來急道:“誰敢先走。”方錚和老鄭聽了一同側目。方來也反應過來沒說對話,又道:“我小師叔可是我南離未來的堂主,皇帝見了也要禮讓三分,如果把我小師叔丟下了,門主震怒之下,我們就算這次僥倖逃脫,以後也難免一死。”
方錚和老鄭互相看了看,剛要說點什麼,徐天來忽然擡起手來,掌中靈氣勃發,一掌劈倒了馬廄的一根柱子,大聲道:“我看誰敢動我。”
方錚無奈,心想這要是我家小孩,早就打到他十天起不來牀了。除了這個,另外有了幾分欣賞,至少不會隨便丟下別人自己逃命,比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好些。
方錚想了想,道:“我先出去看看吧,萬一那些人看見烽煙就走了呢。”其實他剛纔已經想到了,就剛纔直接殺進來,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現在還沒來,估計早就走了,其實在追他們的時候也已經有些端倪,要追上他們易如反掌,與其說是追殺,更像是護送多一點。
本來方錚想的是在這小子面前表現表現,自己單獨出去轉一圈,沒想到徐天來又道:“一起去。”方錚忙道:“不可不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還是我去吧!”一溜煙跑了。徐天來本來要跟上,被方來一把抓住。
方錚跑到外面,果然沒什麼人,順着驛站周圍轉了一大圈纔回來。
老鄭這邊早就集合了驛站一共二十來人。見方錚回來,忙問道:“大錚怎麼樣了?我們該怎麼辦?”
方錚哈哈一笑,道:“那些人估計是看見烽煙,已經退走了。”
老鄭還是有些緊張,又問:“真的嗎?”
方錚道:“我還騙你不成,不信你自己出去看看。”
老鄭這才放下心來,道:“哪些是什麼人啊?”
方錚心裡雖然有所猜測,但是卻不方便說出來,便道:“我也是不知,我跟幾個兄弟在半路遇上二位小爺,沒說幾句那些賊人就殺過來了,只是可憐我哪些鄉親兄弟,也不知道逃了幾個。”
老鄭嘆了一口氣:“稍後南邊軍營就會過來了,交給他們吧。”轉身揮手對那些驛卒道:“先散了吧。”
方錚壓根看不上那些老爺兵,道:“他們?別說修行人了,我一個人就能滅了他們以小隊。 ”
老鄭不以爲然:“年輕力壯的後生都被調走了,他們也夠用了,誰想在我越國腹地還能有這麼兇惡的賊人,先不說了,那倆小爺還等着呢。”剛說完就見徐天來和方來往這邊來了。
方錚笑着迎了上前:“倆位小爺,那些賊人看見烽煙已經退走了,張大人看見烽煙應該也馬上就過來了。”
徐天來聽了興致不高,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方來倒是面露喜色:“做的好,等我們回了閩州自然會跟州府大人提起你的功勞。”
方錚笑笑沒說話,那邊老鄭道:“二位小爺不知道,前幾天大錚他們還抓住了一個偷城主府的修行人呢。”
方來奇道:“原來那個人是你們抓的。”
方錚謙虛道:“都是兄弟們的功勞,我都沒動上手,不然就我這兩下子,連修行人的邊都挨不上。”他話雖如此,但臉上頗有得意之色。
方來大難不死,心裡此刻也終於覺得可以放鬆一下,眯了眯有些乾澀的眼睛,不禁感覺有些渾身乏累,道:“不知道鄭驛丞能否安排我小師叔暫時安歇?”
老鄭一拍腦門,哎喲一聲道:“對不住對不住,小亮子你過來,快些安排兩位小爺沐浴歇息。”
二人自去休息不提。這邊方錚和老鄭又閒扯了一陣,忽聽外面馬蹄之聲大作,知道是那位張大人到了,站起身來出去迎接。
剛出門,見外面約有百餘騎的圍在門口,後面還有稀稀拉拉的兵丁趕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打馬上前,居高臨下的問道:“鄭驛丞,何事燃起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