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
甯浩然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子婷,對她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魏子婷收到眼神立刻不滿的別開頭,甯浩然覺得這樣的她十分好笑,轉過臉對母親微微一笑說:“您先別替我操心了,把自己身體養好了纔是最主要的……”他拉着母親的手撫了撫。
簡琴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過急的,她點了點頭,也沒再戳穿甯浩然。
出了病房,甯浩然和爺爺爸爸打了聲招呼,寧志豪站在窗戶邊吸菸,寧老爺子在一邊椅子上坐着,他有些不明白,父親和母親鬧到這種地步,爲什麼他還要來看母親,他不是早就不要這個家了嗎?現在回頭想想,甯浩然在心裡不免對父親又有了些抱怨。
“爸……您和我來一趟。”他叫了寧志豪一聲,然後丟下魏子婷朝一邊的安全通道走去。
魏子婷只好留下來,見寧爺爺向她招手,她走過去坐下來和寧老爺子聊起了天。
知道前陣子寧老爺子身體不好還住了院,所以魏子婷第一句話就是:“爺爺,您身體還好吧?”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譚亞亞的婚禮上,那時候根本沒說上一句話,現在再見面覺得褪去軍裝後的寧老爺子顯得特別的和藹可親,就像她的爺爺一樣,所以她也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
寧老爺子點點頭,微笑着說:“丫頭啊……我記得你!亞亞和浩辰結婚的時候你是伴娘對嗎?”第一次看到這丫頭的時候,總是感覺她的視線沒從甯浩然身上離開過,其實他知道自己的孫子長相好,條件也是優越的很,自然在感情的事情上不用他操心,但今天甯浩然竟然帶着這個女孩出現,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看女孩的反應,大概還不知道甯浩然的心思呢。
“嗯嗯!爺爺您記性真好,那天您真的好威武啊……我超喜歡您那身軍裝!太給力了!”她就是這樣,淑女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5分鐘,一旦和人搭上話,那就會滔滔不絕。
寧爺爺倒是不覺得煩,和魏子婷聊得可起勁了。
一個走廊裡滿滿是寧爺爺被魏子婷逗得哈哈大笑的聲音。
甯浩然上了天台,在天台抽了半根菸的時間,寧志豪纔出現在他身後。
“浩然,到底有什麼話非得在這裡說?”天台的風很大,烏雲密佈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了,寧志豪不解的問。
他將菸頭丟掉,雙手插袋慢慢轉身,盯着父親看了幾秒才問:“當年我舅舅到底做了什麼?”這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結,就連父母離婚的時候他都只是懵懵懂懂的知道是父親害了舅舅,毀了這個家,無數次他都問過母親,可母親每次總是用沉默代替,現在他已經是個成年人,這麼些日子和父親的接觸來看,父親並不像是踩着人往上爬的小人,他必須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他心裡真的是無法解開這個結。
“現在還問這些有用嗎?都已經過去了,你舅舅還有一年多就該出獄了吧……”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當年的事真的不能怪他,他是一個幹部,他不能知而不報。
對於簡立爲的所作所爲,作爲一個黨員,他必須要揭發。
“爸!您就告訴我吧……你不說,我心裡真的……一直以來我都以爲是你害了舅舅,害的舅媽改嫁,害的……”害的簡可維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說不氣怎麼可能。
他以爲父親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纔會下此狠手。
“這麼多年了,我自認一直問心無愧,我從不解釋不是因爲我心裡有鬼,而是我覺得我的家人會相信我,你和你弟弟不一樣,你弟弟從心裡上還是比你成熟,他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我並不怪你,這麼多年我對你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苦了你了。”寧志豪生平第一次和甯浩然說了這麼多話,作爲一個幹部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是兢兢業業,不能說有多大貢獻,但也盡到了最大的能力。可是,對於他的孩子,特別是甯浩然他覺得虧欠的太多。
一陣狂風吹過,吹亂了兩人的頭髮,甯浩然站在凜厲的風中僵住了,他確實是和甯浩辰有區別,甯浩辰看起來總是不着調,可他的心思要比自己細膩,並且甯浩辰是個倔強的人,一旦他認定的事任何人說再多也起不到半點作用。而他不一樣,他生性多疑,特別是在感情問題上,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最失敗的那個。
父親的話,讓他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也同樣在心裡漸漸的有了答案。
寧志豪接着說:“既然你今天問了,那我就告訴你。”他無奈的點着頭說,走到柵欄邊看着遠處渺小的街道他深深嘆了口氣:“當年,我和你母親是大學同學,你舅舅和我們也在一所學校,他從小就和你母親感情特別的好,後來我和你母親相愛了,他一直也是向着你母親的,我對你舅舅根本沒有任何的成見。”他頓了頓,眼睛有些溼潤,甯浩然沒有接一句話,只是看着寧志豪有些蒼老的背影,聽他訴說當年的緣由。
“後來,簡家人不同意,可我和你母親是真心相愛的,你母親最後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跟着我和簡家人斷絕了來往。那時候我剛剛進市裡工作,你爺爺當時也沒有現在這麼風光,我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軍人家庭,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母親最好的,而你舅舅也和家裡鬧翻了隨着你母親來到b市。後來你爺爺升了職,說實話,你舅舅確實是走了後門才進了市委工作,本來一家人和和氣氣日子是越過越好。”
話說到這,甯浩然大致明白了,父親的話平淡的沒有一絲的波瀾,他卻能被深深震撼到。
“再後來就變了,就在你弟弟發現的那本小冊子,那裡都是他貪污賄賂的記錄,從大學時候你舅舅就有隨筆的習慣,他一定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習慣給毀了。我看到的時候確實是震驚了,一個市委秘書長,竟然在2年的時間裡,貪污了近200萬!200萬啊!”當時的寧志豪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報給上面。
“後來我想了想,先找你舅舅談談,可是他卻說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像是篤定了我不會揭穿他一樣,當年我是熱血方剛,確實是氣盛了,我一氣之下就將本子交到反貪局。”都了就多。
“我明白了……”甯浩然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這些回憶對父親來說是痛苦的,再繼續下去的事情他都已經猜到了,這麼多年確實是他誤解了父親,父親並沒有做錯,正直一直是他的驕傲,甯浩然並不怪他。
寧志豪回過頭和甯浩然點了點頭,他說:“孩子……只要你明白就好,爸爸……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好好照顧你。”太多的虧欠已經到了用再多言語也無法形容的地步了,他選擇一句最簡單的話,表達自己心中多年的虧欠。
“爸……!”甯浩然發誓,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擁抱自己的父親,從小父親是特別嚴肅的一個人,他和弟弟從來不敢接近,再後來父母離婚了,他跟着母親就很少再見到父親,偶爾的會回來,但只是被甯浩辰強行拉回來,他也彆扭着不和父親說半句話,現在心結解開了,他給了父親一個深深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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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甯浩辰回來的第二天,譚亞亞就發了高燒,醫生說她是勞累過度再加上氣血不順造成的,正好,甯浩辰這次立刻大功,再加上身體還有傷,上面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
這幾天他都在陪着譚亞亞,譚亞亞坐在家裡實在無聊,就嚷着想去醫院看看他的母親,可還沒起來就被甯浩辰給拉了回來,他說:“不行!必須給我好好補補,看看你都瘦成猴了!”
譚亞亞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你才猴呢!怎麼說話呢?你見過這麼美的猴嗎?”
“見過啊……你不就是”甯浩辰果斷接了話。
“是嗎?”譚亞亞故意問,他以爲甯浩辰是誇讚她呢,所以連笑都很得意。
甯浩辰很嚴肅的點頭說:“是的,因爲你是美猴王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好啊……你耍我!”譚亞亞知道自己上當了,追着甯浩辰是滿屋子跑,兩個人嬉鬧間門鈴響了。
甯浩辰站在沙發後面立刻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去開門。”經過譚亞亞的時候還被她狠狠捶了一下。
“媽?哥?爸?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其實他是想問,爸爸和媽媽怎麼一起來了?
譚亞亞聞聲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她只穿了一身卡通的睡衣啊,想着要不要進去換衣服的時候,簡琴已經走了進來。
“你倒是和你媳婦一個口氣。”簡琴看着譚亞亞笑了下,這次不是嘲笑,卻是多了幾分母愛。
譚亞亞被說的臉通紅,上次的事她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自從甯浩辰說出了簡琴這麼多年來是怎麼過來的之後,譚亞亞一直就覺得自己沒臉再見簡琴了。現在簡琴突然出現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傻站着幹嘛?還是不肯叫人是嗎?”簡琴坐在沙發上含着笑對譚亞亞說。
譚亞亞一愣,簡琴倒是提醒了她,她懦懦的看了眼甯浩辰和其他人,見大家都對他使眼色,她才緩緩開口:“媽……”這聲媽叫的雖然遲,但卻是最合適的時機。
簡琴雖然已經接受了譚亞亞,但畢竟有些事情她還是沒能放下,所以對譚亞亞還做不到親切至極,頂多就是和顏悅色了些。
“爸……哥……你們也坐,我去倒茶。”甯浩辰喜出望外,這畫面看起來多溫馨啊,他從小就想着有一天他的身邊有兩個他愛的女人坐在一起聊天,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一切來的好像太不真實太快了,甯浩辰覺得自己再站下去一定會哭的,他連忙招呼他們坐,然後一溜煙的跑進了廚房,說是去倒茶,實際是去調整自己的情緒了。
譚亞亞也有些尷尬,她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在那裡低着頭,手在攥着衣角不停的揉搓。
寧志豪爲了打破譚亞亞的尷尬,他忙笑着說:“亞亞……放鬆點,別這麼拘謹。”
甯浩然輕咳了一聲,他瞥了一眼譚亞亞,對亞亞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茶來了。”甯浩辰端着托盤走了出來,將茶分好後,他選擇坐在母親的側扶手邊,這麼多年了,好像除了那天從暗夜那回來的時候他抱過母親,還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他渴望母愛,就算他現在已經近30歲了,但內心深處的渴望一點都沒有減少。r1ie。
終於,現在他如願以償了,他終於得到了像哥哥一樣的母愛,見母親主動拉着他的手,像其他母親一樣來回撫摸着,那種溫暖從心底慢慢騰昇。
“浩辰啊……今天來呢,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和你父親決定復婚。”這個消息確實是挺震驚的,譚亞亞和甯浩辰都傻眼了,只聽那邊寧志豪又接話說:“是的,我們年紀都大了,過一天沒一天的,現在呢又想好好補償你們兩兄弟這麼些年來缺失的母愛和父愛,所以……”
“真的嗎?那太好了!”寧志豪話還沒說完,甯浩辰就接了過去,他確實很高興,父母之間就算沒有愛了,能再走在一起算很不容易了。
“爸……媽……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們的。”
譚亞亞在一邊看到甯浩辰開心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很開心,浩辰一直以來最渴望的就是能有個完整的家庭,現在他不僅有自己,連父母又都重新走到一起了,這樣一來,一家人就團聚了,譚亞亞可以想到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幸福很開心,她也暗暗發誓一定會讓簡琴喜歡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