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熱鬧
“不見。”鬱涼遲頭也不擡，手上的筆在文件上又是一劃，隨後在旁邊寫下備註。文件被翻得“簌簌”作響，並不理會丁蘇衡無聊得問話。
“哎呀呀，人家一個嬌滴滴的佳人，專門跑來見你，你也不給人家一個好臉色看看。”丁蘇衡雖然早就猜到鬱涼遲是這樣的態度，但是還是不由得嘴巴太閒的跟他擡槓兩聲。
“你是嫌工作量太少是不是？”原本只是一句無關緊要的打趣，但是奈何鬱大少爺心情實在是不佳，連兜圈子都懶的，直接將甩了這麼一句話給他。
丁蘇衡瞬間不敢羅嗦了，認識這麼多年，他可不認爲鬱涼遲剛纔說的話只是一時隨意說出來的。“宋芊芊說跟周小姐有關。”
聽到是涉及周小琳的，鬱涼遲手中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半響後才擡起頭來，望着他。
“我叫楊秘書吩咐，先讓她在大廳等着，我也還沒有見到她。”丁蘇衡聳了聳肩，做了一個“我什麼也不知道”的動作。
鬱涼遲眯了眯眼睛，隨後又埋頭苦幹。“讓她繼續等着。”
四個小時之後。
大廳內，早已經亮起了燈光。
昏黃的水晶吊燈在聳立的天花板上，照射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顯得格外的璀璨和金碧輝煌。
大廳裡面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加班的員工慢悠悠的走出電梯，出了鬱氏。而大廳內，只剩宋芊芊，還有門口的幾個保安。
宋芊芊按了按因爲坐了許久，而血液不通的腳，視線落在腕間的手錶上。
已經是八點了。
從她來鬱氏到現在，已經等了整整五個小時。
晚飯還沒有吃，讓她覺得有些餓。可是鬱涼遲還沒有下來。
走之前，前臺小姐說過，讓她一直在這裡等，鬱總現在還沒有空。
宋芊芊也只能夠是點點頭。
她不知道鬱涼遲是不是現在真的沒空，只知道他是真的不太想見到自己。回想起自己用的理由，又不由得有些開心。
鬱涼遲越是怠慢她，是不是也在證明着，在他的心目中，周小琳的位置遠沒有那麼重要？
其實她應該生氣的，這五個小時，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熬。可是爲了抹黑周小琳，這一趟，她爲什麼怎麼樣也要等到鬱涼遲。
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鐘，心裡面猜測着，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鬱涼遲。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芊芊才聽到腳步聲響起。
宋芊芊擡頭望過去，是丁蘇衡。
“宋小姐，等久了。”丁蘇衡臉上帶着淡淡地笑意，俊臉上同時帶了些許的歉意。大步走到宋芊芊的面前，“boss剛剛纔處理文件，秘書走的時候又忘記提醒boss，所以怠慢你了。”
“沒事。”宋芊芊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搖了搖頭。
手指卻是死死地摳住一座位上的扶手，秘書忘記提醒？她在這裡等了整整五個多小時，得到的卻是一句秘書忘記提醒。
即便秘書真的忘記提醒，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還在下面。不過都是一些官方話而已。因爲太明白，所以宋芊芊也不想戳破這層遮羞的紙。
戳破之後，羞愧的只會是她自己。誰讓她巴巴地趕過來，又死賴着不肯走。
“宋小姐果然是好心懷。下來之前，我就跟boss說了，你絕對不會因爲這種事情生氣的。”丁蘇衡一臉得意地看着宋芊芊，聲音爽快而明亮。“果然，被我說中了。”
宋芊芊看着丁蘇衡的笑臉，嘴角抽了抽，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看我，還在這裡光顧着說話。”丁蘇衡忽然發現了什麼，歉意一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宋小姐請這邊請，我帶你上去找boss。”
“有勞丁助理。”宋芊芊保持着得當的笑容，慢慢站起身來，直到腳已經不再那麼麻痹了，才朝着他點了點頭。
最後，婀娜多姿的跟着丁蘇衡，走向一旁專屬電梯。
鎏金的電梯，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璀璨。
宋芊芊慢慢地走着，心裡面並不是沒有氣。但是，她要等。最近這段時間，她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頻繁的來找鬱涼遲，卻被擋之門外。這也就算了，但她卻堅持不懈的來了第二次，第三次……實際上，在頭一次吃了閉門羹之後，她就應該找其他的路徑來見鬱涼遲。
鬱涼遲除了在公司上班，偶爾也會有娛樂性的活動，或者是參加一些晚會。她應該來個偶遇的，但是卻用了最蠢最笨的方法。
還有遇見周小琳跟別的男人近距離的那天，實際上她最應該知道的，是周小琳跟那個男人的關係，而不是在那個男人面前抹黑周小琳。
最後，她不但沒有抹黑到周小琳，反而還將自己搭進去了。最重要的那一些事情，她也沒有收集到。
想到這，宋芊芊不由得輕輕地碰了碰包包裡面那些洗出來的照片。這些照片，矇蔽鬱涼遲一時還可以，一世是不可能的。除非周小琳跟那個男人的近距離，是源自於情人間的近距離。不然的話，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就僅僅只是一個激發矛盾的小石頭而已。
只是不知道，這顆小石頭，終究會釀成什麼樣的風暴？
宋芊芊的嘴角微微一笑，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闔上。
“宋小姐這邊請。”丁蘇衡首先走出電梯，然後領着宋芊芊朝着鬱涼遲的辦公室走過去。
鬱涼遲所在的整層樓，燈光都亮着，但是工作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了。
高跟鞋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不斷在空曠的樓層中迴盪，迴盪，飄到很遠的地方去。
“boss在裡面，宋小姐請。”待到了鬱涼遲辦公室門口，丁蘇衡並沒有再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前，打開門，請宋芊芊自己進去。
“謝謝丁助理。”宋芊芊深深吸了口氣，握着包包的手指緊了緊，半響才鬆開手，朝着丁蘇衡笑了笑，大步又堅定的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門，在宋小姐走進去之後，慢慢的，慢慢的闔上了。
窗口的窗簾，被晚風緩緩吹起，又慢慢滑落，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總裁辦公層，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而丁蘇衡在將宋芊芊送進鬱涼遲的辦公室之後，也轉身離開。
路過一旁的落地窗時，不由得微微一笑。回頭，朝着剛剛關上的總裁辦門看了眼。
不知道，宋芊芊要講的事情，是不是讓人聽了振聾發聵，抑或是，讓人大吃一驚？
最後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慢慢遠去。
落地窗外，y市燈光璀璨，恍如不夜城。
城市，熱鬧的夜晚，不過纔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