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含淚接過婚紗,蘇與歡才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輕輕打開,頓時一抹璀璨光芒自盒子裡折射而出。
那是一枚刻着love的鑽戒,款式簡單大方,愛意卻深沉刻骨。
她伸出去的小手微微顫抖,含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他,三歲的時候,她在自己手指上畫戒指的一幕突然闖進腦海,那時的她幼稚而可愛。
蘇與歡溫熱的長指輕握着她柔軟的小手,將戒指緩緩帶到她纖細的手指上,動作溫柔而緩慢。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戴好戒指,他身子微傾,輕輕一吻落在她手指上,然後起身,擡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粗糙的母指輕撫過她泛紅的眼,心疼地道:
“傻丫頭,哭什麼!”
“我沒哭。”
歐陽墨怡心頭浪潮翻涌,面上卻綻放出無比嬌豔的笑,她只是太感動,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當她突然找回記憶時,她卻又覺得過去那些傷害都淡化在他的溫柔情意裡,這一刻,她突然就釋然了。
低頭凝着手中戒指,她疑惑地問:
“與歡哥,你的戒指呢?”
蘇與歡勾脣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他的戒指盒,挑眉道:
“這個,你幫我戴上。”
“好!”
歐陽墨怡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笑着接過他手中的戒指,打開盒,拿出和她手上戴那枚設計相同的戒指替他戴上,然後兩人十指相扣,她轉頭看向碧藍的大海,興奮的說:
“與歡哥,我想去玩水。”
“好,我陪你。”
蘇與歡不加猶豫的答應,還沒邁出腳步,歐陽墨怡卻突然說:
“等我一下。”
話落,彎下腰脫去腳上的高跟鞋,赤足踩着細膩的沙子,拉着他的手歡樂地奔向海邊,蘇與歡擔心地看着她的裙子,不放心地叮囑道:
“小怡,跑慢點,小心摔倒。”
這是一對不需要攝影師安排擺poss的新人,俊男美女的婚紗照怎麼拍都美麗,每一個鏡頭都是最自然,又最令人感動的。
歐陽墨怡把攝影師當成了透明,而攝影師也很低調的把自己變成隱形人。
**
“大公子,少奶奶!”
來接他們的人是洛青,看到他們手牽手,一臉幸福甜蜜,洛青便自動把歐陽小姐改口成了少奶奶。
哪知歐陽墨怡秀眉一蹙,故作不悅地說:
“洛青,我不是讓你別叫我少奶奶的嗎?”
“啊,對不起,歐陽小姐。”
洛青又是驚愕又是尷尬地道歉改口,歐陽墨怡狡黠一笑,淡淡地說了句:
“算了,隨你怎麼叫吧。”
一旁的蘇與歡也是微微一怔,歐陽墨怡已經彎腰鑽進了車裡,心念轉動,他深邃的眸子突然掠過一抹欣喜,跟着鑽進車裡,對還愣在那裡的洛青說:
“上車,回家!”
“是,大公子。”
蘇與歡坐進去,立即抓住歐陽墨怡問:
“小怡,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你怎麼記得以前不讓洛青叫你少奶奶的?”
歐陽墨怡輕輕一笑,對上蘇與歡探究的眼眸,不愧是敏銳的男人,她不過一句話,他就立即猜到了。
她也不再隱瞞:
“與歡哥,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想起來的嗎?”
洛青已經發動車子,駛上大道,蘇與歡眸底欣喜更甚,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緊,追問道:
“小怡,你真的全都想起來了?沒有頭痛嗎,洛青,先去醫院再回家。”
“不用,與歡哥,我現在很好。”
洛青皺眉,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蘇與歡還是不太放心,眸底盡是擔憂:
“小怡,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你這幾天連藥也沒吃,真的沒事了嗎?”
歐陽墨怡重重地點頭,滿不在乎的說:
“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心情好,所以腦子裡的淤血就自動散了,與歡哥,今天早上你向我求婚的時候,那些過往的記憶突然就潮了出來,像幻燈片似的一幕幕從我眼前閃過,我甚至記得自己在手指上畫戒指,記得給你寫情書,還記得我把初吻給了你,記得……”
她輕柔愉悅的聲音數落着童年那些荒唐、瘋狂的事,蘇與歡一件件聽着,深邃的眸子凝聚着濃濃地感動,是的,那些過往,她真的想起來了,那些他不曾說給她聽過。
“小怡,別說了。”
他突然將她緊緊擁進懷裡,寬厚的大掌輕輕撫着她後腦,過去的十八年都是她在爲他付出,以後的人生,該他爲她付出了。
“爲什麼不讓我說,我做的那些事很轟轟烈烈呢。”
歐陽墨怡說得興奮,原來自己一直那麼聰明。
“別說,也別去想那些事,你現在剛恢復記憶,還不知道腦子裡的淤血是不是全散了,小怡,聽我說,我們先去檢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見他眸子裡盛滿了擔憂和心疼,歐陽墨怡心裡一暖,嫣然笑道:
“好,爲了證明我的健康,我去醫院檢查就是。”
“嗯,這才乖,今天你也累了,先靠着我睡一會兒,到了醫院我叫你。”
蘇與歡大掌輕柔地撫着她柔軟的髮絲,拍完照好,她便把盤起的頭髮放了下來,洗掉那一頭的髮膠,現在秀髮柔順清香,摸着聞着,都令人心情舒暢。
歐陽墨怡確實累了,昨晚本來就睡得晚,今天上午又玩得那麼瘋狂,這會兒停下來才覺得渾身疲憊。
打了個呵欠,她又衝着蘇與歡笑了笑,而後靠在他懷裡,很快便進了夢鄉。
蘇與歡溫柔摟着她,身子微側,下巴輕輕抵着她柔軟的髮絲,呼吸間便縈滿了屬於她的幽香。
“洛青,開慢一點。”
爲了讓她睡得舒服些,他又稍微挪了下身子,輕聲叮囑開車的洛青。
**
蘇與歡帶着歐陽墨怡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兩人回到歐陽家時已是黃昏時分,車子還沒靠近別墅,遠遠地,便見別墅大門口站滿了人。
“小怡,看,大家都迎接你呢。”
蘇與歡笑着調侃,與她十指相扣的手指微動,換成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歐陽墨怡秀眉一挑:
“我看是的迎接你的吧,要知道這是我的家,我爸爸媽媽可是一直都偏向你這個女婿的。”
“哈哈,你說是就是吧。”
蘇與歡朗聲而笑,整個人意氣風發,心情真是好得不是了。
檢查的結果顯示,小怡腦部積的淤血真的擴散了,現在她健康得不得了,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也許好的心情真的比藥效還靈。
小怡吃了那麼久的藥都沒恢復記憶,這出去旅遊的一週時間裡他們一直幸福甜蜜着,而她便是在那樣愉快的心情下恢復了記憶。
迎接他們的人不僅有歐陽宸風和凌梓橦,沈北,沈南一家,以及小怡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等,當然少不了蘇與歡的家人。
裴少寒和蘇筱冉是接到蘇與歡電話趕來的。
蘇與歡先下車,正想着下車後去給小怡打開車門,那邊,歐陽墨軒抱着圓圓卻先他一步打開了車門,歐陽墨怡剛從車裡鑽出來,圓圓便撲進了懷裡。
“圓圓,想媽媽沒有,媽媽可想死你了。”
歐陽墨怡欣喜的抱過圓圓,激動的在她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下,又緊緊抱着她,想到自己把她忘記的那段日子,心裡不自禁地泛起歉意。
一隻大掌攬上她肩膀,微緊的力度像是在安撫她的心,擡眸看去,蘇與歡正溫柔地凝着她,她從他深邃柔情的眸底看到了憐愛和安慰,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圓圓,叫爸爸,來爸爸抱抱,讓媽媽休息一會兒。”
蘇與歡接過圓圓,不知是圓圓不願離開媽媽,還是怎麼的,在他抱過她時,她小手突然抓住了歐陽墨怡的頭髮,只聽她“哎喲”一聲,蘇與歡纔看到,蘇筱冉立即上前,心疼的扳開圓圓的小手:
“圓圓,別抓媽媽頭髮,會把媽媽抓疼的。”
圓圓雙眸不捨的看着歐陽墨怡,卻被霸道的老爸強勢抱走。
歐陽墨怡走到自己媽媽面前,找回記憶後再次面對這個疼愛自己的母親,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激動和對母親深深的愛意,含淚撲進母親懷裡,哽咽地道歉:
“媽媽,對不起,我過去讓那麼操心。”
凌梓橦亦是雙眸晶瑩,溫柔拍着她的背,緊緊擁着女兒:
“傻丫頭,哪有跟媽媽說對不起的,媽媽永遠不需要你說這樣的話,只要你開開心心地,就是對媽媽最大的回報了。”
看着妻子女兒緊緊擁抱,歐陽宸風心頭亦是熱潮翻騰,勾脣一笑,將妻子女兒都攬進了懷裡,*溺地說:
“怎麼都像小孩子似的,小怡,你都做媽媽的人了,可不許再哭,看你又把你媽媽給弄哭了,你在外面這幾天,你媽媽可是天天擔心着,聽說你今天回來,連爺爺奶奶都早早的趕來了,你可別在這麼多人面前哭鼻子。”
歐陽墨怡又笑又哭,耍賴地說:
“爸,我沒有哭,是眼淚自己跑出來的。”
“嗯,對,我們小怡從來不哭的,是眼淚自己跑出來的,小怡,走,先進屋去。”
裴與沫笑着走上前來,遞給她紙巾,伸手牽起她的手往客廳走,歐陽宸風和妻子對視一眼,招呼着衆人進家。
晚餐
這頓晚餐真是熱鬧,幸好歐陽家的餐廳夠大,餐桌也夠大,足足二十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氣氛自是熱鬧。
第一杯酒,歐陽墨怡敬了各位長輩,第二杯酒慶祝歐陽墨怡恢復記憶,第二杯酒是祝福她和蘇與歡重獲幸福,只是她只喝了一杯,後面兩杯被蘇與歡霸道的代喝了,原因是她身體剛康復,不許喝那麼多酒。
蘇與歡一直抱着女兒,歐陽墨怡用筷子沾了紅酒喂進圓圓嘴裡,一旁的歐陽墨軒笑着道:
“小怡,別用筷子,我都是用杯子直接讓圓圓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