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慘案

告別了依依不捨的乾孃,李鐵踏上了尋找部隊的路。

現在的李鐵,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之外,沒有任何的身外之物,更別提武器裝備了,如果一時找不到連長,自己該怎麼辦呢?

離開乾孃居住的山洞,看着乾孃瘦小的身影,漸漸變小,李鐵隱於草叢中,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最難是別離,李鐵想起自己的親孃,她在另一世界還好嗎?

離開草叢,李鐵迅調整了心情,不管怎麼說,得先弄件武器,那怕是弄把刀也好啊。

雖然離這裡不算遠就有個鬼子的炮樓,可自己赤手空拳就去搶嗎?那不被鬼子的子彈打成蜂窩,也會被請去坐老虎凳,喝辣椒水吧。這種作客方式還是不要的好。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李鐵不想引來鬼子的報復,使乾孃剛剛安定下來的生活受到傷害。

去以前的戰場看看吧,運氣好的話還能弄點什麼。

到了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戰場上,李鐵還是小看了八路軍打掃戰場的本事,別說是刀槍子彈,就連彈片都沒留下,除了被炮彈炸斷的樹大,碎裂的石頭上的硝煙痕跡,這裡好象根本就沒生過戰鬥一樣

記得連長好象說過,這場戰鬥如果被打散了,就到王家溝去集合。可王家溝在哪裡呢?

山中不見人,幾隻野雞飛起不高在嬉戲,看到這一詳和的田園生活,可誰又能想想殘酷的鬥爭正打的如火如荼呢。

接連翻過了幾坐山,看到了一個小山村。

去村子裡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人問問。

村子裡一片安靜,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一進村子,一股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

這是怎樣的一幅慘相啊。

一位孕婦倒在村口的村下,腹中一片血肉模糊,胎兒被用刺刀挑出。一老漢,被刀劈成兩半,倒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抓着一塊石頭,一截一看就是小孩子了小腿,扔在稍遠一點的路邊。

村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水井裡是兩具遇難村民的遺體。

僅有幾家人家的村子,一個活物也沒有了,人沒有了,牲畜沒有了,就連生活用的物品也沒有了,能帶走的帶走了,帶不走的打碎了,打不碎的,用炸彈炸碎了。

房子只剩下圍牆,凡是能着火的東西也沒有了,門沒有了,窗也沒有了。

只有一家人家的院裡,一叢柳葉桃,開出了一片血紅血紅的花。

李鐵,他含着淚埋葬了這些人的遺體。

離開這個村子,帶着滿腔仇恨,帶走了一束血紅的柳葉桃。

順着鬼子留下的痕跡,李鐵很容易的找到了罪魁禍。

這是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小炮樓。說他是個小炮樓,只因爲這裡只有一個鬼子,還是個瘸腿的鬼子,帶着十來個僞軍

。因爲這裡不是什麼戰略要地,也沒有多少戰鬥,而之所以在這裡設個炮樓,主要是因爲有一條電話線經過這一片,如果沒有人看守,很容易因爲人爲原因或者自然因素導致不通,所以纔派了一個受過傷的鬼子帶着一小隊僞軍來駐守。

這夥禽獸到這裡後,整天無法事事,周圍又沒有村鎮,沒處逍遙,可把它們憋壞了。

這一天,一個僞軍告訴瘸腿鬼子,距這裡十來里路,有一個小山村。瘸腿鬼子聽了大喜,馬上帶着他們去掃蕩,結果去一看,只是只有幾家人家的小村,大失所望,但是本着有總比沒有強的原則,他們還是進了村,在村口看到一個孕婦,鬼子過去就調戲,結果被孕婦抓了個滿臉桃花開,鬼子大怒,就把孕婦殺害了,還把肚子裡的孩子挑了出來,正巧從旁邊過來一個老漢,一看這情況,抓起一塊石頭就和鬼子拼命,結果還沒碰到鬼子,就被鬼子劈成了兩半,鬼子獸性大,領着僞軍屠了村,走的時候,抓走了所有的牲畜,燒燬了所有的房屋,還把僅有的一盤磨用手榴彈給炸了,這才盡興而歸。

由於這個炮樓是建在山上的,所以視野很是開闊,但也有一個不足,那就是用水不是特別方便,只是離炮樓百多米遠的山腰有眼山泉,這是這個炮樓唯一的水源。

李鐵從小在山區農村長大,後來工作了纔到的城裡,所以對這種地形特別熟悉,知道水源不會很多,而且看水源旁邊的小路,明顯是通往小炮樓的,知道這就是鬼子的炮樓水源。

李鐵把柳味桃葉子和花用石頭揉碎了,直到揉出液汁來,然後扔到泉眼裡,用一塊薄石板壓住,確保出來的水都含毒素。把剩下的花和葉也扔在了水裡,就趕緊躲了起了,因爲有個僞軍已經過來了,他挑着水桶,大概想不到有什麼危險,所以,槍都沒帶。

到了泉水邊,就開始向桶裡舀水,大概是想弄點新鮮的泉水吧,還特地舀泉眼附近的水,根本就沒現泉眼的異常,泉眼附的的柳葉桃殘渣根本就沒注意,還認爲是什麼野物來喝水留下的吧。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專門來這裡陰他們。

僞軍挑着水哼着小調晃晃悠悠的回去了,李鐵躲在草叢裡暗自高興,有你們樂的,吃了飯後再樂吧,嘿嘿。

柳葉桃學名夾竹桃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植物,同時也是最受歡迎的餐桌裝飾物之一。只需一片葉子就可致一名成年人死亡,哪怕只是極少地接觸嫩枝、花朵或漿果都有可能致人死命

。夾竹桃含有多種毒素,包括nerioside、o1eandroside和皁角苷、強心苷。它原生於地中海和亞洲的部分地區,現已廣泛種植於世界各地。夾竹桃對馬羣或其它家畜羣經常產生致命之災,一旦吃下去,會馬上作用於人的神經系統、心血管系統和消化道。雖然有毒,但由於開花好看,而且容易栽培,所以在農村,甚至城市都有很多人家栽培。

剛纔李鐵扔水裡的那些柳葉桃,足夠炮樓裡的鬼子僞軍死上幾個來回的了。

李鐵在附近找了點漿果稍稍填了填肚子,然後找了個樹陰下躺下休息,順便等着給鬼子收收屍。

太陽漸漸偏西了,鬼子應該早就吃過飯了吧,李鐵暗暗的想着。

由於是自己第一次用毒,而且是用於實戰,李鐵心裡沒有一點底。

他慢慢向炮樓摸過去。

炮樓裡一片寂靜。

毒性應該起作用了吧,據說一片葉子就能毒死一個人,我這可是加了足有上百片葉子啊。

越來越靠近炮樓了,炮樓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近了,透過炮樓射擊口,李鐵看到一個僞軍口吐白沫倒在牆邊。

起作用了,成功了!

李鐵衝進炮樓,但又以剛纔雙倍的度衝了出來。

太髒了!太慘了!

沒有經歷過,不知道這些葉子的厲害。

裡面的鬼子和僞軍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

炮樓不大的地面上,全部是吐出的白沫和血沫,還有一些屎尿之類。

甚至有的僞軍受不了,用頭撞牆而死,總之是不是撞死的,就是吐死的,而且看樣子還有的大小便失禁。

這下子,李鐵也沒想到會這樣,只聽說過中毒會吐血而死,也有吐白沫而死,可這也吐的太多了吧,這讓我怎麼打掃戰場?嗯,是戰場,雖然沒真槍實刀的幹過,可也實實在在的死人了

。這個,嗯,以後要改正,不要吐這麼多的白沫了,只吐點血就可了,咱不暈血。

先收拾戰場,等呆會閒了,再作批評和自我批評。

忍着噁心,把武器收拾出來,放在炮樓外。

這地方偏,不用怕別人看到。嘿嘿,只要不破壞電話線,估計十天半月的沒有人現。

從炮樓裡的文件裡,李鐵現,這個炮樓每十天有人給送一次給養,所謂給養,大部分就是一點糧食,其它象罐頭之類了,那是鬼子才能享受的,僞軍是沒有份的。而這個小小炮樓因爲是護線的,所以有工作記錄,而那個鬼子很懶,記錄這種低級的活就由一個識字的僞軍代勞了。

所謂工作記錄,就是流水賬,不外乎五月八號無事,五月九號無事,五月十號送給養若干等等。

李鐵不緊不慢的收拾着炮樓,最後結果出來了:

武器:6.5毫米38式步槍也就是三八大蓋一枝,九成新,保養的還不錯,看來鬼子對自己吃飯的傢伙還是很上心的,3o式刺刀一把,水壺一把,前後盒彈匣(內有12o子彈),鋼盔一頂,戰刀一把,背囊一個。

7.92毫米口徑漢陽造1o支,子彈3oo餘,手榴彈4o枚,甜瓜型手雷4枚。

食品:罐頭8聽,小米兩袋半,雜糧兩袋,麪粉半袋,鹽、辣椒、肉食若干。

其它的都是零碎的東西了,象電話、電話線、鐵絲、鉗子、針線之類,洋火、洋錢,也有少量,另外還現了少量的藥品,都是普普通通的東西,在李鐵看來,也沒什麼好東西。

這麼多東西,全部帶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就地解決。

李鐵選了一把成色比較好的漢陽造,把子彈帶上2oo,另外把四枚小甜瓜型手雷全部帶上,把水壺、刺刀及一些零碎東西帶在身上,其它的武器和糧食,就在炮樓不遠的山溝裡,找了個比較乾燥的小山洞全部藏了起來,洞口做好了僞裝,還在洞口做了一下手腳,萬一鬼子真的找到了這個地方,那也不一定是好事:四十枚手榴彈全部把弦拉出來,其中在洞口挖掘了一個小坑,只要有人踩中這個坑,那就會拉響一枚手榴彈,這枚手榴彈一響,其餘的39枚手榴彈也就拉着了,那時,這些武器糧食能不能剩下還是小事,恐怕周圍方圓幾十米的地方不會有活物了

。走的時候,看到炮樓頂上還有幾件鬼子衣服,就本着敵人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的原則,沒有半點內疚的順手拿走了。還很無恥的把鬼子的電話線給打了個迴路,也不知道能造成什麼後果。

這一下,李鐵終於有點心滿意足的感覺了,當了四年八路,就今天最富有,不說嶄新的漢陽造,就這多子彈就足以讓他樂的睡不着覺了。

李鐵把鬼子的黃軍裝上的標誌撕掉,把自己的臂章縫上,然後在山上找了一些天然的染料,把這個鬼子軍裝染成了李鐵式的迷彩服。把鬼子的鋼盔也染了一下,然後迅離開了這個地方。鬼子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了,因爲電話不通了嘛。

做完這些,天已經基本黑了下來,李鐵用炮樓裡的袋子做了個揹包,把子彈、肉食、鹽、洋火、辣椒裝裡面。還捎了一些鐵絲,線,針等行走江湖的必需品。至於自己的破棉衣,就一起放在了那個山洞裡了,洋錢嘛,咱現在不需要,也一塊放那裡了。現在穿上這一套新衣服,感覺自己就象有使不完的勁似的。

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休息,打尖。

黑夜裡可不能隨便亂走,一不小心摔着怎麼辦?

天矇矇亮了。

李鐵睜開眼,感覺到山下影影綽綽有人影在晃動,不是一個,是一羣。

鬼子這麼快就找來了嗎?不能吧。

到底是什麼地方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正在這時,前方半山腰草叢動了一下。

李鐵趴在山頂草叢中,從上往下看的清楚,來人顯然不是鬼子,因爲來人穿着一身當地人常穿的短褂,黑褲子,草鞋,腰裡卻彆着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是什麼看不出來。來人一面緊張的回頭看追兵,一面急急忙忙的向山上爬,因爲翻過了這座山,後面就全是山區了,藏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原來不是自己出了問題,是有人誤闖誤撞的被鬼子追到了這裡。

李鐵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的原則,決定幫助這個人一下

不一會,這人就跑到了李鐵附近,但由於此人太慌亂,也主要是由於李鐵的這身打份,來人差點就踩在李鐵身上了,竟然也沒了現李鐵。

李鐵一把把來人拖到,就聽到一串機槍子彈貼着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不能不說,鬼子這時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這槍打的真準。接着,子彈就越來越低,甚至打的旁邊稍高一點的石頭上火星亂冒。

來人嚇了一跳,以爲落入鬼子手中,伸手就向懷裡摸。忽然,看到李鐵左臂上的臂章,神情一下子放鬆了,手也鬆開了。

李鐵拉着來人慢慢向後退去,進入了山林。

直到進入了山林,李鐵這才仔細的看了看來人,來人也在打量着他。

“你是李鐵同志?”

“嗯?你是?”

“我是老鮑,鮑鬆平啊,蒙縣游擊隊的,上次我跟着張隊長去老六團勞軍,就是去的你們連,你還給我們倒過水呢。”

“噢,對對,你是老鮑,看我這記性。”

老六團就是李鐵所在的團。當地人都這麼稱呼。

李鐵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

“那你這是怎麼了?被鬼子追的這麼狠?”

鬼子一般是不屑追這麼一個小角色的,而且還出動了這麼多人,至少半個小隊的鬼子外加差不多一個小隊的僞軍。

老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習慣性的摸了摸後腦勺。

“還不是爲了這個?”

從懷裡掏出一去手槍來。

“稲垣式將佐手槍?你是怎麼得來了?”

天那,老鮑手裡拿的可不就是一把裝備中高級軍官的禮儀手槍,這種槍使用8mm南部子彈,口徑8mm,有效射程5om,最大射程6oom,彈夾裝彈8

。不過沒有大量裝備部隊,只是作爲中高級軍官的禮儀手槍使用。

“我去鎮上辦事,中午在小飯館吃飯,中僞軍中隊長正向手下吹牛,說鬼子村上小隊長得到了一支手槍,是什麼將佐專用什麼的,我也不明白,就認爲是一支十分厲害的槍,正巧,鬼子小隊長來小飯館慶賀,我找機會給他下了點料,趁他上廁所不注意,把他打倒在糞坑裡,搶了槍就跑了。誰知道,他們這麼死命的追,不就一支手槍嘛。”

“不就一支手槍?說的容易,這可不單單是一支手槍的問題,說不定,這是哪個大官獎賞給村上的,讓你給搶了,他能不死命追?這可是武士的榮譽問題啊。頭可掉,血可流,手槍不能丟。別說是支將佐專用手槍,就是普通手槍也不行啊。老鮑啊,這個,槍是一個戰士的生命,你怎麼隨便就搶呢,你這不是要他村上小鬼的命嗎?再說了,就是搶,你也得搶點子彈啊,你看,槍裡一子彈也沒有,與漢陽造的子彈也不通用,這不就是搶一廢物嘛。同志啊,要注意,要注意啊。”

老鮑被李鐵說的臉都紅了,要不是李鐵攔者,老鮑都要去把槍交還給村上小隊長,再誠懇的認錯,求村上隊長原諒自己或者再去搶點子彈了。

當面讓人給搶了槍,村上這就想當於讓人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呱子,而這支上司的上司剛剛賞的槍還沒暖熱乎就被搶了,就相當於讓人狠狠的左邊一耳光,右邊又是一耳光,臨了,還狠狠的賞了一個窩心腳啊,能不死命的追嗎,大日本皇軍的臉面都被自己丟光了。

大概村上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家門口,還讓人給搶了槍。如果是一個身負絕世武功的大俠給搶了也還有可說,可是被一普通人給搶了,誰信?就算有人信,可自己被摁在的大便上,此仇不報,怎麼甘心?以後還怎麼在皇軍裡混?以後還怎麼帶兵?此仇不報,自己只能自裁了。確實是沒有臉面混了。

鎮上只有一個火車站,可以稍算是戰略要地,但由於八路軍游擊隊從來就沒來進攻過,所以只駐了一個小隊的鬼子兵,一箇中隊的僞軍,平時也算安靜,沒什麼事,因爲長期治安冶狀況良好,所以上級特意接見自己,獎勵了自己一支手槍,本來高升有望,這下可完了,大意了,太大意了。

現在村上帶着鬼子和僞軍來和老鮑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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