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6月1日,渡邊組織了近一個大隊連同僞軍數千人,火炮兩門,分別由兩輛汽車拉着,分兵多路,對以火車站爲中點,方圓五十餘里的山區進行掃蕩。時稱“六一大掃蕩”。

上級指示,保存自己,打擊敵人。爲了支持各游擊隊,還給每支游擊隊發放了四顆地雷。

李鐵帶着狐狸小隊到指定地方接到了上級給的大殺器。

附近山區的游擊隊對敵人展開了形式多樣的反掃蕩鬥爭。但由於武器限制,對鬼子的殺傷不是太大。

同樣,張隊長和李鐵也接到上級的具體指示:儘可能的配合部隊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由於在該山區沒有多少正規部隊,只有旅二團一個營的主力部隊和旅部,另外就是李鐵所在的老六團一營二連了。所以游擊隊的任務很重。

留下一個小隊守衛根據地,狐狸小隊和二隊踏上了反掃蕩的征程。

本着殺傷敵人就是保存自己的原則,李鐵帶着狐狸小隊和二隊對敵人進行了一系列的小動作。

自從鬼子掃蕩的隊伍離開了縣城,就不時的有游擊隊對掃蕩隊伍進行招待。

一會從這裡打來一槍,鬼子趕緊派人過去一看,開槍的人早就逃跑了。

一會又從那裡打來一槍,同樣,等鬼子過去的時候早就沒人了。

所以鬼子進軍的速度很慢,每天行進不過十幾裡地。

李鐵和隊員們把地雷埋在鬼子出城的必經之路上,然後藏在草叢中看熱鬧:在電影《地雷戰》裡,地雷一響鬼子就飛到天上,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效果可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鬼子們來了,不一會兒,“轟”的一聲,鬼子突然變成個黑不溜丘渾身冒青煙的竈王爺,怪叫着又蹦又跳。

旁邊的李鐵目瞪口呆,一臉黑線:這是地雷嗎?這就是一大個的爆竹啊,一個鬼子也沒幹掉。本來還指望這幾顆地雷給鬼子們上點眼藥呢。

看來,光靠地雷不能給鬼子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得想別的辦法了。

從第二天開始,鬼子們遇到了一件非常腦火的事。

先是從山坡上飛來一發子彈,非常準確的擊中一個鬼子的大腿,當時就把這個鬼子的大腿打斷了。由於經常有這樣的冷槍,所以鬼子們並沒有特別在意,但接下來,鬼子就火大了。派去例行查看的鬼子兵一共五個人,還沒有到剛纔開槍的地方,就全部被打斷了大腿或者擊中腹部,所有的鬼子都沒有死亡,只是受傷,而且受傷者的創口都特別大,顯然子彈是做過手腳的,這些鬼子即使治好了也只是殘廢,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隊列裡還不時有鬼子受傷,同樣的不致命,但傷的很重,有的骨頭渣子都掉出來了。

渡邊指揮一小隊鬼子帶着一夥僞軍向着發出槍聲的山坡衝鋒。在付出七個鬼子受傷的代價後,鬼子和僞軍們終於衝上了山坡。

山坡上什麼也沒有,只是在一棵樹下,堆了一小堆碎石塊,石塊上面放了一塊平板石頭,在這塊平板上,擺着一小堆彈殼——剛纔所有受傷的鬼子就是由這些子彈造成的。所有的彈殼都用一條細線拴着。一個鬼子發現了這堆彈殼,過去拾了起來。不過在拿起來的時候,好象是有顆子彈殼被碎石頭掛了一下,接着,一聲巨響過後,那個鬼子直接被氣浪吹翻了,附近的鬼子僞軍幾乎全部被碎石塊打的頭破血流,而且所有被擊中的鬼子和僞軍不一會兒就開始頭昏腦脹,沒過幾分鐘就會臉色發青,昏迷不醒,接着就醒不過來了。

這是一個用手榴彈改裝的地雷——天女散花。不過散的花都是毒石頭花,因爲每塊石頭上面都有毒的。

李鐵知道自己的槍法不行,所以回到根據在就在自己小隊裡留意了一下,這一來卻讓他發現了一顆好苗,張洪雷,一個年輕的獵戶,逮到的動物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聽說只要是他看到的獵物還沒有逃出他的槍口的,如是李鐵就把那支九九式狙擊步槍給了他,果然,再配上這槍上的瞄準鏡,一千米內的目標真是指那打那,百發百中,彈無虛發。

於是,李鐵就讓他把子彈頭在石頭上面磨了磨,專們對鬼子的非致命地方下手,要不是考慮到鬼子們的那玩意太小,不太好打,李鐵真想讓鬼子們全部變成太監。張洪雷雖然很想直接把鬼子打死,但隊長這樣幹肯定有他的目的,於是就照鬼子大腿或者腹部下手。當他看到每傷一個鬼子就有至少兩人擡着傷者時,好象有些明白了。

等鬼子們快衝到山頂上時,李鐵帶着隊員已經撤離到另一個山頭了。

拆開地雷一看,裡面是黑火藥,就是平常造爆竹用的火藥,怪不得威力如此的小。

但李鐵現在自己不能製造炸藥,沒法改良。李鐵想了想,拆了幾發子彈,把子彈裡藥和彈頭彈殼統統的放了進去,當然,又以裡面加了點常用粉末,原樣裝好,把剩下的三顆地雷埋在山下的小路上兩顆,隔不遠一顆。

鬼子們過來了,走的很慢很小心。

“轟”,一顆地雷爆炸了,一個鬼子變成的竈王爺,全部被薰的烏黑,但只有幾條小小的傷口,根本就無大礙,而旁邊的鬼子和僞軍也差不多,被炸起的石頭和碎物搞的渾身是小傷口,但不妨礙行軍,渡邊下令繼續前進。剛說完,又是“轟”的一下,又一個鬼子中招了,同樣的不致命。

這引起鬼子們重視,派僞軍在前面探路。僞軍戰戰兢兢的走在前面,結果走了半天,什麼動靜也沒有。

就這樣,走走停停,從早晨出來到現在,已經中午了,鬼子和僞軍們走了不到二十里地。中午的太陽白花花的照在鬼子和僞軍的頭上,把他們曬的有氣無力的。

渡邊騎在馬上,看着手下的部隊垂頭喪氣的,士氣低的無以復加,只好下令休息。

一聽休息,鬼子和僞軍就馬上離開隊伍,找樹陰乘涼去了。

正在這時,忽然從前面的山上閃出幾個人影,白衣黑褲的很顯眼,向着鬼子這邊開了幾槍,鬼子們立即就地還擊起來,機槍小炮一下招呼過去,幾個人影閃入樹從不見了。

鬼子們過去一看沒有屍體,只有幾塊血跡,看來至少是受傷了。

休息了一會,渡邊驅趕着鬼子和僞軍行軍了。

一下午沒事,天黑的時候,鬼子們到了一個叫杏花峪的村子,這是一個小村,也就一百左右的住家,由於提前知道鬼子掃蕩,所有的村民都逃走了,只剩下空空的村子,寂靜的沒有一點生氣。

渡邊下令宿營。

鬼子們取了井水,先進行了化驗,纔開始給人馬飲用。被土八路嚇怕了,誰知道這裡的水井裡有沒有毒啊。

佈置好了警戒,鬼子們準備休息了。

天陰沉沉的,快要下雨了。

一顆星星也沒有,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村外的路口和制高點上點着一堆堆的火,火堆旁邊坐着值哨的鬼子和僞軍,十分小心的觀察着四周。

李鐵和狐狸小隊,二隊就是村後的山林裡,透過密密的樹叢,山下杏花峪的鬼子佈置一目瞭然。

如果把擲彈筒帶來,扔他幾顆炮彈多好啊,可惜,爲了輕裝,沒帶。

大雨嘩嘩的下了起來。

狐狸小小隊都有雨衣,鬼子揹包裡的標準裝備,而二隊就只能戴斗篷披蓑衣了。

大雨澆滅了火堆,鬼子都去避雨了,只留僞軍在外面放哨。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約一個小時,雨停了。

再過一會兒,天晴了,幾顆星星露了出來,月亮也出來了,照着整個小山村。

小山村已經睡着了。

李鐵帶着狐狸小隊出發了。

輕輕的下了山,狐狸小隊分兩路分別從村東和村西進去了。

在村口用密封在身上的吹箭,幹掉了放哨的僞軍。

狐狸小隊大搖大擺的排起隊形進了村。

軍靴踏在石板路上發出“咔咔”的聲音,但這聲音不但沒引來鬼子,反而更使敵人更放心了,外面有自己的巡邏隊,自己在屋裡還有什麼擔心的?

一隊真正的鬼子巡邏隊過來了,一個鬼子向這邊大聲的問着口令。

李鐵他們哪知道什麼口令,再說知道口令也說不象啊,口音不象當地人嘛。沒辦法,擡起槍就是一陣掃射。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五六支衝鋒槍一齊掃射,瞬時間,鬼子巡邏隊的人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全部幹掉了。

“八路進村了,八路進村了”。

剛開始是李鐵和隊員們喊,不一會就有僞軍開始隨着喊起來,中間夾雜着鬼子的喊聲,李鐵和隊員們在外面一邊喊一邊跑,看見有敵人就是一頓掃射,聽到鄰近的院子裡有鬼子喊叫就把手榴彈扔一顆進去。

從另一端進入的狐狸小隊如法炮製。一時村子裡槍聲、喊聲、手榴彈聲,聲聲入耳,哭聲、罵聲、聲聲悅耳。整個村子亂成一團。

鬼子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攻擊自己。只聽得外面槍聲密集,喊聲震天。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攻擊自己。

一些鬼子看到一夥同夥向自己這邊過來,剛要打個招呼,就見對方擡槍就是一頓掃射,那火力,就象是每人一挺機槍的感覺。

一些僞軍看到一些鬼子,剛想靠過去,還沒來的及行動就被對方一頓掃射,當場倒下不少。

亂了,全亂了。

僞軍看見鬼子向自己過來,立即開槍射擊,鬼子看見有人向自己方向移動,連問都來不及就開槍射擊。

徹底亂了。

鬼子和僞軍現在誰也不知道誰該相信,誰不該相信,人人自危,各自爲戰,各人縮在自己俺體後,看見有人向自己移動就開槍。

李鐵帶着狐狸小隊趁亂撤出了村。

回到山頂,看着村裡的不時傳出的槍聲和爆炸聲,李鐵心裡那個美啊。

天亮了。

看着村裡到處是屍體,到處是污血。渡邊心裡在流血。

經過清點,除去近百人死亡外,還有近四百人受傷。

一個晚上,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傷亡達五百餘。

渡邊火了,別不拿皇軍當幹部,老貓不發虎,你當我是病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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