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疲憊的戰爭

冬天的夜晚顯得有些枯燥,寒風一過,不由自主的就會打一個冷顫,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寒冷,也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這樣的折磨,心裡和身體都同時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大人。”很快周邊的人就感覺到了方宏的異常,全部都跑了過來。

看見這些自己熟悉的手下的時候,方宏內心的煩躁,馬上沉穩下來,基本上消失不見,有這些人在,那未來就沒有任何的問題,夢想也離得更進一步,當然心情也恢復過來,不在想開始那樣煩躁。

“都來了,剛纔發泄了一下。”凌亂的屋子當中,方宏也顯得有些凌亂,不過這個時候神情倒也是恢復過來。

進來的人都沒有說話,戰鬥打成這個樣子,不光方宏想要發火,下面的人也都想要發火,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成爲現在這個樣子,不也是大家的過錯,在發火就有些過分了。

“是不是都想要發泄一下?”看見面前這些被壓抑很久的人,方宏突然微笑着說道。

“沒有,我們都是在想該如何戰鬥。”方一正馬上站了出來,表決心的說道,那態度十分的堅決。

“哈哈,好了,不要把自己撇壞了就行,這次戰鬥我們怕是要打很久了。”方宏從旁邊取了一塊毛巾,來回的搽了一下手。

如果不是滿地的狼藉,屋子裡也只有他一個人,根本想不到方宏居然會有如此的一面,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方宏造成的,任何人都有暴力的一面,你沒有發泄,那是因爲還沒有淡然你的怒火,當怒火被點燃之後,就算你是聖人,那也會發火。

方宏擦乾手之後,走到了地圖的傍邊,拉下地圖,畫了一圈之後說道:“這是西州城的地圖,這是我們現在掌控的防線,這邊的區域全部都是被楚軍掌控,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辦?”

方宏一問完話,下面的幾人馬上的議論起來,而且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在爭論着什麼。

“大人,我覺得我們應該給敵人放開一條生路。”方一正最先的說道。

“哦,怎麼說?”方宏馬上態度十分端正起來。

“敵人現在照成一種絕地的態勢,就是想要我們攻打他們時候,能夠破釜沉舟,絕地防抗,如果我們放開一方,那敵人的這種心裡優勢就沒有了,就算是對方的指揮官想要抵擋,下面的人也會考慮了,生命可是自己的。”方一正並沒有從戰鬥本身出發,反而是從人的心裡方面進行了考慮。

“嗯。”聽見方一正的話,周邊的幾人都點頭稱是起來,戰鬥往往並不是戰鬥本身,有更多的東西夾雜在裡面。

“少了一方,我們兵力就能夠集中,這樣打擊的強度就要大了很多,只要把楚軍趕出西州城,沒了依靠的,只能被我們殲滅的命運。”方一正接着說道,顯然光是心裡上優勢並不是方一正的習慣,接二連三的打擊纔是他的手段。

“不光是心裡上有優勢,戰鬥中我們也要有優勢才行。”方宏並沒有滿足這個方案,顯然光是這個根本不足以贏得戰爭。

這下所有人又陷入到了沉默當中,顯然這次戰鬥是楚軍精心策劃的,一步步的引導到這裡,全部都是牽着高州軍的鼻子走,想要改變現有的模式將會十分困難,但是如果不改變,那這場戰鬥就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什麼時候承受不起的爲止。

“除了步步推進外,我們應該讓敵人斷水斷糧。”突然赫連霸擡頭說道。

“不,敵人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那糧食,水源肯定也有準備,短時間我們斷不了。”方宏馬上的搖頭說道。

楚軍既然選着了這樣的戰鬥,怎麼也會有一定的規劃這個方案想要實施起來實在有些困難,甚至都不會成功,浪費精力而已。

“敵人是一層的設防,我們手段有限,西州城既然都沒有人了,直接燒了它。”南門成武突然站起來說道。

南門成武的話,馬上就讓所有人都震撼起來,燒掉一個城市,實在過於有些震撼,歷史上有過不少屠城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人燒燬掉一個城市,讓一個城市燃燒實在是有些瘋狂想法。

“不行。”

基本上所有人都反對起來,根本沒有一個人贊成他的話。

“西州城不光是一座城市,還是一個象徵,如果我們把城市燒掉,那整個西州,整個慶國南部,甚至整個慶國都會咒罵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是所有人的敵人,一旦慶國所有人聯合起來,我們將會完全沒有人,這已經超出了人們能夠承受範圍。”方一正馬上的站起來說道,聲音中帶有強烈的顫抖聲,情緒十分激動。

“西州就是一個寶庫,不能夠燒掉。”方宏也認同方一正的話,燒掉西州實在是得不償失。

“我覺得這個是一個方案,但是還是不要實施的好。”南門成武也覺得這個方案有些過了,馬上的補充說道。

“先還是按部就班的戰鬥,實在不行的時候我們在用其他的手段,我就不行,楚王都拼不過我,一個小小的西州城,能翻了天不成。”方宏直接說道,怒火早已經被點燃。

細小的炊煙在空中來回的飄蕩,似乎想要把戰爭的氣氛改變掉,不過不管如何的使力,也根本沒有辦法實現,就好像戰爭本來就已經停靠在這裡了一樣,洗不掉,衝不掉,淡忘不掉。

高州軍和楚軍就在一座城市中平靜的生活下來,吃飯、休息、活動全部都是那樣的協調,要不是每天時常響起的打鬥聲,一個又一個逝去的生命,誰又能說這不就是生活呢?

慶國曆三百五十四年的整個冬天,西州城裡的戰鬥就從來沒有停過,一波接着一波,一道接着一道,偌大的西州城,每天都有戰鬥,瘋狂而又執着,除了生命外,逝去的還有每一個人的精力,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表達的疲憊,疲憊的戰爭,疲憊的心裡,疲憊就好像一種病毒,傳染者每一個人。

就在西州戰役陷入到絕境的時候,慶國北部的戰鬥卻日漸明朗化,在前期各打各的的戰鬥中落了下風之後,林炆馬上改變了策略,急忙在統治區域內調集部隊,開始圍剿秦立和周婉兒的部隊,不過優勢都已經失去,只能被牽着鼻子走,不要圍剿,幾個月的戰鬥打下來,不光五州沒有能夠收回來,還失掉了燕州、東州、青州的部分區域。

整個慶國北部的八州中除了一些重要的城市,已經州城外,基本上林炆失去控制權,到這個時候林炆才感覺到了那種身死存亡的氣息,在這樣下去,林炆怕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本來應該繁華的中州,顯得有些淒涼,到處都是神色匆忙的行人,沒有人敢在這裡多停留一會,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周邊的人當成間諜給抓起來,到時候你想要去申冤都沒有地方。

除了百姓外,中州城的士兵也開始增多了好多倍,巡邏的、監視的、調動的顯得十分的慌亂,戰爭離這裡還有很遠的距離,還不至於如此纔是。

也許是因爲中州已經幾百年沒有打過戰,就算是戰爭還離得很遠,但是周邊的人卻也都急切起來,蔓延的是一種氣氛。

一個人的氣氛或者心裡可能影響不了任何人,但是周邊所有人都變成這樣的人時,那你一定會被影響,氣氛本身就是一種會傳染人的瘟疫,在不知不覺中就傳染給你。

中州十分大,大到他被可以被分爲十個區,大到在中州生活着六百多萬的人口生活在城市當中,大到沒有任何城牆可以圍住他,中州也是慶國唯一一個沒有城牆的城市。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中州真正大的是,在中州的最中間有一個能夠讓所有人畏懼的龐大皇宮。

這座皇宮起於什麼時代已經沒有辦法考證,不過已經有記載的慶國兩千多年的歷史上,百分之七十都是以這裡爲皇宮,皇權從來就沒有消減過,中州就是皇宮的代名詞。

經過無數代代的修建,如今的皇宮基本上有一座城市那麼大,寬三十六裡,長四十八里,皇宮裡面的人也如同一座城市一樣孤立生活,最多的時候,皇宮中有十五萬的人生活在裡面,不是城市是什麼。

而作爲這一切的主人,林炆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一切,除了煩惱就是煩惱,還有連綿不絕的頭痛。

秦立和周婉兒的動作十分快,林炆的部隊根本擋不住他們,每當林炆把部隊集合起來想要動手的時候,秦立和周婉兒早已經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根本追不到,林炆也試過直接攻打祁連山他們的老巢,可是花了無數時間之後下面的人都沒有能夠找到他們的老巢在那裡,根本不能下手。

“殿下。”錢子衡那老邁的聲音從外面傳導而來,聲音在空中來回的飄蕩,連綿不絕。

做了這麼多年的慶國宰相,對於皇宮十分熟悉的,也沒有看見就先喊了起來。

聽見是錢子衡的聲音,林炆也沒有在等,馬上的站了起來,並迎了出去。

林炆能有今天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錢子衡的功勞,只要有錢子衡在,那他的地位就是穩定的,向現在這樣的危及時刻,更是需要他,故而林炆一直都保持着小心翼翼,儘量的表現得謙遜一些。

“錢叔,你怎麼來了?”林炆出現在錢子衡的身邊,左手牽着錢子衡的左手,右手扶着錢子衡整個人,完全不像是主人,而是一個後輩一樣。

“殿下心煩,我怎麼能夠看得下去,當然是過來幫助殿下。”錢子衡微微一笑,欣然接受這種待遇。

錢子衡年齡已經很大,後代也不爭氣,根本沒有什麼需要顧慮的,對於林炆他有的是一種真正關心後輩的愛護,林炆的關心接受下來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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