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父。”林炆內心包含了無數的感覺，有感嘆，有感悟，也有陣痛，一切的一切都在聲音裡，被清楚的表演出來。
爲了感謝錢子衡對自己的幫助，林炆在很久以前就認錢子衡當乾爹，一來是爲了嘉獎林炆，二來是爲了告訴錢子衡，能做的可以做，不能想的就不要想了。
林炆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怪異，甚至神色上也凸現得讓人琢磨不透，有些沉默，有些振動，同時內心還有些感觸。
林炆的一切都是錢子衡創造的，離開了錢子衡，似乎一切都沒有辦法玩得轉，彷彿一切都已經過去，一次次的打擊讓林炆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語的自卑感。
“陛下。”同林炆想的不同，錢子衡整個人看上去已經老得不行。
雖然是宗師修爲，錢子衡似乎把一切精力都給用光了一樣，渾身透露出一種遲墓的感覺，甚至能夠感覺到這個老頭是不是快要死了？怎麼連生氣也沒有了？人失去了生氣，還能剩下什麼。
爲了林炆的一切，錢子衡確實付出太多，甚至說付出了自己的一切，錢子衡本身就是慶國的宰相，在慶國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甚至在有的時候，他的話比皇帝的話還管用，這樣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背叛皇帝的，但是他背叛了，實實在在的背叛了，光是被判還不對，錢子衡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纔算是讓林炆得到了現在的一切，也許包括他的生命。
“亞父辛苦你了，謝謝你給我帶來的一切，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錢子衡生命已經快速流逝，林炆早已經痛哭流涕，一半是爲了錢子衡，一半是這個時候的局面，林炆其實內心十分沒底，就好像是他內心有了一個旋渦，可以吞噬掉裡面的一切東西。
“陛下，不用擔心我，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現在多活一天，我就賺了一天，我十分高興。”感覺出林炆的擔憂，錢子衡急忙的安慰道，很多時候人的內心比什麼都重要。
內心安穩預示着不會出現失誤，沒有失誤那一切都不將是問題，不管是戰鬥，還是在其他方面，現在林炆最爲需要的也是這個方面。
“亞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你在支持我，一直都在支持我，辛苦了。”林炆說得有些感慨，在說話的同時，也在感觸自己的想法。
林炆需要錢子衡，既然如此付出的東西就很多，能夠讓錢子衡滿意，也讓自己滿意，要不然會承受內心的煎熬，這種煎熬也許會越來越深刻。
“陛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錢子衡不喜歡這樣煽情的感覺，直接上前說道。
把話題的中心轉移開來，也算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在煎熬，讓林炆麪子好過，他是皇帝，需要面子。
“唉，現在內心已經十分凌亂，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林炆倒也不做着，在錢子衡的面前，林炆也裝不出來，有什麼就說什麼。
“陛下我有三條路可供選擇，第一條投降，按照皇上現在的條件，他唐開鵬就算是厲害，也不能爲難我們，到後來我們也是被圈養的命運，慶國未來也交到了唐開鵬的手中，第二條路直接離開，到終南山尋找保護，終南山不會放棄我們的，這樣生命上定然沒喲問題，第三條路，找個機會我們撤退到旅州，以旅州、敖州、定州、平州爲基礎，背靠高州方宏、草原滿人，草原九族，同唐開鵬較量，等到找到機會後，我們也許還有很多的機會。”錢子衡的話說得很慢，但是十分清楚，能夠在很遠的地方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開始的時候林炆情緒十分激動，甚至整個人都變得衝動起來，投降，林炆怎麼能夠投降，要不是說話的人是錢子衡，林炆都會直接上去開罵，等到聽到第二路的時候，林炆已經平穩下來，他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亞父，也切都在爲自己考慮，既然如此還需要說什麼？聽下去就好。
等到第三路說出來的時候，林炆整個人呼吸聲已經平穩下來，同時內心當中激動卻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來，一個已經絕望的人，突然感覺到自己未來已經充滿光明的時候，當然十分激動，這種激動不是一般的感覺，而是一種解脫。
四州都在中州的北邊，是苦寒之地，但是四州卻是一個安全之地，爲了防禦草原名族的進攻，慶國對四州特別是北部兩州進行了長時間的維修加固，不要說固若金湯，比之中州的防禦也不承讓，中州城現在只有一個城市，而這邊卻又無數個城市，重要的是這裡有百姓，有軍隊，有資源，而這是中州沒有的。
“我們還能打回來嗎？”顯然林炆還是十分的不甘心，對於林炆來說中州是他內心深處的一塊禁地，被人奪了去當然不能夠接受得了。
“未來的情況無法說清楚，不過這是我們最希望的，至於能不能成，就得看未來的發展及未來的情況，現在還不能確定。”錢子衡並沒有把話說滿，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但是他活着的一天，他不希望看見林炆失去希望，林炆就是他的夢想。
“我選擇第三條路，我不甘心，我希望還有機會。”林炆很快陷入到短暫的沉默當中，不過他的內心早已經有了選擇。
錢子衡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其實在說出三個方法的時候，錢子衡就已經知道了林炆的選擇，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先說另外兩個方法，一來是試探一下他的反應，二來也是考慮到很多問題，如果林炆選擇這些出路，錢子衡也不會怪他，這樣也好，能夠減少痛苦，減少殺戮。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既然確定了方案，林炆很快就決定動作，不管怎麼說這次行動都是一次命運之戰，既然選擇了，那何必再去選擇，無需要去再說什麼。
“最好讓給雲州一個出其不意，這次的行動時間上比較倉促，我們選擇在晚上行動，就算是雲州有所發現，也能夠恰當的避開他們，夜晚機會比白天大了很多倍。”錢子衡想了一下之後說道。
“行，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亞父你留在皇宮，撤退了的時候和我在一起，至少在安全上能夠保證。”林炆最後還是說道，不管怎麼說錢子衡在林炆的心中還是有很重要的地位。
“不，陛下，必須得有人留在城內掩護你們，你帶走我的家人，我就留下來，爲陛下做掩護，陛下放心，我不會投降的。”錢子衡搖搖頭說道。
林炆馬上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觸動，彷彿渾身都被電擊一樣，開始顫抖起來。
有人掩護當然最好，而且這個人還要忠心，就算是死的那時候也不會出賣自己，顯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人能夠擔當這個責任，錢子衡的話讓林炆掙扎不已，這次掩護明顯是死，讓人去送死，還得忠心，有多人能幹，根本不會有人願意，錢子衡明顯考慮到這一點。
而這也是林炆難受的原因，這樣一個什麼事情都爲自己考慮的人，現在眼睜睜的看着他要去送死，內心不但沒有馬上反對，反而有一絲絲的東西，林炆就算是禽獸不如，這個時候還是有一些激動，有一些懊悔，不管怎麼說錢子衡已經十分對得起林炆。
“不，亞父，不能，你不能留在這裡，我還需要你。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林炆也不知道是自己衝動了，還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很快的叫喊起來。
錢子衡改變了他的一身，不過林炆一點都不後悔，對於林炆來說這時生在皇家的命，就算是知道現在的結果，林炆堅信他一樣會選擇走上今天的道路，故而現在錢子衡的表態，已經深深的刺激起林炆內心深處最後的一點點激動。
“陛下，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我們不能夠激動，我們需要冷靜，不光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我們身後的家人。”錢子衡反而過來開導起林炆來。
錢子衡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隱藏着一個秘密，林炆的母親是錢子衡小妾出生，在嫁個皇帝之前，錢子衡兩人就已經在一起，雖然林炆不是他的孩子，不過愛屋及烏，在錢子衡的心中，林炆也是自己的孩子，對於這樣一個孩子，錢子衡當然得付出一切。
而且在林炆母親去世的時候，親自找過錢子衡希望錢子衡能夠幫她照顧林炆，從那時起，林炆在錢子衡的心中已經變得十分有地位，這麼多年以來全部都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這樣，錢子衡早已經習慣了這樣，也早已經把這當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亞父，不能，中州我不要了，你不能留下來。”越說，林炆也激動起來，本來內心還有些動搖，不過這個時候卻展現出來。
“不，陛下這次聽我的，你把我的家人帶走，中州交給我，我保證讓你滿意，同時也讓慶國的文化得以保存。”錢子衡繼續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錢子衡雖然最大限度的保證了慶國傳承的完整性，但是還是內心上有一些歉意，他覺得慶國的傳承被一定的破壞，這是林家不能原諒的，就連林炆也說過，林炆害怕自己死後沒有臉面見林家的列祖列宗。
這下林炆陷入到沉默當中，錢子衡的話讓林炆陷入到沉思當中確實把這些都做好的話，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實現的，至少中州沒有人能夠做得到，只有錢子衡能夠做到，於是林炆不能不陷入到艱難的選擇當中。
這樣的選擇是最爲折磨人的，不過林炆又有多少選擇？慶國已經快要沒有他的地盤，必須得想辦法扭轉，而這個辦法的希望就在錢子衡的身上，不過想要突破還是十分困難，至少在內心上就很難在做決斷。
不過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錢子衡還是留了下來，這時錢子衡的希望，也是林炆的需求，在這個時候很多已經超過了人們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