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天斜了一眼,不無諷刺地說:“現在那個位置已經是你的了,我哪還有資格坐在那裡?應該是你坐纔對。”
金忠搖搖頭:“幫主此言差矣,目前爲止,這個位置還是你的。而且,手中掌握着權力大小。並不是以座位來論定的。”
談天拍了拍手,讚歎道:“說得好。沒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你也能說出如此高深的理論,佩服,佩服!”也不再謙讓,慢條斯理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一股悲涼自心底油然而生,這將是此生最後一次坐這個位置了吧。
時間再倒回到九點,這一刻,新香市發生許許多多的事情,這些事情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影響着新香市未來的道上格局。
周明關掉手機走進了天行會總部,談天下令全面掃平天行會的場子,張揚下令攻下惡狼幫武堂俱樂部,二狗拿着梯子眼巴巴地守在藥池窗戶下面,金忠使計用麻藥挨個迷倒了各分堂堂主……
與此同時。在“bobo”ktv二樓盡頭的儲物室中,隨着輕微的一聲響動,張宇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驚喜地說道:“成功了!”役鳥雜巴。
另外一隻鐵籠子內也響起一個稚嫩的童聲:“終於成功了嗎?都過去好長好長時間了!”聲音中也是隱藏不住的激動,正是小晨。
張宇傑從鐵籠中鑽出來,嘻嘻哈哈說道:“不錯了,這可是我兒時做的玩具,自然沒有那麼鋒利,日後再改良一下好了!”將十字架收好重新戴回頸間,第一件事就是繞到後面的窗戶邊上,抓着手機伸出窗外,被屏蔽的信號果然重新顯現。忙給周明撥過去電話想要報一聲平安,結果卻聽到“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張宇傑心中生疑,心知周明不會在這種時刻關機,莫非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正思慮間,小晨叫道:“大哥哥,你在做什麼?快把我放出去,咱倆一起去救我姐姐和你老丈人!”
張宇傑“嗯”了一聲,仍滿腹心事,但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完成自身的任務,才能回去尋找周明一探究竟。
按照原先的計劃,張宇傑斷定馮波趕往天行會總部,ktv的防守必然要鬆懈一些。他便大大咧咧地走出門去。即便有人從監控上看到這一場景也來不及做什麼了。
張宇傑一開門,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皆是吃了一驚,他們從未見過還有人能從裡面逃出來的。驚還沒來得及吃完,張宇傑三拳兩腳,兩人已趴倒在地。又從其中一人口袋中搜出遙控器,忽聽隱隱傳來喊打喊殺聲,ktv中也像是發生暴動一般,無數人涌了出來,怒吼聲謾罵聲交織成一片。
張宇傑還以爲這些人衝自己來的。連忙擺好陣勢,做好了大打一番的準備。誰知那些人對他理都不理,驚慌失措地均往樓下奔去,這才知道和自己無關。
這時又有人叫道:“惡狼幫大舉進攻啦,所有人拿上傢伙朝樓下衝啊!”張宇傑面色一喜,心想來的正好,省的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又返回去,操作了一番遙控器,小晨也從籠子裡鑽了出來。
二人出了儲物室,只見ktv中更亂,且不說看場子的流氓混混們各自凶神惡煞,那些尋樂的客人也亂作一團,一時間東奔西走、鬼哭狼嚎。有女人哭道:“明知道這幾天惡狼幫和天行會要打架,我說不來吧,你偏要來,說這是馮波的地盤準沒事!”在她旁邊的男人怒不可遏,一腳將她踹到一邊,罵道:“爛婊子,滾!”便想辦法獨自逃走了。
張宇傑和小晨擠在人羣中,衆人的聲音雖然聒噪,卻比不得隱隱傳來的殺伐之聲,那是令人膽寒恐懼的聲音,不知誰嚇得尿了褲子,空氣中一股騷臭味。
兩人費力地擠到三樓,人已經不多,張宇傑抓了個包房少爺,問出小雪的下落,依着路線找到馮波的辦公室,小雪果然被關在裡面。救了小雪出來,三人又趕到倪震被關押的地方。
“財神”倪震是重要人物,鐵門也是精鋼所制,沒有鑰匙,張宇傑連踹了許多叫,只留下幾道凹印。小晨急道:“現在去哪找鑰匙嘛!”張宇傑不動聲色地又從頸間拿下十字架,輕輕一按又彈出一根尖刺,蹲下身將尖刺往那鐵門的鎖眼中捅去。
小晨震驚道:“這你也行?”
張宇傑笑嘻嘻說:“我以前什麼沒幹過?”只聽“吧嗒”一聲,門便開了。
小晨的眼睛中只剩崇拜,旁邊燦若桃花的小雪看着張宇傑也露出不一樣的神色來。張宇傑推門而入,倪震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惡戰,聽到聲音便扭過頭來。見到準岳父,張宇傑又緊張起來,強裝鎮定道:“我來救你啦。”
倪震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又將目光轉向窗外。昏黃的路燈下,殺意正濃,數百人交戰在一起,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不時有人慘叫着倒下,這是一副猶如人間地獄般慘烈的畫面。明明是無冤無仇的雙方,甚至互相之間並不認識,爲什麼會像仇人一般廝殺?
張宇傑走到倪震身邊,也向外望去,看到那幅慘烈的畫面卻是完全不同的想法。他的眼睛通紅起來,熱血也沸騰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跳出去痛痛快快廝殺一番!
倪震突然問道:“是阿祥通知你來救我的吧,他怎麼樣了?”
張宇傑想起那個懷揣斷臂仍堅持報信的阿祥,熱血漸漸冷了下來,說道:“我已經送他去醫院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倪震點了點頭,突然說了一句:“今夜過後,誰將是這個城市最後的霸主?”張宇傑自信滿滿地說道:“肯定是我們!”倪
震看向張宇傑,這個少年人渾身散發着蓬勃的朝氣,和年輕時張狂的他幾乎一模一樣。是該欣喜,還是欣慰,亦或是無奈?如此不顧一切的拼搏,最終又將換來什麼樣的後果?
倪震反問道:“你知道現在局勢如何嗎?”張宇傑看看窗外,說道:“我知道打起來了,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麼樣子的。”
先前在這裡看守着倪震的還有二人,實力不弱地位不低,外面亂起來才把門反鎖衝出去支援,由於行動匆忙,把對講機丟在了房間內。倪震通過對講機中的聲音得知武堂俱樂部門口也亂作一團,而且惡狼幫由於趕去的人數不多,總體還是處於下風的。
倪震將這一情況如實說了,張宇傑果然大急:“什麼?他們要去攻破武堂?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現在就趕回去!”
“沒腦子!”倪震瞪了他一眼:“對方有那麼多人,你趕過去有什麼用?你實力再強,能殺了幾個人?累也累死你呀!”
張宇傑想起自己在廣東時攻入火焰幫總部時的經歷,知道倪震說的不錯,單人實力再強,面對多人的時候總還是吃虧的,便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武堂遭此大難而袖手旁觀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流氓兔等人也還在武堂俱樂部裡,不知她們安危如何?
只是張宇傑不能告訴倪震,畢竟他年齡已大,怕他承受不了這件事情。
倪震哼了一聲,說道:“把手機給我。”
張宇傑遞過去,問道:“做什麼?”
倪震接過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道:“在這之前,我還在惡狼幫和天行會之間搖擺不定,始終在考慮誰能爲我帶來更大的利益。如今天行會對我如此不堪,你又不顧一切來救我。我欠你一份人情,便是欠惡狼幫一份人情。”
正說着,電話已經撥通,倪震清了清嗓子說道:“金毛鼠麼?是我,我沒事了,是張宇傑把我救出來的。召集十二生肖所有成員,前往煙花巷武堂俱樂部門口,支援惡狼幫!”
張宇傑的眼睛一亮,喜悅之情溢於臉上。掛了電話,倪震看着張宇傑又說:“金毛鼠還告訴我一件事。”張宇傑疑道:“什麼事?”倪震說:“倪思慧她們幾個女生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讓你放心。”張宇傑驚喜道:“那實在是太好了!”
倪震把手機還給張宇傑,張宇傑急不可耐地又撥出去一個電話,大大咧咧說道:“還泡着溫泉吶鐵鉗老哥,我把我老丈人救出來了,你跟他說幾句話吧。”又將手機遞給倪震。
倪震匪夷所思地接過,心想張宇傑什麼時候和火龍幫的鐵鉗牽扯在一起的?不可思議地說道:“鐵鉗兄?我是倪震。”
溫泉中,一直穩坐如山的鐵鉗“噌”一下站起,面色恭謹地說道:“是倪震大哥麼?你脫身了嗎?實在是太好了!”池水中其他大哥也紛紛掉轉過頭來。
倪震笑道:“謝謝牽掛,我沒事的。”
鐵鉗面色有些激動地說道:“倪震大哥,當年我好賭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債,被對手追着砍了兩條街。是你慷慨解囊幫我還清債務。我……我聽說你被綁架,就一直擔心的很,現在好了!請你告訴張宇傑,我現在就聯合坦克他們,前往武堂俱樂部門口協助惡狼幫!”
這些大哥雖然身在郊區的溫泉山莊,但對外界的局勢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