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貝利醫生會發給你們凱蒂的病歷，時間不多了，各位。”
謝普特醫生示意拿粹將複印好的二十份病歷放在桌上，任由衆人拿取：“要救凱蒂的命，就要抓緊。”
說完就走了。
衆人立刻上前，一人拿一份病歷。
亞當手快，第一個拿到，然後開始快速閱讀。
正如謝普特醫生所說，這場手術如果進行，就是一場高級手術，比倫納德準備帶亞當做的心臟搭橋手術還要高級。
機會千載難逢，極爲稀罕。
“梅雷迪斯，我們合作吧。”
克里斯蒂娜是最有野心的，拉着梅雷迪斯低聲道：“你是凱蒂的管牀醫生，一開始就照顧她，肯定知道的更多細節，我們合作先找到答案，我們倆的手術機會就是各自50%……”
“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是我不想做手術。”
梅雷迪斯滿臉嫌棄：“你做吧。”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克里斯蒂娜又驚又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這種級別的手術，別說實習醫生，就是住院醫都極爲眼熱，這才能被謝普特醫生當成誘惑和動力，鼓勵筋疲力盡的實習醫生們絞盡腦汁的開動腦筋。
梅雷迪斯也是一名外科醫生，對於這樣難得的機會，說放棄就放棄了？
“我不想和謝普特一起做手術。”
梅雷迪斯嫌棄道。
“謝普特怎麼了？”
克里斯蒂娜立刻察覺到兩人有問題，看向梅雷迪斯的目光有些怪異。
“我們找到答案，
你來做手術，幹不幹？”
梅雷迪斯沒好氣道。
“成交。”
克里斯蒂娜大喜，拉着梅雷迪斯就往外走：“我們現在就去圖書館。”
這種疑難雜症，不翻書怎麼可能。
亞當合上病歷本，也向外走去。
克里斯蒂娜看了亞當一眼，拉着梅雷迪斯直接跑了起來。
20個實習醫生中，她原本以爲她是最優秀的。
但對上亞當，這種信心立刻消失了。
如今，她要奮起直追。
這場千載難逢的高級手術就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而她已經掌握先手。
走到拐角的克里斯蒂娜停住了，猛然回身，就見亞當站在謝普特醫生面前，一臉微笑的說道：“謝普特醫生，我有一個想法。”
“come on，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
克里斯蒂娜不信亞當這麼快就能找到答案，但心中還是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腳跟卻死死釘在那裡，擔憂的看着那邊亞當和謝普特醫生的交流。
“說說看。”
謝普特醫生目光有些古怪。
他實在沒有想到剛剛交代過任務，就有人來給他答案了。
如果這麼容易，那他算什麼？
“就病歷上的情況來看，我們可以排除缺氧症、腎衰竭和酸毒症，斷層掃描正常，基本排除腫瘤。”
亞當不疾不徐的說道：“白細胞數正常，不發燒，脊髓抽液也沒有異常，基本排除感染。”
“這些我都知道。”
謝普特醫生打斷道：“說出你的想法。”
“我覺得有可能是動脈瘤。”
亞當說道。
“斷層掃描沒有出血，病人沒有頭疼，脖子疼，沒西毒，沒懷孕，也沒有受外傷。”
謝普特醫生搖頭道：“所以醫學上不能證明她有動脈瘤。”
“但是她喜歡玩體操，病歷上寫着她曾經跌倒扭傷過。”
亞當解釋道：“跌倒是有可能導致動脈瘤破裂的。”
“是的，但那幾率是百萬分之一，而且還是理論上的。”
謝普特醫生反駁道。
“百萬分之一的機率很小嗎？”
亞當笑道：“比百萬分之零還小？我們現在不就是因爲找不到她病因嘛。如果所有的檢查都沒有問題，那麼機率再小，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再做個掃描確認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醫院裡的各種檢查，需要有醫學理論支撐。
沒有證據，是不能隨便做各種檢查的。
因爲每一個檢查最後都要算到賬單裡。
這也是爲了防止醫院隨意安排檢查，大筆撈錢。
而且找不到病因，沒有明確的檢查方向，很多時候就算做了檢查，也很可能因爲太微小不明顯，而被忽略，根本不起作用。
動脈瘤輕微破裂就屬於這種情況。
謝普特醫生怔怔的看着亞當，有些恍惚。
在亞當身上，他彷彿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核磁共振室。
“見鬼了。”
謝普特醫生帶着亞當來到這裡，做了掃描，當看到顯示屏中那微小的裂痕時，脫口而出：“蛛網膜出血，很小，但的確在，她顱內正在出血。”
說道這裡，他的臉上露出笑容。
作爲頂尖的神經外科醫生，顱內出血他不怕，一個手術的問題，怕就怕找不到病因。
“亞當，你是怎麼想到的？”
謝普特醫生看向亞當，目光有些複雜。
“列舉所有可能的病因，一一排除。”
亞當笑道。
當他拿到病歷本時，他的腦海中就自動浮現了人體的3D模型，看過的大量的醫學書籍知識點，不斷模擬對照排除，迅速的得到最可能的結果。
“幹得不錯。”
謝普特醫生點了點頭。
亞當那輕描淡寫的解釋，背後需要的天賦和努力，作爲一個頂尖醫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謝謝。”
亞當提醒道：“那協助手術的事？”
“自然是你的。”
謝普特醫生一合病歷，笑道：“我現在就去通知凱蒂的父母，下午手術，手術室見。”
“手術室見。”
亞當大喜。
謝普特走了幾步，回身：“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亞當好奇道。
謝普特笑笑，卻沒有說答案，就走了。
當他告訴凱蒂父母他束手無策之時，凱蒂父母威脅要重新找醫生，可那個醫生卻不是那麼好預約的。
不管是名氣還是地位，那個醫生都遠勝於他，尤其擅長解決疑難雜症。
這樣驚才絕豔的大醫，病人轉院到那去，他並不感覺多丟人。
如今病人多半會留在他的手中，可是解決問題的卻是一個實習醫生，這讓他感覺很複雜。
不知道該慶幸手下有這麼一個實習醫生，還是寧願病人轉院到那個大醫那裡了。
這樣厲害的實習醫生，他從來沒見過。
或許那個大醫年輕時，就是這種風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