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滅頂之災

葉一秋揀起書,見書的封面上赫然寫着“點蒼笈要“四字,他不及細看,揣在懷中。

葉一秋向金禪仙師的屍體拜了三拜,退出殿來,看着滿地的屍體,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發愣之際,一瞟眼,見地上一個女子的手動了一動,他忙走上前去,扶起那女子,只見女子滿臉鮮血,看不清模樣,一探鼻息,卻有一息尚存,葉一秋忙封住他幾處大穴,向其體內輸入純陽真氣。

過了一會兒,女子漸漸甦醒過來,她睜開雙眼,迷茫地看着葉一秋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葉一秋向女子報了自己的名字,又把他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卻聽女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死了,都死了,師哥坤鵬死了,師父也死了,師哥師弟,師姐師妹們都死了,我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說完,女子擡起手來,一掌劈向自己的腦門。

見女子要自盡,葉一秋忙抓住女子的手,卻發現她的手軟弱無力,想用這樣的方式自盡其實也不可能。

葉一秋安慰女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魔教蠢蠢欲動,相獨佔天界地界人界,難道你就不想爲死去的蒼山派弟子報仇,阻止魔教的惡行嗎?“

女子安靜了許多,垂着眼,幽幽地說道:"我不想報仇,我只想要我的師哥。“

說完,女子掙扎着坐起來,四下看了一看,發現她所說的坤鵬師哥,正好倒在他的面前。

見此情此景,女子突然又自言自語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坤鵬師哥是替我擋了魔教頭子一掌而死的,是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說完,女子手腳並用,爬到她所說的坤鵬師哥身旁,撲上去,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葉一秋在一傍不知何是好,只得待女子哭得沒了力氣,不哭了,才把她拉起來,說:"你的傷很重,須儘快醫治,我們還是下山找郎中幫你治傷吧。“

聞言,女子勉強點了點頭,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我們離開了,師哥他們怎麼辦?“

葉一秋向女子說明了自己的來歷,接着說:"先治傷要緊,我回頭再來掩埋他們。“葉一秋說完,在地上找了一把寶劍,御劍帶着女子飛下中和峰,他感到,自己的功力一下子增加了許多,這是金禪大師傳功的結果。

因救人心切,葉一秋來到皇城中鬧市方纔落下,引得許多人用驚異的目光看着他。

葉一秋向周圍的人問:"各位大爹大娘,叔叔阿姨,這城裡有沒有醫術高超的郎中。”

聞言,圍觀衆人異口同聲地說:"城東段神醫,能治百病,療各種傷痛,去找他一定能把這女子的傷病治好。“

人羣中,一個老頭站出來說道:“我帶你們去。”

葉一秋道了一聲謝,抱着女子跟着那個老頭,拐彎抹角,不一會,來到了一個臨街的大房子前。

葉一秋擡頭看去,見房子門楣之上,掛看一個巨大的扁額,上寫"段氏醫館“四個大字。

老人指着醫館說道,年輕人,城裡最有名的段神醫,就在這裡行醫,他一定能治好這姑娘的傷的。

謝過老人,葉一秋扶着女子進了醫館。

醫館門面很大,一位醫生模樣的老者坐在診臺之後,葉一秋問老者,老者回答自己正是人們稱的段神醫。

段神醫看了一眼女子,讓葉一秋扶着女子坐下後,給她把了脈,然後驚奇地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受的傷?“

這時,女子已從昏睡中醒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是蒼山派弟子段琳,今日,我派遇到魔教襲擊,只有我活了下來。“

段神醫吃了一驚,說:"原來是這樣,難怪你脈象紊亂,我從未遇到過,而且你受的內傷,非凡人可以造成,現在,萬萬不可運氣自療,否則會沖斷經脈而死,你可能要靜養數月,方可恢復,當然,關鍵的是,你每天都要服用我爲你開的湯藥。“

段神醫爲段琳開方抓完藥,遞予葉一秋,葉一秋接了藥,答覆段神醫說自己未帶銀兩,改日再付藥錢。

段神醫笑道:“蒼山派行俠仗義,爲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老百性對他們感激不盡,不知如何報答,今天我能爲蒼山派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還用藥費嗎?”

謝過段神醫,葉一秋扶着段琳,就近找了一個客棧,讓段琳住在客棧煮藥養傷。

店小二引着二人到後院,爲葉一秋和段琳開了一間寬闊整潔的房屋,接了藥,拿到後院煎,又端來洗臉水和食物。

葉一秋讓段琳坐在牀上,用毛巾爲她洗去臉上的血跡和灰塵,才發現段琳原來也是一個美人胚子,鴨蛋臉,一字眉,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睛亮的鳳眼,白皙的面容襯出一種脫俗的韻味。

見葉一秋呆呆的看着自己,段琳有點害羞,紅着臉說:"我該叫你一秋哥還是一秋兄弟?“聽言,葉一秋纔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年十六歲,你呢?“段琳:"那我就叫你一秋弟吧!我比你大一歲呢。“

二人吃完飯,葉一秋到後院催店小二熬藥,端給段琳喝了。段琳說:"今早魔教來得突然,中和峰遭難,我派其它分派的弟子尚不知曉,一秋兄弟,你要設法通知他們回來善後才行。“

葉一秋問:“你們各派都在哪裡?我該怎麼通知?“

喝了藥,段琳有了些氣力,說:"中和峰老君殿後的第一個院子裡,靠東面有一三層小樓,樓上有一鴿籠,裡面有十多隻鴿子,你選上七隻,在它們腳上綁上黑帶子放飛,這些鴿子就會飛到我派巍寶峰,而後如此接力相傳,整派的弟子就都會知曉總派有難了,另外,你可以順便在那座小樓裡三層的櫃子裡找些銀兩。“

葉一秋:“那好,段琳姐姐在這好好休息,我去去便回。“

段琳:"我現在好多了,有店家照顧,什麼都方便,你去了以後,就在山上等我們各的弟子到了以後,一起處理完善後的事情,你再回來,另外,麻煩你把我坤鵬哥單獨埋葬,以後我方便去祭奠他。“說到這,段琳的眼淚不覺落了下來。

葉一秋安慰了段琳幾句,出門踏上寶劍就向蒼山中和峰飛去。

此時,己是午後,中和峰上的霧氣己然散盡,遠遠看去,整座山峰比周圍的山峰高出許多,就像一把刺向天空的長劍。

來到山腰,葉一秋向下看去,只見山上樹木,岩石,屋舍錯落有致;溪水,竹林,草地夾雜其間,蘊含天地大美,但葉一秋此刻無心賞景,他要儘快趕到蒼山中和峰,飛鴿傳書,通知蒼山派各分派弟子,到中和峰商議蒼山總派的善後。

放飛鴿子,找足銀兩,葉一秋御劍飛到山頂。

山頂的景象和早上別無二致,看着遍地的屍體,葉一秋感到陣陣寒意,他不禁感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瞬間說沒就沒了,人生,怎就如此的短暫!即使像金禪仙師這樣修行了無數劫的仙人,也無法避免死亡的惡運。他聽師父南鬥魔君說過,世上真正能有不死之身的,只有修成上仙或成了佛的人,而修成上仙或者修成佛的,這世上又能有幾人?“

坐在金禪仙師座化的小殿外,葉一秋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着蒼山派分派的衆人到來,儘管他也可以先把部份人掩埋掉,但他得讓蒼山派的其他弟子們到現場,按他們的規矩處理後事。

過了兩個時辰左右,葉一秋聽到身後發出一陣陣寶劍破空之聲,他向後看去,只見自西方飛來數十人,轉眼間己落到面前,這一羣人男女皆有,大的五十多歲,小的十七八歲。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上前來,問葉一秋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中和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一秋把自己的姓名來歷和來到蒼山派後見到的情況向衆人說了一遍。

衆人聽說金蟬仙師己死,紛紛進到殿內,向金禪仙師的遺體行跪之禮拜。

過了一會,衆人從殿裡走出來,還是那個五十歲左右的蒼山派弟子問葉一秋:"金蟬仙師臨終前,都向你說了些什麼?“

"金禪仙師過世之時,給了我蒼山派的修仙秘笈,叫我暫代蒼山派掌門之位,適當時候,再將這一置位傳給適合的蒼山派弟子。“

人羣中一人問:"有何憑證?“聞言,葉一秋從懷中掏出了金蟬大師留給他的金牌和修練密笈,衆人看到後,齊刷刷跪倒,向葉一秋磕頭,異口同聲說道:“見過掌門人。”葉一秋何曾見過如此場景,忙不疊地叫衆人起身。

蒼山派弟子們起身後,那個五十來歲的弟子向前跨出一步說道:"掌門人,我是金禪仙師師弟,叫銀禪,我派有十餘個分派,分佈極廣,遠的有數千裡之遙,近的距此數百里遠,除中和峰的總派和我們巍寶派外,大一點的還有萬花分派,掌門銅禪;括蒼派,掌門鐵禪;烏蒙派,掌門花禪。“

葉一秋:"爲今之計,當先將戰死的弟子們埋葬了,再做計議。“衆人聞言,尋得一處相對較平的坡地,將一具具屍體分別葬了,又把數十名戰死的魔教教徒,架火焚燒掉。

一切就緒,又聽得寶劍破空之聲,葉一秋擡頭,發現一邊的天上黑壓壓一大片御劍飛行的人,原來是另外三大分派的人馬匯聚一處,朝中和峰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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