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禮和賈旺走後的第二天中午,身爲武聖居總舵主的武平川,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而再次出現的他,看上去臉色已經暗淡無光,整個人也顯得非常的萎靡。
他自己也感覺到,三年後歸來的鬱冰蓮好像更加的迷人了,總是讓自己有一種欲罷不能的衝動。鬱冰蓮還是三年前的那張臉,不過卻給自己帶來了完全不同的非凡感覺。
武平川梳洗了一下,然後又吃了少許的酒飯,便決定不在狻猊堂繼續逗留下去。在他臨行之前,還特意叮囑武平雲,告訴他武聖居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武尊堂。玄牝門雖然不好惹,但是相比起武尊堂來,玄牝門與武聖居的衝突畢竟要少太多。
並且狻猊堂所在的位置,與武尊堂下設的麒麟堂最爲接近,兩個勢力之間也是摩擦不斷,所以讓武平雲一定要時刻注意麒麟堂的動向。
武平雲當然是滿口答應,不過他心裡惦記的,還是自己的女人劉婉筠。
當狻猊堂的衆人在武平雲的帶領下,把總舵主一行人送走。在武平雲的心裡,就對派人去接劉婉筠一事有些後悔了,如果自己早知道武平川這麼快就會離開,倒不如讓兩個嘍囉快些把劉婉筠帶回來。
武平雲正想要派人去催促一下,這時狻猊堂的二堂主走到他的近前,蔣正名道:“武堂主,您剛剛接手咱們狻猊堂,在近幾日要對咱們堂內的大小事務多熟悉一下。不過有一件事是您現在就必須要做的。”
這個蔣正名五十左右歲的年紀,藝成於修羅門。他是修羅門掌門人歐陽忠烈的大弟子,也是整個修羅門爲數不多的高手之一。他已經爲武聖居效力多年,莫說是在狻猊堂,就算是在整個武聖居,說起話來也是有些份量的。
武平雲也深深的瞭解這一點,自己要想在狻猊堂站穩腳根,沒有蔣正名的輔佐是不行的。所以當他聽到二堂主的話,便說道:“二堂主,既然您這麼說,那就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我初出江湖閱歷尚淺,還請二堂主指教。”
蔣正名道:“武堂主,在您面前我萬萬不敢說起指教二字。不過這件事不同一般,所以我就要提醒您一下。我們狻猊堂的前任堂主方公霸剛剛過世,雖然方堂主已故,不過他的家中還有人在。您既然已經接任堂主一職,那就理應前去探望一下。”
武平雲點了點頭道:“二堂主考慮得的確是非常周道,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倒是真的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記了。方堂主爲狻猊堂撐起了一片天,他的家小我們理當照看。不知他家中現在還有何人?”
蔣正名嘆了口氣道:“在這次浩劫中,不僅方堂主自己遭遇不測,他的妻兒也都與他同去了,現在家中僅有方堂主生前的一個妾室尚存。”
武平雲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二堂主在前面帶路,我這就與你同去他家中一看。若是嫂夫人有什麼需求,我們也好能夠幫幫手。”
二人商議已定,蔣正名就帶着武平雲直奔方公霸生前的家。說是家,可是已經變成了一片瓦礫。雖然狻猊堂的人已經在舊址搭建起了兩間臨時的房舍,不過這裡的一切仍然顯得那樣的零亂。
蔣正名在前面引着路,武平雲在後面跟隨。他們離着方公霸的家很遠,就已經看到了門前掛着的白帆。再走近些,只見屋內擺着數口棺槨,棺槨的前面擺着靈位,中間的主位上寫着方公霸的名字。
偌大個靈堂,僅有一個婦人在那裡跪守,看上去顯得是那樣的淒涼。武平雲來到靈柩跟前,象徵性的祭拜了一下,方公霸的妾室趕忙跪倒還禮。
簡單的祭拜儀式結束,蔣正名便開口道:“方夫人,我來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少年英雄,就是我們狻猊堂的新任堂主。新堂主姓武名平雲,那個爬天索入雲端斬蚺蛇爲方堂報仇的人就是他。”
蔣正名說完又對武平雲道:“堂主,這位就是故去方堂主的夫人,夫人孃家姓孟,雙字如仙。”
孟如仙趕忙倒身下拜道:“見過武堂主,多謝您的恩情,若不是您出手,只怕此生我們也沒有能力替我的先夫報仇血恨了。”
武平雲一見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道:“嫂夫人不必多禮,斬蚺蛇一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我萬萬不敢讓嫂夫人言謝。”
當武平雲把孟如仙扶了起來,孟如仙擡起頭來看了武平雲一眼,不由得馬上紅着臉低下了頭。這些天來她也得到了些消息,知道有一位義士替方公霸斬蚺蛇報了仇。不過她一直認爲這位新堂主一定是年近五旬的老者,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是一位正當年少的俊俏小生。
武平雲也是近距離的瞧了瞧孟如仙,常言道要想俏一身孝,這身孝裝襯托出了她不一樣的秀美。這個孟如仙也是三十左右的年紀,即沒有完全讓青春的水嫩退去,又有着成**人獨道的韻味。
這就讓武平雲免不得多瞧了幾眼,他越看就越感覺孟如仙與劉婉筠有幾分的神似,不過孟如仙明顯要比劉婉筠更秀氣一些。
武平雲現在畢竟已經是堂主的身份了,況且又有二堂主蔣正名在身邊,所以就算是看到孟如仙以後讓他更加的思念劉婉筠,可是自己的舉動也是需要有些尺寸的。
他放開了扶着孟如仙的手,又退後兩步道:“嫂夫人,方堂主的離去,讓我們衆兄弟都是很傷心。如今這裡只剩下您一人居住,難免會覺得孤獨。我現在身爲狻猊堂之主,就要盡力把您妥善安排好。請您放心,我即刻安排些女僕過來,也好伴着嫂夫人您一起度日。”
蔣正名在武平雲的身後聽着不住的點頭,感覺新堂主想得算是周道。孟如仙如今獨居於此,一個女人甚是不好安置。給她找此女僕陪着,也許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
孟如仙聽完再次對武平雲拜謝,不過在行禮的同時,也不忘記用眼睛瞟了武堂主一下。而就是這一眼之緣,讓武平雲的心有些亂了。他感覺孟如仙瞧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總像是在用眼睛在對自己說些什麼。
自從武平雲與劉婉筠有過魚水之歡,就讓他對這個年歲的女人有了一種特別的神往。武平雲知道在身後的蔣正名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於是便大着膽子盯着孟如仙看。而孟如仙也是不斷的翻起眼皮來回視武平雲。
這個年紀的女人瞭解男人的心,她們很清楚男人是怎麼想的,也知道男人們想要的是什麼。雖然孟如仙並沒有多說一個字,不過這眼神就已經完全的表達了她的心意。
按理說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個無情之物,先夫的屍骨未寒,她卻在靈前與一個陌生的男子眉目傳情。只要是成熟穩重的男人,斷然不會輕易的與之接觸,也不會更多的與她眼神交流。
可是武平雲則不然,一來他正當年少無知之時,二來也是他思念劉婉筠之情太甚,所以在孟如仙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面前,他最終還是迷失了自我。
其實有太多的時候並不是男人多情,而是有一些女人着實會調情。武平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轉回身道:“二堂主,方堂主在世時,曾爲狻猊堂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雖然他的人已經離去,不過他的精神將會永存於狻猊堂。我知道現在堂中的兄弟們都在忙着重建房舍,不過我既然身爲堂主,就理當爲方堂主守靈數日。”
蔣正名聽完趕忙施禮道:“武堂主,老夫我真的沒有想到您竟然會如此的仁義。既然您這麼決定了,那我當然要全力的支持您,我會把這件事讓堂中的每一位兄弟知曉。”
武平雲道:“仁義二字我不敢當,不過我身爲江湖中人,就要講江湖上的道義。雖然我要爲方堂主守靈數日,但是在這些日子裡我斷然不能與嫂夫人獨處,所以還要勞煩您給我的兩個護衛傳個話,讓他們同來這裡與我一起便好。”
蔣正名道:“好好好,堂主您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做起事來還是非常的老到,着實讓我敬佩,我這就去給您安排。”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當屋中僅剩下了孤男寡女兩個人,孟如仙便又向前邁進了一小步,然後把雙手疊在一處放在右側的腰間,對着武平雲深深的一個萬福道:“真是有勞武堂主了,我在此替先夫謝謝您的一片情義。”
武平雲見蔣正名離去,膽子就更大了幾分。他看到孟如仙向自己施禮,便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嫂夫人您不必多禮,如今偌大個庭院只剩下您一個人,我怎麼忍心讓您獨處?我身爲狻猊堂之主,爲前任堂主守靈幾日,也是應該的,還請嫂夫人不必言謝。”
話雖說完,但是武平雲的手並沒有放開,而是用心感受着孟如仙雙手的溫度,並且也在把自己的體溫,拼命的向對方傳遞着。
孟如仙感覺到了異樣,她又擡起頭來瞟了武平雲一眼,眼神之中滿是羞澀,並看不出半點的憤怒之情。隨後她羞答答的從武平雲的手中把自己的雙手抽了回來,然後低着頭道:“既然堂主您有這份情義,真可謂是先夫的造化,那日後小女子的終身,也就只能拜託堂主您照顧了。”
武平雲的話中有話,孟如仙的意中有意,兩個人雖然還未將窗紙捅破,可是彼此之間也都算是心領神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