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衆人的表現和森川所想的結果完全不同，他並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可是衆人的怒火已經被挑撥了起來，又豈是他這麼容易能夠平復的？不管森川怎麼解釋，在場的人們並不相信，他們的經歷告訴他們清歡的話是不無道理的。
“你個賤人！不要血口噴人！”森川開口罵道，“還有你！別想矇騙我！剛纔肖白已經答應了打斷老乞丐兩條腿的話，就給他兩萬兩黃金！這一點大家可都是聽到了，難道你想要矢口否認嗎？”
水妖看着森川冷笑了起來，輕聲道：“沒錯，我剛纔也聽到了，你說的確實不錯，肖白確有此話。”
森川就怕水妖耍賴皮不承認這一點，那樣的話事情對自己來說反而很棘手，眼下他已經承認了，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好好好！大家可都聽到了，現在他也承認了肖白剛纔的承諾！”森川開口嚷道，“那你們現在就賠錢吧！兩萬兩黃金，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看着森川激動地模樣，水妖心境反而平靜了下來，看着他冷笑着說道：“你着急什麼？就算是賠錢，也是我們賠給這老乞丐錢，管你什麼屁事兒？！”
水妖的語氣明顯嚴重了起來，森川一時語塞，也不好反駁些什麼了。
“你這麼着急讓我們賠錢，莫不是這錢最終會流向你？”水妖冷冷地笑着。
“你說的是什麼話？！”森川怒斥道，“這老人家乃是我豫州之人，再怎麼說，我森川也是同樣是豫州人，爲老人家出一份力討口氣怎麼樣了吧？！”
森川的反駁明顯要有力的多，水妖知道此人口舌伶俐，也不與他多爭辯什麼，待會兒大家自有評論，不爭這一時之快。
“你口口聲聲說讓我們賠錢，那我倒是要問問你，我們爲什麼要賠錢啊？”水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森川指着地上的老乞丐開口說道：“你還想抵賴嗎？肖白都把老人家的腿打斷了，他說過的，一條腿一萬兩黃金，現在你們至少得拿出來兩萬兩黃金，他拿不出來你就替他墊上，你沒有就讓你們冀州來墊！”
水妖冷笑了起來，轉過身看着地上的撈起來，開口道：“你說這個老乞丐的腿斷了，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
森川忽然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到笑話一般，捂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笑了起來。
“老人家都已經躺在地上動不了了，你們還想要什麼證據？難道你們冀州人都是這樣善於狡辯嗎？”
森川的話不無道理，在場的人們也都被水妖給搞糊塗了，要說這水妖是來救肖白的吧，可是他現在明明是要把肖白給往火坑裡面推啊。
“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不是。”
水妖說話的同時，轉過身子蹲在了地面上，看似隨意地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老人的膝蓋上。
“老人家，醒一醒——”
由於之前斷腿之痛過於強烈，老乞丐當場就痛得暈厥了過去，不過在水妖輕聲呼喚之後，這老乞丐竟然神奇地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水妖按着老乞丐膝蓋的右手一直沒有離開，過了將近一分鐘之後，他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慢慢站起身來，輕笑着說道：“我見這老頭兒不是挺好的嘛？哪裡被人打斷了腿？”
森川氣呼呼地跑到老乞丐身前，蹲下來指着老乞丐的膝蓋開口說道：“難道你是瞎子嗎？！老人家他都傷得這麼嚴重了，你竟然還有心情說這種風涼話來袒護你的弟子？”
“你纔是瞎子吧。”
森川聽到耳邊傳來的一句話，笑着接着道：“聽到沒，就連老人家也罵你是瞎——”
正在說話的森川忽然不說話了，他盯着水妖愣了幾秒鐘，然後慢慢地轉過腦袋，看着老乞丐瞪大了眼睛。
這個狗東西，剛纔在說什麼？
“老人家，你是不是迷糊了？”森川儘量讓自己保持着笑容，“是我啊老人家，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剛纔罵的人是他吧？”
看着森川用手指了指水妖，老乞丐立即勃然大怒道：“你個瞎子！我罵的就是你！”
“轟——”
人羣裡面爆發出了一陣鬨笑，人們雖然對老乞丐的言語感到疑惑，但是還是被這一幕給逗笑了。
“你個狗東西！”森川立即踢開了老乞丐，開口罵道：“我好心好意幫你，你竟然還罵我？！”
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老乞丐利索地抓着森川的衣服就站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開口罵道：“你這個奸人！指派我來故意訛詐這位公子！真是不要臉到家了！丟我們豫州的人！”
人們看着老乞丐自由利索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一個個驚呆到了極致。
水妖依舊是處變不驚的表情，冷笑着看着這一幕。
其實這個場面是他早就料到的，從一開始介入進來的時候，水妖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那清歡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替身而已，至於這老乞丐的傷勢，則是在剛纔的接觸中被自己灌入了一股真氣，強行讓他暫時恢復了腿上的傷勢。
除此之外，水妖還控制了老乞丐的心神，這一點並不難，對於會幻術的劍客來說，想要控制心智稀鬆的平常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森川這一刻徹底慌了神，面對老乞丐的當面對峙再也沒有了言語還擊。
人們雖然奇怪老乞丐傷勢爲什麼會突然就好了，但是畢竟目睹了這一切，眼下老乞丐又主動揭發了森川的醜陋面目，他們對森川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怕是之前清歡所說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
“森川，別狡辯了！”
“對啊！商行裡到底還有你做的什麼勾當？趕緊交代出來！”
人們不再理會水妖和肖白，而是一窩蜂地涌向了森川。
水妖拉着肖白從人堆裡面鑽了出來，他看着肖白蒼白的臉色，輕聲問道：“沒事兒吧？”
肖白低垂的腦袋輕輕晃了晃，倒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