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氏已經帶着董世傑回來了,很顯然董如意的安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如今他們要做的,就是瞞着面前這個一直不停向外張望的女兒。
陳氏總算是忍不住了,小聲道:“母親,如姐呢?怎麼沒見她過來?”
陳夫人看了一眼陳靜之,見陳靜之眼觀鼻鼻觀心的,心道:“就知道這是還得自己來。”
陳夫人微笑的看着陳氏,“這不是你們出事了麼,我怕她知道了着急,就把她送去李家了。等過幾日賢清回來了,再把她接回來。”
陳氏點點頭,不疑有他。
陳夫人說的李家是陳三奶奶的孃家,李夫人同陳夫人是手帕之交。
李氏嫁進陳家後,陳夫人又是百般照顧的,故而他們陳家同李家的交情也比其他家要深。
因爲都在江寧府,李氏平日裡也是常回孃家的,這會子把董如意送去李家倒也說的過去。
陳夫人見陳靜之一句話都不說,又道:“這一路也把你累壞了,趕緊洗洗休息,其他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這些日子陳氏也是強撐着,這一回到家中,忽然鬆懈了下來,所有的疲倦全都涌了出來。
她點點頭,回去休息去了。
陳氏就這樣的被陳夫人打發走了,她嘆了口氣,手揉了揉太陽穴,埋怨道:“老爺剛剛怎麼也不幫上一句。”
陳靜之憋了半天,才糾結的說了一句,“內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君子所以慎獨。”
陳夫人直接站了起來,然後說了一句,“行,您是君子,我是小人還不行了。”
陳夫人說完徑直的走了。
陳靜之嘆了口氣,讓人去喊五個兒子過去商議此事。
而這幾天裡,還有一位冷眼旁觀的,那就是陳家老太爺陳朔。
秦淮站在陳朔身後,道:“老師,您說董師侄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說通那些暴民的呢?”
陳朔搖了搖頭,心中唸叨着,“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想知道。”
隨後的幾日裡,程老大等人陸續的收到了自己人的來信,說他們還沒有到江寧府,就被人安頓了起來。
程老大在屋子裡,每日都能看到在院子中看牆的董如意。
他就不明白了,那一堵牆有什麼好看的,想見隔壁的人,去見便是了。
如今他們都相信了院子裡的這位就是真的董如意,他們不再看着董文德,而是全都盯上了董如意。
香菊去尋了翁雷霆,“翁少幫主,我們小姐讓奴婢過來問問,我家老爺要是沒用了,是否可以回江寧府了?”
翁雷霆看向了一旁的程老大幾人,他們今日也再說這件事,畢竟董文德是官,這樣一直扣着不好。
翁雷霆笑道:“大家這還真想到一處去了,剛剛我們還在商議這件事,既然你家小姐都說話了,那麼就讓他回去吧?”
他說着看向了程老大五人。
程老大道:“那就按照少幫主的意思辦吧,只是你家小姐真的就不見上一見了?”
其他人同樣的看向了香菊,他們也在好奇。這董如意雖說只是個養女,可是沒少在董大人一家身上用心思。
香菊搖頭,“小姐沒有要見老爺的意思。”
張老五道:“你家小姐到底是不是人啊?心裡想的不行,天天看着那堵牆,就是不見。”
香菊一個眼刀子掃了過去,張老五趕忙道:“我不是說你家小姐不是人,我是想說,你家小姐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一旁的陶老三拉了一下張老五,張老五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只是很輕,“看我這張笨嘴。”
陶老三不好意思,道:“老五,你就別說了。”
香菊氣的,就差點沒上去撓人了。
程老大趕忙道歉,“老五是覺得你家小姐太過冷靜了,沒有別的意思。”
張老五點點頭,其實他就想表達一下自己的不解。
香菊聽後,冷哼一聲,走了。
她到董如意的屋子,正要開口,就聽董如意說,“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安排爹爹離開?”
香菊一愣,心道:“小姐的確是有點不像人,這都能猜到。”
隨後道:“他們說,今日就會安排老爺離開,小姐真的不見見嗎?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呢。”
董如意提筆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是:“爹爹以歸,兩日即可到家。至於如姐,就說如姐去了福建安夫人那裡了吧。”
信依舊是送到陳夫人手中的,很顯然董如意知道陳靜之不會給她撒這個謊。
陳夫人看着信,嘆氣道:“這感情吃定了我啊,看看你心肝寫的信吧。”
陳靜之接過信,便沉默了,很顯然董如意是自由的,否則不可能送信出來。
按道理,如今陳家應該高興纔是,董如意一個人換了董文德一家平安。
只是在如今陳家人的眼中,董如意同樣的重要。
陳夫人問道:“這信是哪裡來的,她怎麼就不回來呢?跟咱們說說,至少咱們也她出個主意,這孩子主意怎麼就這麼正。”
陳靜之繼續嘆氣。
兩日後董文德依舊是被王富貴送過來的。
漕幫負責護送董文德的人,在半路上就遇見了王富貴,董如意事先就有說過,她的人會在路上接人。
董文德看着陳家的大門,“總算是活着回來了。”
隨後就看到從門裡衝出來的陳氏,陳氏哭着說着,“我就知道你能回來,我就知道。”
陳靜之看了面前的二人,咳了一聲,“裡面說吧。”
陳氏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扶着董文德進到了裡面。
而陳家的五位爺卻是攔下了王富貴。
王富貴見狀,頓時冒了汗,“五位舅老爺,你們就饒了小人吧。”
陳明行道:“我們就想知道,如姐如今在何處?”
王富貴鬱悶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也是收到大小姐的信,這才帶着人去接人的。”
陳明宇看着王富貴,“那抓走表兄的人,你總該知道吧?”
王富貴一驚,趕忙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他嘴巴極硬,陳家的五位爺又不能真的拿他如何了,最後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