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漸行漸遠的十幾號人,王遠嘴角微抽。同爲府內打手的兩批人,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差距!
王遠心中的想法,很快就被在場的幾人證實。
當龐家的十幾號人消失在黑夜中,六人中的一人出了聲,“停,戒備。”
其他五人立刻四下散去,領頭人上前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怕是很快會找回來。”
董如意道:“去前面等我。”
領頭人招呼一聲,其他五人迅速的躲進了黑暗中。
王遠驚的不行,這手黑夜藏匿的本事,他三哥曾經教過他。
董如意咳嗽一聲,“王兄,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邊走邊說吧!”
王遠指着地上的人,“那他們四人呢?”這四人如今可是人事不知,這要是無人理睬,那可是會丟命的。
別說四人如今的傷勢,單單在此凍上一夜,或許用不上一夜就會丟命。
董如意哦了一聲,“那...要不王兄留在此處,等龐家的家丁過來?”
王遠一怔,隨即打着哈哈道:“這個,我看就算了吧!”他又不蠢,如此的留在這裡那不是明着說這四人是他乾的了麼。
董如意道:“既然王兄無意留下,那就一同走吧!”
王遠點頭,“希望那些人不要蠢得找不到人。”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剛剛的地方。那處地方原就空曠,趁着月光看到人影不難,可看到地上的四個不動的活人,就有些難了。
董如意的聲音響起,“擋住我和王兄,那些人向這邊來了。”
跟在後面的六人,快速上前。他們把董如意、王遠擋在身後,兩夥人相錯而過。
董如意和王遠從六人的另外一邊,快速饒到前方。
龐家家丁有人看向他們,卻沒有發現端倪。
“小生張元華,是天福二十一年的進士。小生指天發誓,剛剛小生真見大公子向這邊來了。”
王遠心中暗罵,“小人。”
這張元華正巧是王遠所認識的。他和王遠一樣,都是江上鮮的常客。只是王遠的目的在於緩解思鄉之情,而這個張元華卻是爲了攀附權貴。
張元華已經連續落地五年了,他自知仕途無妄,就想着用錢某個差事。可是今非昔比,他也不知朝廷這是怎麼了,如今想用銀子某個差事,竟然比考功名還難。除非朝中有熟人,否則吏部的那些官員沒有一個敢收銀子。
至於張元華與王遠的相識,張元華認爲王遠一甲的名次不錯,想着這要是結交上了,日後他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了。只可惜幾次聊下來,王遠有意無意的疏遠,讓他着實惱怒。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他今日竟然遇到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少爺。他原想慢慢搭話,可那幾人竟然得罪了江上鮮。江上鮮的介入,讓他猶豫要不要攀附。
誰成想,他只是去後面方便了一下,再回來四人都離開了。他惱自己的猶豫,問夥計要了壺酒,就聽有人說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和王遠兩人對上了。
他放下酒,立刻趕去現場。就在他想上去救人時,他看到了那一劍。
他嚇的連連後退,踉蹌的回到江上鮮後,他一邊喝酒壓驚,一邊想着要不要去龐家報信。半壺酒下肚,龐家的家丁找來了。他靈機一動,說他剛剛方便時見龐大公子幾人往這邊來了。他如此說,就是想着,等下不管找不找到人,他的過錯都不大。
張元華指着前方,“早前就在那邊。”
龐家家丁們的臉全都難看了起來,他們想起他們路經這裡的情形。聽到公子呼救,卻視而不見,他們想想的到他們未來會怎樣。
此刻無一人不是脊背發涼,他們一窩蜂的衝向了剛剛傳出聲響的地方。
只是夜黑風高的,這會再想找那處地方,已然不易。
有人提議,“要不派個人回府看看,或許少爺和表少爺已經回府了。”
提議立刻通過,有一人小跑着離開了。
兩刻鐘後,那人帶着兩個壞消息回來,一個是四位公子都不在府內;一個是有人見到四人過來這邊,從那會後再無人見到他們。
龐家家丁此刻全都傻眼了,他們此刻滿腦子都是公子出事了。
幾人商議後,決定他們再找一個時辰,如果找不到人,就只能回府明說了。
王元華裝模作樣道:“小生仰慕龐大公子的文采,不忍看其遭此毒手,小生同幾位一起找。”
這會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龐家家丁再不敢擺譜,一個個客氣的道着多謝。
王元華裝模作樣的喊着龐大公子、龐二公子。他心裡嘀咕着,“明明就是在這附近的啊!”
不一會有人提議,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如若可以問江上鮮借十幾二十人,他們便可地毯式搜查。
江上鮮內,二掌櫃聽後大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張元華道:“我的二掌櫃,人命關天您就別震驚了,快點借些人給我們找人吧!”
龐家家丁紛紛稱是。
二掌櫃嘆了口氣,“不是小老兒不願相幫,實在是小老兒只是個二掌櫃。這出借江上鮮夥計、護衛的事,小老兒實在做不得主。”
張元華義憤填膺道:“這叫什麼話,那可是四條人命。小生不信,今日你出了人,你家東家還能說你不成?”
龐家領頭人道:“只要我們少爺安然無恙,今日的援手之情我等定會如實稟告。”
二掌櫃原就看不上張元華此人,此刻更加的看不上了。你想巴結旁人那是你的事,可你不該踩着旁人巴結。
二掌櫃的臉陰沉的不行,他直接道:“幾位切勿聽這位張醒公子挑撥,小老兒從沒說過要見死不救。可這江上鮮不是小老兒的,這船上的人,小老兒也指使不動。”
張元華聽到這話頓時惱了,“你說誰挑撥了?”
二掌櫃冷冷道:“張公子提議來江上鮮借人,小老兒不知張公子是何意。要知道江上鮮的東家這個時辰是不會留在江上鮮的,而岸邊停靠的花船,那可是個個有主家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