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譚宗揚下樓,看到容瀾冷冷地問。?
剛纔蘇暮然一聽說容瀾來了,本來一直沉默不言的她突然開始說話。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哀求:“你不要爲難容瀾,不許再傷害他。”
她根本不知道,她這樣的哀求讓他有多生氣。
所以下樓後,看到容瀾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容瀾站起來說:“我想和蘇暮然見一面。”
譚宗揚皺眉,冷冷地說:“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容瀾深吸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宗揚,我知道你不想放暮然離開。可是你覺得這樣長此下去合適嗎?一天兩天還行,時間長了,她非被你逼出毛病。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知道她是個性格多麼活躍的人。這樣一直被關押着,時間長了,她……。”
“你是來勸她的?”譚宗揚打斷他的話。
容瀾說:“至少可以寬慰她不要胡思亂想。”
“好,我讓你見她,不過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你不需要做別的,只需要勸她好好吃飯就行。”譚宗揚道。
容瀾大驚:“什麼?她不肯吃飯?在鬧絕食嗎?”
容瀾一問,譚宗揚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正爲這件事頭痛不已,蘇暮然已經一天多沒有吃東西。當然,他也跟着一起陪着。
所以才更知道,飢餓的滋味有多難受。
對於她這樣一個愛吃的吃貨來講,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面對美食無動於衷。
所以他纔有些擔心這樣長此下去不行,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臺階來下,也不知道怎麼下。容瀾的突然到來,倒是給了他很好的機會。
否則,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答應。
當然,譚宗揚也沒有讓容瀾看出他的擔憂。
帶着容瀾上樓後,親自用指紋將門打開,然後放容瀾進去。
“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後我過來。”譚宗揚關門之前對容瀾道。
他這個人,向來信守承諾。說給容瀾十分鐘的時間,這十分鐘內就不會在現場打擾他們。
容瀾點頭,對於譚宗揚這點信譽還是信得過的。
蘇暮然看到容瀾,立刻從**上跳下來,圍着容瀾看了兩圈才急切地問:“容大哥,你沒事!你的傷怎麼樣了?”
容瀾連忙道:“放心!沒事的,你忘了我是外科醫生,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再說,他也沒有真心要傷我,他的法我還是知道的。”
蘇暮然聽到容瀾說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一泄氣,便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幸好容瀾連忙扶住她,扶着她坐到沙上問:“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蘇暮然搖頭說:“沒事沒事,就是太餓了。”
說着按住自己的肚子,簡直都想把胃縮小一圈。這樣,就可以減少一點餓的感覺。
容瀾皺眉道:“你怎麼可以玩絕食這一套,這樣是很傷身的。”
“那能怎麼辦,他要關我一輩子。難道我還要每天好吃好喝沒心沒肺?我要是那樣,真的就要被他關一輩子了。我就不信,我絕食他就眼睜睜地看着,就真的忍心我這麼一直下去。”蘇暮然嚷道。
容瀾苦笑,緩緩道:“其實你就是賭他的不忍心。”
蘇暮然垂下頭,好一會才喃喃地說:“其實我心裡知道,知道他還愛着我。可是……他的方式讓我無法接受,我沒辦法忘記以前的事,更接受不了他現在的所作所爲。”
“他只給了我十分鐘的時間,我長話短說。”容瀾道:“現在有一個可以逃脫的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機會?”蘇暮然驚喜問。
容瀾說:“還有一天就是譚氏集團的週年紀念日了,你還記不記得?”
蘇暮然連忙點頭說:“記得記得,去年我還參加了呢。你要是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這一次是在船上舉辦,你想辦法讓宗揚帶你去,到時候我……。”
“時間到了。”譚宗揚推開門冷冷道。
容瀾皺眉,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
他看着蘇暮然用嘴型告訴她,去了再告訴她具體情況。
然後,譚宗揚就走過來,將蘇暮然摟在懷中,對容瀾下逐客令。
容瀾無奈,嘆了口氣跟蘇暮然點頭說:“暮然,無論怎樣還是要好好吃飯,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只有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人生纔會有希望。”
“容大哥,我知道了,謝謝你。”蘇暮然連忙道。
容瀾還想再說一句,就被譚宗揚叫上來的人趕走了。
等容瀾一走,譚宗揚便看着蘇暮然問:“他勸你好好吃飯了嗎?有沒有想通?”
蘇暮然抿了抿脣說:“想通了,當然想通了。我要吃飯,趕緊給我吃飯,多一點菜,我現在餓的能吃下去一整頭豬。”
譚宗揚撲哧一聲笑起來,被她這一整頭豬給逗樂了。
看到譚宗揚的笑容,蘇暮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過又很快扭過頭,冷哼了一聲假裝沒看到他的笑容。
譚宗揚讓人趕緊去端了一碗燕窩粥過來,親自餵給她吃。
可是蘇暮然哪裡還等他這麼喂,看到這碗燕窩粥眼睛都綠了。直接端過來一口氣吃下去,連勺子都沒用。
吃完後,還舔了舔碗底,恨不得將整個碗都給吞到肚子裡。
“怎麼就這點,我不是說多一點菜嗎?”蘇暮然抱怨道。
譚宗揚說:“你餓了兩天,突然吃太葷的東西胃會受不了。先喝點粥,調理調理胃,讓胃適應了再說。”
“可是我……。”
“好了,乖乖在這裡等着,過三個小時再給你吃好吃的。”譚宗揚打斷她的話,說完便走出去了。
蘇暮然:“……。”
她終於肯答應吃飯了,還以爲譚宗揚會給她弄個滿漢全席呢。沒想到就一碗粥就給她打了,可是這一碗粥哪裡管用,還調理胃,現在是讓胃更餓了。
不過她就算再生氣也沒用,門鎖着,她出不去,除了譚宗揚外也沒人能進的來。就算她想去廚房順個饅頭都沒機會,所以也只能乾等着。
這一等,還真等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後,譚宗揚才終於將門打開,傭人們端着盤子進來。
這個房間裡有一張餐桌,應該也是譚宗揚後期加進來的。雖然不大,可是放滿十幾個菜也是沒問題的。
所以傭人的盤子端過來後,都一一地放在上面。
全部放好後,果真是十幾道菜,還有兩種湯。
“哇。”蘇暮然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衝過去後對着這十幾道菜直咽吐沫。
傭人們擺好盤子後就出去了,蘇暮然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開始吃。
可是隻吃了一口她就挺住了,抿了抿脣轉過身看向譚宗揚,眼神複雜地說不出話來。
譚宗揚倒是表情淡淡地,走過去後坐下來,也拿起筷子慢里斯條地吃飯。
他同樣也餓了那麼長時間,其實也早就餓的受不住了。可是比起蘇暮然的吃相,他要斯多了。
先喝了一點湯,然後又開始慢吞吞地吃菜,每一道菜都吃的很用心的樣子。
碰到覺得好吃的,蘇暮然愛吃的菜,還會給她夾過去說:“味道不錯。”
“這些都是你做的!”蘇暮然吞下去口中的菜,抿着脣小聲說。
譚宗揚淡淡地道:“你放心,我沒在裡面下藥。”
蘇暮然眼圈一紅,低下頭小聲道:“我知道,你要是想讓我死,不用下藥我也能死。可是讓我等三個小時,就是去做飯嗎?家裡不是有傭人嘛,怎麼還用得着你親自動手。”
“因爲我想做給你吃。”譚宗揚又給她剝了一個蝦放在碗中。
蘇暮然悶悶地塞進嘴裡,心裡難受不已。
她很愛吃蝦,可是級討厭剝蝦殼。
小的時候有父母**着她,所以會經常剝給她吃。
後來有了弟弟,她也大了,這件事就漸漸地不爲她做了。
從那以後她就很少再吃蝦,因爲沒有給她剝蝦殼的那個人。
直到遇到譚宗揚,記得從第一次給她剝蝦殼給她蝦吃後,她就又喜歡上了。那一次,一連吃了好幾個。
從那以後,只要吃飯的時候有蝦,譚宗揚總會親自給她將蝦殼剝了。
但是每一次也只是會剝上四五隻,怕她吃多了營養過剩。
“這樣慢着吃很好,吃飯就忌諱狼吞虎嚥,容易消化**。”譚宗揚看她慢慢地吃,滿意地點點頭,又剝了一隻蝦放在她碗中。
蘇暮然小聲道:“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我們都離婚了,你用不着給我剝蝦殼。”
譚宗揚剝蝦殼的手一頓,略有些僵硬。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繼續給她剝着蝦殼說:“如果你不是以命相搏,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跟你離婚。我對你好只是因爲我想對你好,以後我會對你更好,好到你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蘇暮然鼻子有些酸楚,這些話聽了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譚宗揚對她的感情。
只是有些事情,只是清楚還不夠。有些心結已經深藏在心裡,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解開。
本以爲會狼吞虎嚥的一頓飯,卻讓她吃的頗有些心事重重。沒一會便放下筷子說吃飽了,還主動給他夾了一道菜。
不過譚宗揚本就是看着她吃飯才又胃口,現在她都不吃了,他又怎麼能吃的下。
“不舒服嗎?爲什麼吃這麼少。”譚宗揚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燒。
蘇暮然連忙說:“我沒生病,就是沒什麼胃口。”
“爲什麼?”譚宗揚問。
蘇暮然嘟着嘴說:“一直被關在這個房間裡,能有胃口才奇怪呢。我想出去走走,不想一直在這個地方。”
“說到底,你還是想出去,還是想離開我。”譚宗揚沉下臉,語氣也變得冷冽地道。
蘇暮然連忙道:“我不是想出去,我就是想……想散散心而已,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我。對了,你們公司不是要準備週年慶了嘛,去年就挺好玩的,不如今年也帶着我。”
“週年慶?你怎麼想到了週年慶。”譚宗揚皺眉。
蘇暮然含糊地道:“就是想到了而已,也沒什麼爲什麼不爲什麼。”
譚宗揚沉下眼眸緩緩地說:“我們剛剛辦完離婚手續,你突然跟我參加週年慶對他們來說,會多少有些衝擊力。如果你想散心的話,我可以……。”
“我以爲你有多愛我,多想對我好呢,原來連這點事情都不敢做。”蘇暮然不等他說完,便冷笑一聲嘲諷道。
譚宗揚皺眉,好一會才沉沉地說:“不是我不敢,是我怕你會不好意思。你要是願意,我是沒什麼意見,沒有什麼是我譚宗揚不敢做的事。”
“那我就跟你去週年慶。”蘇暮然馬上道。
“好。”譚宗揚一口答應。
不過答應之後他又皺了皺眉,疑惑地看着她。
蘇暮然被他看得心虛,不禁小聲道:“你看什麼看。”
譚宗揚說:“我只是覺得你突然提這個要求有些奇怪而已,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還不瞭解蘇暮然,要面子要的很。現在剛剛跟他辦完離婚,卻要求他帶着她去公司週年會,這不是很奇怪嗎?
週年會上很多的股東和高層,也有不少人見過她,難道她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行爲異常,必有蹊蹺,他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又聯想到剛纔容瀾來過,她才突然改**度,又是肯吃飯,又是讓他帶她參加週年會。所以這件事多多少少,會和容瀾有關。
只是不知道背後的真正目的。
“要求奇怪嗎?有什麼奇怪的,你想多了。你要是不願意帶我去就不帶我去,用不着一直囉裡囉嗦的。”蘇暮然惱羞成怒,乾脆不耐煩地嚷嚷起來。
說完,還生氣地又回到**上坐着,還背對着他。
譚宗揚嘆息,看她這模樣是問不出什麼了。
於是上前從背後輕輕地摟住她說:“好了好了,我不問,你不要生氣了。不過既然要參加週年會,還要重新做一套晚禮服纔對。可惜時間太短,只能買成,等一會我讓黃麗安排,給你送幾套衣服,你試試合不合適。”
“我沒生氣,只是我有些累了,反正我的尺寸你也知道。”蘇暮然說着臉一紅說:“你自己看着合適就看着辦!我先睡了。”
說完趕緊掙開譚宗揚的懷抱,連忙躺了下去。
譚宗揚懷裡一空,看着她已經躺下去的身子苦笑一聲,點點頭說:“好,那我去安排了。”
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容瀾又有什麼陰謀。到時候他就牢牢地把蘇暮然看在身邊,諒他們也翻不出天去。
譚宗揚一走,蘇暮然便睜開眼睛。
翻了個身嘆了口氣,她心裡也有些不安,更有些憂心忡忡。
也不知道容瀾到底是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逃離。他也沒說清楚,不過希望是個好辦法,至少是在不傷害譚宗揚的情況下。
不過既然她要走,對他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傷害!
想到這裡,蘇暮然竟有些隱隱地內疚。
譚宗揚的禮服自然是早就定製好了,其實之前因爲沒有考慮到跟蘇暮然離婚的事,倒也給她制定了幾套。
但是後來因爲蘇暮然甦醒,譚宗揚又受傷的緣故。所以給蘇暮然制定禮服的那位設計師過來讓譚宗揚審覈,當場就被譚宗揚撕了。
現在想來還真後悔,當時已經大致地做好了,被停止之後現在想要趕工也根本來不及。
所以譚宗揚一出門便吩咐黃麗,讓黃麗馬上去解決這件事。
黃麗聽了也是一臉懵,之前還看譚先生和蘇小姐鬧天鬧地,鬧得都開始關押拘禁行爲。
怎麼這一會時間竟然又要訂晚禮服了,而且還是要出席在週年會上。
不過,黃麗也沒敢多過問,馬上馬不停蹄地去辦這件事。
等到天黑後,還真的讓她辦好了。
將幾套成衣服拿過來,給譚宗揚說:“譚先生,這幾套先讓蘇小姐試試,要是不合適,我再去找。”
“好,辛苦了。”譚宗揚緩緩道,拿着衣服上樓去。
黃麗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
什麼?
剛纔她沒有聽錯!譚先生居然跟她說辛苦了。
要知道她跟在譚先生身邊那麼久,雖說譚先生並不是個十分苛刻冷酷的人。但是向來惜字如金,而且不善於表達,這種暖心的話可是極少說的。
“難道又墜入情網了?”黃麗搖了搖頭,覺得十有**如此,不然就是受啥刺激了。
譚宗揚拿着衣服上樓,打開門後看到蘇暮然從**上一躍而起,便開口道:“衣服到了,你要不要試試?”
“不想試,你要不先擱那兒!你覺得合適就行。”蘇暮然道。
譚宗揚點頭,也不強求她。
黃麗的眼光他還是相信的,這幾件衣服他也看了,覺得還都不錯。
放下衣服後,譚宗揚打算離開。
白天的時候他都會在房間裡陪着她,除了有時候要出去開視頻會議。但是到了晚上,她就強烈反對,死活不肯讓他在這裡。
怕刺激到她,譚宗揚還是每天晚上都出去的。反正他還是很瞭解她,絕對不可能做出什麼輕生的行爲。
放下衣服後他就打算離開,卻沒想到,蘇暮然居然開口叫住他。
“那個……你要不今天晚上就留在這兒!我有些害怕。”
譚宗揚一愣,轉過身怔怔地看着她。
蘇暮然羞澀地低下頭,耳根都忍不住紅了。
譚宗揚低啞着聲音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蘇暮然的臉更紅了,嘟囔着道:“聽到就聽到,聽不到算了,我纔不會再說。”
說完又倒下來,還拿被子蓋住頭。
不過過了一會,突然感覺**的另一邊微微下沉,隨後她連人帶被子都被擁入一個溫暖地懷抱裡。
蘇暮然慢慢地將被子掀開,露出半個頭扭過去。
不過剛剛扭過去,就被譚宗揚堵住嘴。
蘇暮然連忙用力將他推開,紅着臉喘着氣說:“我……我讓你留下來不是……不是爲了這種事,我只是……只是想單純地和你躺在**上睡覺而已。”
越說聲音越低,睡覺這兩個字怎麼這麼容易惹人遐想,她自己都覺得臉紅。
譚宗揚勾了勾脣,掀開被子躺進去平躺着握住她的手,淡淡地笑道:“好,只是睡覺。”
“那趕緊睡。”蘇暮然說着連忙閉上眼睛。
也許再過一天她就會離開了,依照譚宗揚的性格,就算是跑回容瀾家他也有可能將自己抓回來。所以這次離開,她有可能要背井離鄉跑到別的地方去待個一段時間,等他忘卻了這件事再回來。
所以,這有可能是他們待得最後一段時光。
不管怎麼樣,對他態度好些!
也算是……對這段感情的一個結果。
不過她閉上眼睛後,卻聽到譚宗揚在她耳邊輕聲道:“暖暖,你知道嗎?我現在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暖暖,曾經我對你犯下的錯,我願意用一生來彌補,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說着,譚宗揚和她十指相扣,將手握得更緊。
蘇暮然緊閉着的眼睛,不禁滲出一些晶瑩的液體。
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她現在可以確定他是愛她的。只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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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氏集團的週年會每年舉辦的地點都不同,有時候是包下整個酒店。有時候乾脆包下一個小島,這一次則是買了一艘新的輪船,在海上一邊環海一邊舉辦週年慶。
爲時,三天兩夜。
不但宴請了譚氏集團的股東和高層,還有一些業績突出的員工。把容城稍有些臉面的人也都請了,爲了助興,還請了不少明星來,清淺作爲暫時在容城落腳的國際影后就是其中一人。
一大早,蘇暮然穿上譚宗揚爲她挑選的禮服,和西裝革履地譚宗揚一起出門。
今天的天特別的藍,蘇暮然擡頭望了一眼,只覺得乾淨地刺眼。
前幾日一直在房間裡的窗戶口,才能望到那一方的藍天。
現在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看到外面的情景,竟讓她有種恍若隔世感。
“譚宗揚,對不起。就算是爲了這點自由的空氣,我也不能一直被你困在那間房子裡。”
上車後,蘇暮然嘆息一聲,在心裡默默地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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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氏集團的週年慶自然是全城矚目,一大早就有許多記者跑到岸邊,噼裡啪啦地拍攝這艘巨輪。
當然,譚氏集團也出面了幾個高層和記者攀談,驕傲又自傲地將這艘巨輪吹噓一番。也再次向全城炫耀,加入他們譚氏集團,那絕對是風光無限。
“請問譚宗揚譚先生呢?剛剛經歷過離婚風波,不知道譚先生能不能出來說兩句話?”記者拿着話筒對着高層問。
高層抽了抽嘴角,心裡暗想,我們譚總也是你能見的?憑什麼跟你說兩句話,我還沒跟譚總說過兩句話呢。
不過表面上,卻笑容滿面地道:“譚先生自然也很高興公司的週年慶,現在已經在裡面主持大局了。等週年慶結束,看看我們譚總有沒有時間跟你說兩句!”
其實譚宗揚早就經過一條隱蔽地路上船了,此刻。正帶着蘇暮然一路走進最大的船艙,也是會客廳裡。
作爲譚氏集團的總裁,大多數重要的人也都已經上船。他自然要說兩句,安撫人心。
不過很多人都知道他剛剛離婚,先不管這段婚姻對於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總歸離婚都不是件好事,所有衆人幾乎可以想象,他心情低落的樣子,也對這次見面沒報什麼希望。
倒是家裡有適齡女兒侄女外甥女的人,這次老婆都沒帶,紛紛帶着這些年輕女孩來了。
也是希望譚宗揚已經離婚,說不定就會給其他女孩們一個機會。
但是誰也沒想到,譚宗揚手臂上挽着蘇暮然。一路走過來,居然帶到了衆人面前。
“呃,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小聲問。
旁邊的人搖搖頭說:“不知道啊,我眼睛沒花!那個好像是譚總的前妻。”
“叔叔,怎麼回事?”
“舅舅,怎麼回事?”
身邊帶着的侄女外甥女,紛紛搖晃着手臂問。
“你問我我問誰。”叔叔舅舅也很無語,他哪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心有疑惑的也不止他們倆,在場的所有人哪個不驚訝。但凡認識蘇暮然的,都驚訝不已。
週年慶這種重要場合,她一個前妻來湊什麼熱鬧。最重要的是,他們譚總到底哪根筋不對,居然把前妻帶過來了。
當然也有不知道的,則是驚訝蘇暮然的身份。詢問身邊的人得知後,差一點噎死。
譚宗揚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自然說一些客套話,面對大家詫異地目光,他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這一點,蘇暮然就比他臉皮薄多了。
雖然當時鬧來鬧去要求他帶她來,可是真的等到來了,她又有些心虛。
讓人看到多不好啊!
所以過來的時候,她在路上小聲對譚宗揚說:“要不我先去房間裡等你!這樣出現在衆人面前,我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你如果願意,我還可以當衆宣佈和你復婚的事。”譚宗揚義正言辭地說。
蘇暮然嚇了一跳,簡直都要嚇死了。
連忙搖頭道:“別別別,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那你還要不要跟我一起出現在衆人面前?”譚宗揚問。
蘇暮然嚥了咽口水,心一橫點點頭。
她覺得她要是不答應,譚宗揚非拉着她過去,當衆宣佈復婚的事。
所以,還是乖乖聽話,以免鬧出更大動靜。
譚宗揚勾脣,這才和她十指相扣一起走過去,出現在衆人面前。
不過現在,蘇暮然看着大家驚愕和羨慕嫉妒恨的臉,心裡有些隱隱地後悔了。趕緊一圈圈地掃視衆人,尋找容瀾的身影。
她得趕緊找到容瀾,問一問到底該怎麼辦。
否則光是接受這些人詫異地目光,她脆弱的小心臟就有些受不了。
可是大廳裡很多人都在,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容瀾,這不免讓蘇暮然有些着急。
等譚宗揚講完話,她才終於看到容瀾姍姍來遲。
但是當着譚宗揚的面,她又不敢跟容瀾打招呼。只想着等到譚宗揚什麼時候不注意,再跑去找容瀾。
結果,譚宗揚幾乎寸步不離地將她帶在身邊,直到開船。
“跟我到那邊喝他們喝杯酒。”譚宗揚又讓人拿了一杯紅酒端起來,對蘇暮然小聲道。
蘇暮然已經跟着他走了好多圈了,看到那些人詫異地眼神,雖然不敢明着問,可是旁敲側擊地也問了不少爲啥他們倆又在一起的事。蘇暮然臊得臉都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現在又跟着敬酒,蘇暮然實在是撐不住了,小聲說:“要不你自己去!我有些累了,去甲板上吹吹海風。”
關鍵是她得趕緊去找容瀾,問問他到底什麼辦法。
譚宗揚皺眉,淡淡地說:“等我跟他們喝杯酒我跟你一起去甲板上吹風,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啊,不用!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還能吹海里去。”蘇暮然小聲道。
“那不去喝酒了,你想去我現在就陪你去。”譚宗揚道。
蘇暮然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先跟他們去喝!我去趟衛生間,等我從衛生間出來,我們在一起去甲板上。”
她甩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找容瀾,她跟着,她還怎麼談。
“我……你不會連衛生間都要陪我去!”蘇暮然無語道。
譚宗揚的耳根略有些泛紅,連忙搖了一下頭輕咳一聲說:“你去!”
蘇暮然點頭,趕緊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也是趕巧,正好容瀾在走向衛生間的那個路上,跟一個男人在那裡寒暄。
蘇暮然走過去的時候衝他使了個眼色,腳也不停地繼續走。
除了容瀾外,恐怕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用眼神交流了。
所以等蘇暮然走過去後,容瀾也跟和他說話的人告辭,去了衛生間的方向。
當然,他們並沒有真正去衛生間。
而是在走廊靠近窗戶的一個小小的花架後,這地方背光,也比較隱蔽。一般的人就算是來衛生間,也不會注意到這裡。
“容大哥,你之前說幫我離開,到底怎麼樣幫我離開呢?趕緊告訴我!”蘇暮然連忙道。
容瀾壓低聲音問:“暮然,你是真的決定要離開他嗎?”
蘇暮然有一瞬間的沉默,不過片刻後還是“嗯”了一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