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中,閃爍着雷鳴,還有一道道宛如巨龍模樣的電弧。
下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暗綠色森林,幾條清澈蜿蜒的河流貫穿整個森林,一直通到樹林外界幾座山峰裡面,因爲表面漂浮着看不清的灰霧,也知道山峰裡面會是什麼模樣。
森林中間有一片是茵茵草地,順着往前能看到一座聳立起來的石質大門,上面分佈精緻的秘紋還有數不清的奇特金屬,這些金屬裝扮下,讓門頂的法師雕塑看起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雕塑乍一看就像是真人被澆築泥水固定在上面。
大門的兩側被雕刻着兩隻骷髏手臂,一直蜿蜒到門的扶手柄。
這時,門中間冒出一團熾亮的白光,無形的波紋順着白光緩緩的朝着四周擴散,遠在森林裡面的松鼠以及普通野獸咻的一下,驚慌着逃走。一時間,無數蒼翠樹葉遮掩住的上空衝出很多尖叫的黑鳥。
“這種感覺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啊,嘖嘖……”一名皮膚白皙,清秀面孔的法師走出來。
他有着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一頭飄逸的亞麻長髮用一根束帶扎着小辮子垂放在肩膀,兩隻深邃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令人感到奇特的是沒有任何好奇,只有一種讓人感懷和唏噓的目光。
他正是從噩夢邊境趕來的格蘭特。
已經過了近兩百年,格蘭特終於來到這一片極境大陸,正是他走向最終的盡頭。
格蘭特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從容的向前走出一步。緊接着,後面又出現一名又一名身上是黑袍的法師。他們睜大眼睛。滿是好奇的觀察着眼前的森林,時不時還釋放幾個探測法術看看和自己認知的植物一樣還是不一樣。
他們像是一個好奇寶寶左看右看。覺得弄不懂的放進嘴裡。反倒是格蘭特和他們相比,要鎮定和平靜許多。
格蘭特掃了一眼,也是苦笑,有一種十分不爭的口氣說:“我說你們幾個在噩夢邊境也是最頂尖的法師,那可是傳說當中的法師。怎麼到這裡跟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記住要鎮定鎮定鎮定……要是守門法師看到你們這種樣子,也要鄙視一下。”
“屁,我們這叫直率,格蘭特。你要知道這是一個新的世界哎。這是可是最接近遠古文明法師的大陸啊,你叫我們鎮定,你確實不是逗我們玩?”苦大人和格蘭特也熟悉了,時不時也會開起些玩笑,這時老臉上露出一副滿腔正義,一副爲了自己理想而奮鬥的表情。
後面三名法師也怕場面不夠亂,一臉贊同的點點頭,說完,就俯下身去研究這些草。
苦大人看到他們贊同自己。老臉上的笑容瀰漫出來的興奮越來越濃郁,整張和老樹皮相似的臉都快笑成菊花了。
格蘭特看到他們那副模樣,也是見怪不怪了,聳聳肩膀後。裝作一副謙虛的模樣,拍拍手說道:“得,你們幾個。以後千萬別說認識我。這副樣子簡直是在丟我們噩夢邊境法師的臉啊,要是他們知道噩夢邊境的法師出來會是這番德性。豈不是要輕視。”
“眼前是我數百年前的夢想啊,你不知道我爲了能夠到極境大陸這裡來付出多少的努力和日日夜夜。”苦大人乾笑着。也不再反駁格蘭特的觀點。確實,自己這種模樣要是讓噩夢邊境那些高層看到,估計夠嗆。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遠處衝過來兩道流光,渾身上下傳遞着強大的波動,每一道都比哈冥要強一些。
半空衝過來兩名身上穿着一件青灰法袍,手中握有一根核木法杖的法師。他們看起來約有三十來歲,皮膚微黑,兩隻眼睛幾乎佔據着整個臉龐的二分之一,額頭更有一口豎立的紅眼。
兩名三眼守衛看到從門裡出來的竟有五名法師,五百年內還是頭一次,距離上次還是由他們前前任守衛負責看管的。
他們面面相覷,眼睛裡劃過一絲驚詫,顯然沒有想到會遇上這種事情。
雖然有些意外和不理解,但兩名守衛也沒有生出其它的心思,擺出一副公事公辦,高高在上的冷酷表情,大步走到他們的面前。
他們是極境大陸的法師,對於從噩夢邊境趕來的都有一些輕視,甚至鄙夷這種低等存在的法師,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促使他們走到前面時,嚴厲呵斥:“喂,你們幾個留下個人的信息還在精神紋印,辦完這些才準走知道麼?看什麼看,速度給我快一點。”
苦大人,哈冥,玫瑰幾人聞言,原本興奮的臉龐完全被一絲陰鬱代替,整張臉有些難看和壓抑着的憤怒。
他們做爲噩夢邊境最頂尖那一層次的,平時哪有法師敢於輕視他們,恐怕在他們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差點就把自己當做孫子似的。什麼時候,有法師在自己的面前大聲呵斥,渾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兩名三眼族的法師也不比他們高多少,頂多就是處於五階頂尖。就算沒有恭敬,起碼也不用這種完全看下人的態度。
“問你們話呢,怎麼不敢張嘴說話了?快一點。”一名三眼族的守衛法師皺了皺眉頭,臉上流露出幾分不悅。
哈冥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耐着心裡的惱火,緊繃着臉不卑不亢說:“我是來自噩夢邊境斯萊克林王部的執掌者哈冥.特勒尼亞。”
“我是雷克特……”
“歐麗克斯……”
……
看到哈冥說話後,其他人儘管滿腔是埋怨和不高興,但面對這極境大陸,眼前這個未知的世界只能採取最穩妥的辦法。
他們本以爲自己的實力在極境大陸也算是中堅層次,去到哪裡不說是頂級待遇,起碼也要客客氣氣的。現在看來。與理想當中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兩名三眼守衛閉着眼睛,微微頷首。
當他們報完後。其中一名三眼族的法師才笑着說:“既然你們已經報完自己的身份,那麼先留下自己的精神秘印吧。”
連名字都報下來了。留下精神秘印對他們而言也不是難事,各自伸出食指,在虛空留下自己精神特有的波動。
辦理完所有的事,大家都以爲三眼族的守衛會放開他們。哪能想到其中有一名三眼族的法師冷笑着說:“你們還算是配合,接下來就是給我們哥幾個交點通路費,每個人是二十億,你們共有一百億魔紋石。這可是不二價啊,千萬別想着還價什麼的。”
“一百億?”衆人奇怪的問了一句。
“是的。”
嘶!
衆人倒抽了一涼氣,眼睛裡殘留着驚訝。顯然沒有想到剛進極境大陸纔出門就遇到價值百億的收費。要是這樣,去極境大陸其它方向就算以他們的身價,估計走不了多長時間可能因爲沒有財富而窘困。
格蘭特站在一邊,默默的不說話,只是聽到這幾個字眼,眉頭微微一挑,眼睛露出厭惡和冰冷的寒光。他很清楚這裡的門並沒有什麼過路費,就算有也遠遠不需要這麼多魔紋石。恐怕這兩傢伙正準備壓榨他們呢。想到這些情況,格蘭特臉上立刻冷了下來。譏諷笑着說:“我說這是你們自己想要呢?還是故意誇大了價格。”
哈冥,苦大人,玫瑰幾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眼睛裡流露出幾份驚詫和擔憂。他們心裡也猜測到會有這種可能性,但是爲了這種事情跟對方鬧翻,實在是不理智啊。而且每個人二十億雖然很多。但起碼不會弄個身份全無。
他們想張嘴勸阻格蘭特的行爲,但當話到喉嚨裡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眼睛裡殘留着濃濃的慚愧和羞辱。
格蘭特的話,也是他們心裡想說的。
現在。讓他們去反對自己想說的話簡直是在打他們的臉。做爲噩夢邊境高層,能在這麼快的時間放棄掉自傲和高強的尊嚴,這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什麼?你小子剛纔說了什麼話,有本事再說一遍?”其中一名三眼族守衛法師聞言,滿臉陰沉了下來,目光陰森的看向格蘭特,宛如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一樣,泛着寒光。
他的心裡也升起一股怒火,區區的極境大陸法師還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他們難道以爲這裡還是噩夢邊境,還是他們覺得牛逼的地方?
三眼族的法師面面相視,眼睛裡都是閃過一抹寒光。也打算給這羣傢伙一點教訓,起碼讓他們知道怎麼做人。
當初,要不是極境大陸高層給他們一點名額,否則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到這裡。而且就連給他們允許資格的高層也都默認這一層行爲。畢竟苦守這麼多年,要是沒有一點額外收入對他們也算是有點補貼。
正因爲高層的允許,才讓他們心裡有一點膽量。
“我再說一遍又怎麼樣?你們不是在家族裡犯過錯,然後纔會被罰來做守衛,難道這些事情就不允許說了。”格蘭特直勾勾看向兩名三眼族的法師,聳聳肩膀,一副你讓我說我才說的樣子而且我還勉強多說一點信息。
兩名法師聽到對方這樣說話,心裡是又羞又惱。這些事情是他們心裡的一個厭惡點,要是被比他們地位高的法師說了也就罷了,像外來使。可眼前這兩個傢伙算一個什麼東西,膽敢拿自己的污點來嘲笑。至於爲什麼會知道,兩名法師已經自動忽略過去了。
“格蘭特!”
“格蘭特!”
哈冥,苦大人幾人滿臉擔憂,張着嘴想勸阻。
格蘭特看到他們後,也知道是時候讓他們閉上嘴巴了。擡起手掌往前一揮,咻的一聲,火焰鳳凰之鑰懸在半空,灼熱的高溫瀰漫在空氣裡面。
兩名三眼族法師看到鑰匙,臉色微微一變,微黑的臉上不由得一片煞白,冷汗直下。
原本的得意,囂張全部消失乾淨,只剩下驚恐的神色。
他們怎麼也沒有辦法想到對方會擁有這樣手段,怎麼可能拿着火焰鳳凰之鑰,這不是隻有外來使才能拿的東西。想到外來使的瞬間,兩名三眼族法師立刻聯想到眼前這位或許是他們看重的法師,如果不是這麼回事,怎麼可能會來這麼多一批。
而且火焰鳳凰之鑰還在對方手中,至於是不是搶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
“怎麼了?你們再說啊?”格蘭特眯着眼睛,滿是寒意的說道。
他原本打算讓這幾個傢伙得罪自己,然後利用火焰鳳凰之鑰壓住他們,讓他們害怕自己和外來使有關係。
格蘭特爲什麼這麼做,原因是很簡單,因爲有一些事情需要從他們口中說出來。但是要是直接拿出鑰匙的效果遠遠沒有讓他們心裡升起恐懼來回答的好。
兩名法師慘白着臉,面面相覷,完全改變剛纔的表情,露出一副恭敬的討好笑容。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吃,他們肯定希望來一顆,但是現實裡沒有,只能堆着笑容說好話,儘量不再得罪格蘭特。
要是這些話由格蘭特說給外來使聽,他們在這裡的日子恐怕又要增加一段時間。本來在這裡就活得夠難受,要是時間加長,恐怕折磨得不像人。
“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您竟然會擁有這鑰匙。要是這鑰匙早拿出來,我們就是有幾個膽子也不找你們的麻煩啊。這次就放了我們吧。”
“我們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做了。”
兩名三眼族的法師求饒道,可憐兮兮的望向格蘭特。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時間又將會增加到足夠的時間。
“真的麼?”
“真的,真的。”兩名法師頭點得跟波浪鼓一樣,習慣起拍起了馬屁:“我們這次已經記住得罪大人的事,以後再也不敢犯同樣的錯誤。您只要給我一次機會,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人有這種事情。”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你需要慢慢的回答着。”格蘭特淡淡說。
兩人一聽到,瞬間提到嗓子眼的心臟也慢慢的懸回到原本位置,大呼了一口氣,看來還沒有到腦海裡想的糟糕情況。同時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更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