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嬌羞嗔怪地看了武龍一眼,可抿着嘴的神情,分明表達出一個意思:以後有你吃的……
武煒都快哭了,蘋果越吃越少,便越難咬!
周圍一幫沒心沒肺的傢伙鴰噪着,非要伴郎把蘋果咬成經典的最後形狀……武煒渾身雞皮疙瘩的,那笨伴郎已經好幾次咬到自己的脖子了……看黑果子連長在一旁奸笑,武煒恨恨地想:等着瞧,以後有你好看的——我恨你們!
政委大人終於板着臉上來發話:“諸位,各位,列位,今天晚上,武龍和許悅兩位同志,終於通過我們的特種兵部隊的嚴格的、認真的、完整的認證程序,當然,海軍和空軍的同志沒有過來檢驗,是他們的遺憾,是他們的損失。”
臺下已經嬉鬧成一團,政委在這時候仍刻意地沒忘記自己的羅嗦。
政委此刻冷着臉的樣子已經起到反作用,他接着道:“但是,我此刻,要指出某些沒結婚的同志,想法非常的不好,完全有嫉妒新人的傾向!呃——說什麼,武龍冷不丁就娶了個大美女,實在不應該悄悄地瞞着大夥。這像話嘛?不像話!雖然,武龍是要批評的,畢竟沒有向我,及向大家申請,且未經批准就私自戀愛,也是很不像話的。——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大事是什麼?是心態!某些沒結婚的同志啊,就是眼熱,怎麼個眼熱法?好在我打聽到一些,說什麼,要在武龍結婚的婚禮上,輿論上壓倒他,政治上打擊他,生活上孤立他,肉體上折磨他,行動上攔住他……瞧瞧,典型的紅眼病啊!這樣的心態很要不得啊!有本事,自己回去娶個來,誰也沒閒話,當然,記得跟我和大夥申請啊!你們年輕人,體諒一下我們這些老同志嘛,我們除了黨和軍區管着,家裡還有老婆管着嘛,你們自己看看,啊,武龍這次搞突擊似的結婚,我都還沒來得及跟老婆申請資金準備賀禮——這次就算了,以後,其他人不許這樣啊!”
許悅一邊笑一邊在背後搞小動作,掐武龍。武龍偷偷地抓住她的手,又嘀咕:“你看,這些傢伙……有完沒完的,又在排隊了!”許悅亦是一驚,剛纔折磨得還不夠嗆?
等大家笑夠了,政委道:“最後,光我們認證還是不行的,傳統的程序也是要的嘛,來來來,現在請新郎發表一下結婚講話,作爲婚禮的宣言,大家歡迎!”
武龍已經喝得有點醺醺的感覺,他聽是要自己講話,不由得一楞,自己可完全沒有什麼準備啊,也沒人跟自己說有這講話的程序,是以話筒塞到手上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楞。
好一會,武龍纔想到些什麼可以講的,道:“本來,我是一個醫科大學的學生,我也從沒想過,我要進軍營,雖然,我的祖上,從辛亥革命開始參加革命,成了軍醫,打那時候就是軍人家庭。可是,*****時期,我爺爺,一個好軍人,卻被打死了。從那以後,我的父親與我大伯沒有參軍了,都因爲政審不合格,成了我們當地的醫生,而我出生在和平年代,也沒有再參軍,只有我堂哥,我爺爺那一房中,我唯一的兄弟,他一個人參軍了。我是軍人後代,卻沒有流着軍人的血,在學校的時候,我是憤青,滿腦子的叛逆,看不慣腐敗,看不慣中國**的低調,看不慣日本人,看不慣美國佬,我的願望是做一名正直的醫生,開一間屬於自己的診所,不做黑心醫生,儘可能地爲窮苦百姓治療。可是,在我即將從醫科大學畢業的前一年冬天,我大伯和我父親找上我,要我去參軍。原因是什麼,我堂哥,一名特種兵,光榮了!我堂哥,才26歲啊,什麼都沒有留下,光榮了!本來,我仍堅持不去參軍的,我父親說,你高祖死在北伐戰爭,你曾祖死在三年內戰,你爺爺差點死在朝鮮戰場,後來雖在*****時期被打死,卻也沒有一個是老死在自己家牀上的!我與你大伯,原本也是要參軍的,怎奈何時勢誤人,雖說自己的心願,不能強加於後代,但是,我只想告訴你,我家只有戰死的,沒有怕死的。我父親威脅我,如果不參軍,不去我堂哥的老部隊,就別做他的兒子!我那時候鬱悶哪,我做醫生,不也一樣造福人民嗎?可我終究拗不過,去參軍了。上級很重視,說我是英雄的弟弟,開綠燈直接進了哥哥最初做新兵時的連隊。”
武龍放開許悅的手,“憑着我從小練武的優勢,我像我堂哥一樣,很快入選特種部隊。我的教官,就是我堂哥帶出來的隊員!他就像我堂哥一樣,把我堂哥教給他的,和他自己的體會,一塊教給我,直到我也開始了第一次出任務。當我要出完任務回來的時候,教官拿我堂哥的留下的日記本給我看。這是一本軍事教材一樣的日記本,也像是一個老兵在他活着的歲月裡的思考。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堂哥的特種分隊人員損失率有多高,然後,我同時還奇怪這個特種分隊的人,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任務都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任務,卻一樣沒有生的留戀,死的恐懼!”
“在沒看到日記本之前,我就已經向一些教官和隊員問過這些問題,有人說,軍隊把我培養成材,這樣做是應該的;有人說,爲了國家;有人說,這是出路。可是,人可以有很多成材的路子,爲國家有很多法子,而能在特種部隊的人,個人的出路更不是問題!那時候,我就想,軍人活着是爲什麼?軍人不是給這片大地帶來戰爭和殺戮的嗎?要知道,很多戰爭,就是爲了所謂的自己的國家利益,造成對其他國家人民的傷害!美國人出兵伊拉克,對他們的軍人而言,支持美國**的決定是愛國,可是對伊拉克人民,那是侵略!王爾德說得好,愛國主義是邪惡的美德!不過,我還是在我堂哥的日記本里找到答案!軍人的使命,不是戰爭,而是和平!我們今天站在這,是爲了和平,爲了自己的家人能安詳地過日子,爲能讓像我們一樣的青年,能像我們今晚一樣快樂地喧鬧!是的,我,武龍,依舊是個憤青,依舊叛逆,依舊看不起日本人和美國佬,但,我不再只會在網絡上罵,我用我的實際行動,去支持我們的國家行使和平的力量!以前,陳毅元帥說,誰手中有核彈,誰就可以直着腰桿大聲說話!而我們特種兵,就是中國人最硬的那一塊脊樑骨!”
當所有舉杯幹了之後,武煒遞上一條紅巾,要武龍蒙上許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