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南面對醫生的質問,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大鬍子突然病,誰都沒有想到,更沒有人知道張大鬍子會有病。
主治醫生看着翟南一言不,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便直接離開了。
等到醫護人員全都離開了,翟南,李文化,秦洪信三人頹廢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翟南沉默許久,忍不住說道:“都怪我,平時沒有注意鬍子哥的身體健康。”
李文化卻說道:“跟你沒關係,你一直都忙着工作,這是我的問題。我是公司總裁,居然沒安排一次體檢。”
秦洪信搖頭說道:“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都在忙着公司的事兒。我比誰都清閒,卻連這都沒有注意到。”
三人隨即齊聲嘆了口氣。
翟南搖了搖頭,“你們去休息吧,今晚我看着吧。”
李文化說道:“還是我來吧。”
秦洪信則說道:“別,你倆都去休息,我看着就行了。”
其實三人誰都沒有心思睡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誰都沒有離開,就這待了一夜的時間。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公司裡的人便66續續地趕到了這邊。原本都已經回家過年了,現在知道張大鬍子病危,便直接訂了最早的機票,直接趕回來了。
甚至連韓夏,也在第二天上午,趕到了醫院。
而翟南卻沒來得及跟韓夏打一聲招呼,因爲整天的時間,就是陪着張大鬍子做各項檢查。
衆人也都是忙前忙後,一直到了下午纔算是把所有檢查都做完了。而這時,翟南終於有時間跟韓夏說上話了。
韓夏看着滿臉疲憊的翟南,說道:“你昨晚沒睡吧。”
翟南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咱們倆的事兒,先放放吧。”
韓夏也知道翟南現在肯定沒有心情,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逼迫翟南這麼做。
於是,韓夏點了點頭,跟着問道:“鬍子哥現在怎麼樣了?”
翟南搖頭說道:“很糟糕。昨晚我來了之後,又咳了一次血,但好在搶救回來了。上午做了檢查,估計檢查報告要等到晚上才能出來。”
韓夏微微點頭,“你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自己累垮了。”
翟南應了一聲,隨即說道:“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反正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兒,還有可能被狗仔拍到。”
韓夏卻堅定地說道:“沒事兒,我在這兒多陪陪念念。”
翟南想了想,也沒有反駁。而韓夏則回到了旁邊的休息室,去安慰同樣愁眉不展的念念了。
而就在韓夏剛進休息室沒多久,昏迷了快一天一夜的張大鬍子,終於甦醒了過來。
翟南一眼看見,便一個箭步衝進了病房,一羣人也都是驚呼一聲。有人跟着一起進了病房,有人則立刻去叫醫生去了。
翟南第一個進入病房,一把抓住了張大鬍子的手,緊張地說道:“鬍子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張大鬍子依舊是眼神渙散,有氣無力地說道:“念念!念念!”
翟南聞言,當即大喊道:“念念,快把念念帶過來,鬍子哥要見念念!”
旁邊休息室裡的幾個女生聞言,當即就帶着念念出來了。韓夏抱着念念一路小跑,也跟着進了病房。
念念看着如此虛弱的張大鬍子,也是悲從中來,頓時就哭了出來,“爸爸,你怎麼了,你別嚇念念!”
張大鬍子緩緩地伸出了手,輕撫了一下念念的頭,說道:“念念,爸爸沒事兒,跟着你翟南叔叔,聽話啊!”
念念淚珠不斷地滴落,連連點頭,“嗯,我聽話!”
張大鬍子看着念念,蒼白的臉上,也隨即泛出了一絲笑容。他緩緩擡手,擦去了念念臉上的淚珠,說道:“別哭,爸爸沒事兒。”
念念也連忙擦了擦淚水,“我不哭!”
可是她越是這麼說,淚水掉落的就越多。
念念是個早熟的孩子,有些事情小朋友要比成年人更加的敏感。即使沒人說張大鬍子的情況,念念也已經感覺到了。
就在這時,醫生已經趕了過來,看見這麼多人都在病房裡,忍不住呵斥道:“誰讓你們都進來了,都出去!不要影響病人!”
衆人聞言,也都無奈,只好轉身走出了病房。不過一個個走出去的時候,卻還在勸慰着張大鬍子。
“鬍子哥,別擔心,休息兩天就好了!”
“難得的機會放長假,等你出院了,我在陪你去旅行。”
“鬍子哥,你可得早點好起來,《火星》的道具,還要你做呢。”
“別總想着偷懶,抓緊時間好起來,回頭請你喝酒擼串。”
“就是,每次跟你喝酒都不盡興,才喝了一半,你就帶着念念回家了。等這次病好了,咱們好好喝一次,不準帶孩子過來啊!”
衆人說着,也都走出了病房。但是誰的心裡都清楚,這些話更像是安慰自己的。
等到衆人離開了病房,醫生開始給張大鬍子檢查了一番,然後拍了拍張大鬍子的肩膀,說道:“嗯,恢復的不錯,不過還需要靜養一點時間,放心吧,沒事兒的。”
張大鬍子看着病房裡沒人,只有醫生和他在,便直接說道:“大夫,我自己的情況我心裡清楚,你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吧。”
醫生微微一怔,“別胡鬧,好好養病。”說着,就要出去。
可是張大鬍子去一把拉住了醫生,低聲說道:“大夫,我以前檢查過,肺癌晚期,我知道的,你不用瞞着我!”
醫生頓時一愣,錯愕地問道:“你之前就知道了?”
張大鬍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所以我沒跟任何人說,也沒有治療過。就是吃了點藥,一直就這樣來着,直到昨天晚上出事兒。”
醫生隨即嘆了口氣,“那你應該清楚,你昨晚時有多危險了吧。”
張大鬍子不禁輕笑一聲,“說真的,我以爲我昨晚就已經不行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居然又活了過來。”
醫生也是嘆道:“你昨晚那可真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我當時都沒把握把你搶救回來。不過你的求生意志很強,就在我以爲要不行的時候,你的身體各項指標突然成倍飆升,我這才把你搶救回來的。”
張大鬍子透過窗戶,看着翟南抱着的念念,輕聲說道:“或許,是因爲還有很多事兒,我沒辦法放下吧。”
醫生隨着張大鬍子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