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秀老先生？
初雪納悶看向叟和，雖說兩位先生幾乎齊名，但是據她所知，自家先生和越秀老先生私底下並沒有太多交集。
這位越秀老先生也算是皇親國戚，當朝太后就是她的女兒，雖說如今天后入了寧古塔，但是影響不到這位老先生的地位。
“快快有請。”
叟和反應過來趕緊整理儀容親自去接。
初雪趕緊招呼準備茶水, 算是貴客吧。
“越秀先生親自登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叟和遠遠看着人就開始施禮。
越秀一身乾淨整潔的儒雅長袍，一絲不苟的帶着頭冠，看着叟和也是笑臉相迎，“不請自來，是老夫打擾了纔是。”
“哪裡哪裡，貴客登門蓬蓽生輝，快快有請。”
越秀白眉一動，“只管問，一定知無不言。”也是帶了幾分好奇。
越秀心中暗暗嘆了一句，難怪叟和願意收這個學生，有關她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的確是個不同尋常的。
連着叟和的得意弟子袁修和都讚不絕口，那定是不差的，甚至可以說是出衆的。
“過譽了，請。”
“哦？聽你這麼說，老朽倒是忍不住想細細聽聽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書院有這樣一個學生的？可是見過？”這丫頭看着不是胡說，既像她說的這般出衆，他竟不知嗎？
“人各有命啊，時九這孩子，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對得起所有人，這般一想，也就沒什麼可惜，人活一世，有幾人能做到對得起所有人？”
對那個鑫遇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尤其是回來之後細細想起一些細節，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好聽的話都愛聽, 甭管是不是客套話。
沒想到初雪還真跟他打聽事。
客堂裡, 初雪已經備好茶水在門口等着了。
越秀滿眼親切的打量着初雪，“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個靈俊的。”
“先生請喝茶。”對方賠禮完畢，初雪神態自然給對方倒茶，算是回禮。
越秀說完，叟和也擡手回敬了一杯, 兩位老人很快轉移話題，聊着聊着聊到了太后身上, 說話間，越秀若有似無的打量了初雪一眼，初雪依然一派鎮定。
本來也沒想着誠心去問，今日正好碰上越秀先生，所以乾脆就問問。
叟和看着行禮的初雪，趕緊介紹了一句，“這是老朽的學生，喚做初雪。”叟和介紹完突然想起這兩人之間，嚴格來說，多少還沾親帶故的。
初雪一臉平靜跟着進去幫着兩位老人伺候茶水。
越秀倒也沒有將話題停留在初雪身上。
“老朽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和叟和先生坐下暢聊一番，奈何一直沒找着合適的機會，這次到都城來，聽聞老先生也在這，所以登門拜訪了, 哎, 前兩日本來就想來，只怕老先生心情欠佳，故而推遲了，老先生節哀啊，梅家那位公子，是青年一代中難得的俊秀之才啊，可惜了哦。”
越秀老先生說着搖頭一嘆，端着茶水敬了叟和。
“初雪見過越秀老先生！”
“此人可有什麼特別之處？”越秀說完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鑫遇？”越秀凝眉細思，他們書院的學生可是不少，他能記住的卻是沒幾個，不過這丫頭能問他，這個鑫遇應該也不是普通一般的學生，可是越秀仔細思索過後忍不住搖頭，“並不識得。”
所以她纔會冒然開口。
“見過，在西北一鳴書院，哦對了，初雪想起來了，聽大師兄說，他是貴書院越歡燁先生的學生，此人與我大師兄也聊過，大師兄也是讚不絕口……”
初雪淺笑搖頭，“無事，只是記憶深刻，正好見着先生便多嘴一問，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越秀說着突然起身要跟初雪行禮，初雪連忙還禮，“老先生言重了，上一輩的恩怨，誰也分說不清。”沒想到越秀這麼直接捅破，初雪也只能坦然面對。
“的確是未曾聽聞過，瞧瞧老朽，到底是老了，回頭老朽問問，你打聽這人可是有事？”
這丫頭大氣啊！
越歡燁正是自己的兒子，越秀越發迷惑了，若真有這樣出衆的學生，兒子怎麼可能隻字不提？
“養不教父之過，這一禮應該。”
越秀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倒也不糾結。
的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丫頭的祖母是太后，而太后是越秀的女兒，初雪在人家面前是正兒八經的晚輩。
兩位老人一番客套有來有往, 叟和乾淨將人請到客堂。
“我這個女兒啊，也是自小讓我慣壞了，丫頭，老朽替她在這跟你說一聲對不住了。”
前陣子他纔跟幾位老先生議論過，說的就是這個問題，書院這些年，年輕一輩中，未曾發現那般出衆的好苗子…
初雪又給對方續了茶水，“特別倒也談不上，但的確是與旁人有些不同，此人生得十分俊朗，若是見過，先生定是會有些印象的，除了外貌，此人學識談吐都很是不凡，見識也不凡，想着在貴書院應該也是個出類拔萃的，所以初雪纔會冒昧打聽。”
老人家都這麼說，初雪也不知該接什麼話，叟和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就坦然受了，如果老人家非要如此這般好受些，那就由着他吧。
“老先生豁達啊，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難免還是有些惋惜。”
初雪知道兩位老人不熟，雖然聊着也不彆扭，但也聽得出都在找話題，或許今日人家登門，就是爲了剛纔跟她說的那幾句話。
便是要賠罪，也不該是他，對事也要對人。
“晚輩想跟先生打聽一個人，此人姓鑫，名遇，是你們書院的一個學生，先生可認得？”
“先生，不知晚輩可能跟您老人家打聽一件事？”或者說一個人。
“原是如此，聽你這麼一說，老朽也來了興致，回頭定是問問清楚，對了，老朽此次前來，還有一事…這次來的路上，正好路過寧古塔，她…傳了話，說想見見你……”
越秀面色微紅，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叟和眉頭沉了沉，默不作聲看向初雪，似是在暗暗給她撐腰，那眼神分明再說，你若不想見，不必顧及，直接辭了就是。
“太后想見我？”
初雪也直接，這倒是有些意外，原來不是來拜訪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