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我便看到了男人臉上風雨欲來的前兆!我自然不會傻到留在那裡任暴風雨肆掠,於是我明智地在男人發火之前溜之大吉。
身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彷彿是什麼重物從中折斷的聲音。
幾乎不用回頭,我也能想象出男人此刻的暴躁!他沒有追上來對我的挑釁進行報復,也算是修養到家了。
不過,誰讓他把我當作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呢!我只是投桃報李,將他暗示爲出來招攬生意的“鴨子”而已!
禮尚往來,這一局我和他打成了平手,誰也不欠誰了。終歸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從此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再見面了。所以我很快就將這段小插曲丟到了腦後。
從洗手間裡上完廁所出來,我又洗了個冷水臉,補了一個妝。昏昏沉沉的腦袋這才清醒了不少。
一想到那個烏煙瘴氣的包廂,我就忍不住一陣心煩。實在是不想回去面對劉製片那張令人噁心的嘴臉,我索性來到了走廊盡頭處的陽臺上。
從十八層的陽臺俯身向下看,街道上燈火迷離,夜色璀璨。那些川流不息的車流,渺小得像螞蟻一般。就如同我之於劉製片,想必在他眼裡我也是一個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可以任意玩弄的玩物吧?
有那麼一瞬間,我其實很想從這裡跳下去一了白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哪怕是被殷楚逼到了四面楚歌的絕境,我也從沒有想過去死。要是我死了,我躺在醫院病牀上的姥姥該怎麼辦?要是我死了,豈不是如了冷雨菲那賤人的願?!
所以哪怕是苟延殘喘的活着,活得比畜生還要卑微,我也要留在這個世上噁心那對狗男女!
從手中的煙盒裡拿出一根菸點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繚繞的煙霧在我眼前瀰漫。
我才吸了兩口,煙就被人搶走。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出現在我的面前,微微粗糙的指腹擦着我的脣角劃過,卻讓我的心臟陡然緊縮了一下。
這雙手,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我驚愕地回頭,在逃跑還是留下之間猶豫了零點零一秒之後,還沒來得及行動,已經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彎帶入了懷中。
男人一手箍住我柔軟的腰肢,一邊將我逼進牆角里。修長有力的手臂撐住牆壁,將我牢牢地禁錮其中。
迷離的夜色下,我清楚地看到男人狹長的眼眸半眯了一下。如出竅的利刃,閃爍着涼薄而危險的光芒。
伸手擷住我的下巴,男人幾乎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顧歡顏,你膽兒肥了啊!居然敢給我找野男人?”
殷楚口中的野男人,是前幾天在某個酒會上和我同框出現在狗仔隊鏡頭裡的裴天琛。
可是天知道,我和裴天琛不過就只是那一面之緣而已。記憶中,那是一個帥到天怒人怨,卻十分寡淡涼薄的男人。
不過,我明明和他半點關係,爲什麼殷楚說到這個名字時,我腦海中卻下意識地浮現出一張略顯熟悉的面孔呢?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快速地一閃而過,卻快得讓我根本抓不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