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很大，初中部和高中部都不在一個區，一路過去有幾家超市和奶茶店。風裡夾雜着青春洋溢的味道。
小道兩旁樹蔭映蓋着一棟棟教學樓，姜瑤乖巧跟在沈望身後，在一旁的小道上有一條栽滿月季花的過道，有一堵老舊的牆壁。
她腳步一頓，看見一隻小橘貓有些歡快的鑽進花叢。
姜瑤一時間注意力被吸引，直到樹葉被風吹得嘩嘩急響，纔想起走在前方的沈望。
她剛擡起頭看他，輕抿了抿脣，隨後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抱歉我……”
“看夠了嗎？”沈望眉頭微微一挑，似是覺得她的行爲有些好笑，但他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道：“走吧，再不去該沒飯吃了。”
“好。”姜瑤小跑到他的身旁，兩人一路來到食堂。
——
姜瑤和沈望剛買好飯，找到位置坐下。
她的筷子還沒拿起。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一羣男生罵罵咧咧的聲音靠近。
姜瑤心裡一緊，下意識看去，當即一愣，眸中有着震驚之色。
原來是兩波男生，推推搡搡在爭吵着什麼。
姜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會兒，看着周圍人們都起身去湊熱鬧，心裡有些祈禱希望沈望不要過去。
她在初中時，親眼見證過他們班男生和校外小混混一起打架的場面，其中一個染着綠毛的小混混在混亂中真的掏出一把水果刀，一到刺進了同學腹中。
姜瑤正好看到了全部過程，因此留下不少陰影。所以很怕羣體打架。
瞧了幾眼，她發現那羣人裡面，居然有兩個人有點眼熟。
好像是渝池和沈音。
姜瑤有點呆住。
是那個很沒禮貌的男生。
一羣人推推搡搡的人中間，渝池一手護住沈音，另一隻拳快速精準落在一人臉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眸中充滿不屑。
“渝池，你他媽的，別以爲會點招數老子就怕你！”
趙帆雙拳握緊，很是憤怒：“你以爲自己很牛？還護着那個賤人！”
“趙帆你就是傻逼，聽不懂分手兩個字嗎？”
沈音忍不住了，拿起一旁的玻璃瓶就朝趙帆砸去，也是火氣大：“你自己犯賤，讓你別去找白語，耳朵聾了？”
趙帆差點被砸住腦袋，也抄起一旁的玻璃瓶就要砸過去。
一瞬間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姜瑤連忙看向沈望，看着他還這麼淡定，有些難以置信：“你不去幫忙嗎，沈音也在那裡。”
沈望淡淡瞟了她一眼。
“真的不用過去嗎……”姜瑤又不確定問了一遍，一隻手還迅速指了一下沈音所在的方向。
“有渝池在，她不會吃虧。”沈望隨意說了一句，似是已經習慣這種大場面的發生了。
姜瑤低頭眨了眨眼，默默在心裡想着。
原來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格局。
“趙帆還打不打了，不打就別耽誤我吃飯。”渝池不太把他放在眼裡，隨意問着他。
被他當着這麼多人面侮辱。
趙帆果然一瞬間就炸了，拿着玻璃瓶就往其中一個男生腦袋上砸去。
“尼瑪的！”
伴隨一聲聲憤怒的吼叫。
兩撥人蜂擁而上，立馬一羣人就扭打在一起。
混戰了一會兒，趙帆那邊的人很快敗落下風，被壓在地上。
渝池分開人羣，扯起趙帆的衣服，甩在了不遠處的飯桌上。
趙帆此刻渾身都有受傷的地方，還是掙扎着起身，想給渝池一拳。卻被他又一拳揍倒在地。
這次趙帆倒在離姜瑤他們不遠處的地面，渝池一把拽起他的衣領，臉被迫上仰。
“最後再警告你一遍，別隨便動我身邊的人。”
他俯身，眼睛微眯，是他正在生氣的信號。
“記住了。”
————
等那羣人走後，姜瑤臉色還泛有蒼白，一時間平復不過來情緒。
“很害怕？”沈望低眸看向她。
“沒，沒有，我不害怕。”姜瑤還是有些後怕，說話也是一直磕磕絆絆：“他們，在學校，一直都是這麼肆意……妄爲嗎？”
“你很害怕？”沈望又問了一遍。
姜瑤雙手緊摳手掌，猶豫幾秒後還是點頭：“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父親的撐腰，所以以前在學校裡很容易就會被欺負……”
沈望不動聲色，神色動容，心底到底有些軟了。他記得父親說過，這女孩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親人了。
“高三一班。”
姜瑤擡起頭，有些疑問：“什麼？”
沈望短暫勾了勾脣：“以後遇到害怕的事情就來找我。”
周圍有不斷的嘈雜聲，他雲淡風輕地看着她，而她也鼓足勇氣回視過去。
一高一矮，兩條視線在空中交匯。
良久沒人說話，姜瑤想了半天，終於開口道：“那你，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面對沈望有些錯愕的神情，姜瑤又立刻道：“不用，不用一直，就這一年，行嗎？”
靜了幾秒，突的，沈望低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