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高興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個下賤的女人,一個妓女,終於在眼前形式的逼迫和自己的誘導下,變成了殺人的兇手,而且手段這麼的殘忍,即便在嗜血的神看來,都有一些不寒而慄。武大自忖,即便是現在,如果有一個人在他的爪下,發出這種死亡前的演奏,他都可能會鬆開手,用更爲痛快的方式讓對方去死,因爲這演奏沒有任何的聲音,即便是神看來,也有一些詭異的模樣。
只有死者世界的神,才喜歡這樣的音樂和舞蹈。
但這個女人,下午的時候她還是溫順的變樣,只會在自己的胯下做着各種迎合的動作,用柔軟的身體來取悅自己。但是現在,她已經拿着同伴的殘肢,去殺死了另一名剛纔跟她抱在一起的同盟者。
她們的胸剛纔是靠的那麼的近,以至於似乎再一使勁,那些肉坨就會脹裂開來。但是現在,抱在一起的三個女人,僅僅剩下了一個,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成了她的武器,一個成了她活下去的祭品,這種情節和場景,難道不是很值得玩味嗎?
“我贏了。”那女人從嗓子裡發出了一聲嘶吼,這聲音帶着唾液和痰的粘稠,聽起來就讓有幾分的噁心。
“是的,你贏了。”武大讚許的點了點頭:“我沒想到,在蠟燭燃盡之前,你居然可以戰勝兩個人。當然了,雖然有一個是自己主動放棄的。怎麼樣,那裡疼嗎?”武大指了指她那被咬掉的乳(和諧)頭,以及已經有些血肉模糊的胸。
“剛纔很疼。”那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有些抽涕,緊接着眼淚流了下來。她的臉上已經滿是血污,這導致留下來的眼淚在血污中沖刷出了兩道白道兒,看上去有些像馬戲團的小丑,而她身上的鮮血也失去了屬於勝利者的威嚴和屬於殺戮的可怖,變得如同被捉姦的人潑上的紅油漆一般,這都跟她的哭泣有關。一名真正的在神舉辦的戰爭中勝出的女人,怎麼可能用哭泣來迎接勝利,這實在是太讓人倒胃口了。
“不過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那女人說完這句話,淚水也停止了流淌,只剩下她下巴上晶瑩的淚珠還在來回的閃動,與之遙相呼應的是在胸上——那被咬下的乳(和諧)頭出,還在慢慢流出的血,一樣都是閃閃發亮。只不過淚水晶瑩,而血液渾濁。一個純淨,另一個骯髒。
武大猛然間想到,真正的神,不應該接受鮮血作爲祭品,因爲這祭品當中含有太多的不純粹的東西。人們可以爲很多東西流血,爲了殺戮,爲了保護,爲了正義或是邪惡,甚至女人每個月即便沒什麼事,也會流出一點血液。但那血液無疑是最爲骯髒的,怎麼可能作爲神的祭品出現呢?
真正的神,應該用眼淚作爲祭品。而最好的,最純粹的眼淚,應該是絕望的淚水。當人絕望的時候,是不會顧得上擦的吧,只有這樣的眼淚,神才最樂意接受。作爲新世界的神,武大琢磨只有自己能夠接受這樣的饋贈。
不然的話,現在就試試吧。就拿眼前的這個女人開刀。武大興奮的搓了搓手。
“你知道爲什麼感覺不到嗎?這是我作爲神賜給你的榮光。很快你受傷的部分就會癒合,甚至那被咬掉的乳(和諧)頭也會重新的長出來。我還記得那東西的味道,下午的時候我還品嚐過,那麼醇香的東西,沒有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武大微微的搖着頭。
“那就是說……”那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大:“我可以活下去了是嗎?我的身體會恢復完整,這一切都會想噩夢一樣的過去是嗎?不,不,這一切肯定都是夢,一定是留下劈柴的小廝講故事嚇唬我們的緣故,我纔會做這種恐怖的夢。我現在只要睡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吧。”那女人的精神有些恍惚,渾身都是血跡的微笑看上去真是有一份獨有的詭異的魅力。
“如果這是夢。”武大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好像在享受信徒的膜拜一般:“這就是最美麗的夢,一個屬於神的夢。你見過神嗎?只是在故事裡才聽說過吧,如果真的有神,真的有一個可以裁決一切的神,他可以把一切按照他的思想進行改造和規整,世界又怎麼會如此的混亂?不管他代表的是正義還是邪惡。現在,女人,你這個曾經的婊子,最爲下賤的妓女,被千百人騎過幹過插過的賤種,通過你自己的努力,獲得了追隨我的資格。你將追隨着新世界唯一的神,去見證只有神才能擁有和創造的神奇。”武大伸出了一隻手,做出邀請的樣子。他在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種真摯的笑容。武大相信,在看完了滿屋的血腥之後,那女人一定會對這笑容感覺到親切無比,她一定會控制不住心中的軟弱,也伸出手來接受自己的邀請。
她不可能拒絕神的邀請,沒有人可以。
果然那女人開始動容,她的嘴脣輕微的抖動着,她一定是想說一些感謝神的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吧,一定是這樣的。武大見過在廟裡燒香拜佛的年輕女人,她們在燒香的時候也是這樣唸唸有詞,嘴裡輕聲的抖動。武大不止一次的想要聽清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卻總也靠近不了。那抖動的嘴脣成爲了武大心目中最美麗的東西,潘金蓮從來沒有帶給過他這種神秘,但武大今天看到了。而且這抖動嘴脣的禱告,肯定是給自己的。
這也是神應該擁有的供奉!武大把自己的手更向女人的方向伸了一點,他把表情也做的更加的篤定。是的,表情有時候比語言還要生動。因爲說出的話代表着一種承諾,而神不可以撒謊。
但是,做出的表情可不一定。神的表情中所蘊含的意思,凡人怎麼會懂呢?神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是不會顧及到凡人的感受的。
終於,那女人禁不住武大伸出手的誘惑,一步邁出,向武大奔來。但武大距離牀仍有些距離,那女人站在牀邊拼命的伸自己的手,還是差一點點才能夠得到武大。她的眼睛裡流露出的那種渴望,真是讓人心醉。
武大被這種眼神所打動,他往那女人的方向微微的走了一步,讓那女人可以抓到自己的手。那女人看到武大的動作後,再不停留,猛的把武大的手抓了起來,好像攥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武大能夠感覺到她手指的那種力度,如同鋼條一樣勒在武大的手上,這娘們手上的勁還挺大。
那手指中傳來的,除了屬於生命和希望的一點點溫暖外,還有那帶有恐懼和怯懦的冰冷和顫抖。
武大看着那女人的眼睛,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應該是對她最好的鼓勵吧。然後輕微的把手往自己的懷裡拉,示意那女人從牀上下來。此時的牀上已經浸透了鮮血,那女人每一腳踩下去,牀單的小孔裡都會泛起一些血泡,以及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名狀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是無數生靈最爲絕望的呼喊,也好像是對於他們心中的神,最爲歇斯底里的膜拜。
那女人站在牀邊的雙腳終於開始動了,她緩緩的彎下腰,邁出腳,好像要從牀上邁下來。那牀上實在是太髒,武大能明顯看出那女人不想坐在牀上。
是的,武大想。如果那女人坐在牀上,那個供人乾的洞,一定會浸泡在血液當中,說不定還會吸去很多的血,這女人也會感覺到很噁心吧,但她可曾想到,牀上的血,就是來自於她自己,還有剛剛跟她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她們剛纔抱得那麼緊,沒有噁心只有親密,把最爲美麗的胸擠在一起,可是現在,當對方的和自己的血流了出來,她甚至不願意把那最爲骯髒的供百人插千人乾的洞,觸碰一下來自於殉難者體內的血液。
這些愚妄的人們啊,她們彼此之間哪有什麼愛憐,有的只是僞裝在善良下的殺戮和殘忍,以及彼此間那深深的厭惡。而這些愚妄的人們,她們的本能也不斷的在驗證着神的言論:血是骯髒的,血甚至比那污穢的洞更加的骯髒。
那麼接下來,神需要驗證,眼淚是純潔的,絕望的眼淚是最爲純潔的。武大一想到馬上就要品嚐到最爲純潔和純粹的祭品,就禁不住的舔了舔嘴脣。
就在那女人馬上要邁出下牀一步的時候,武大突然胳膊用力,捏住那女人的手往下一拉。這拉的幅度不大,但是非常突然。剛剛經歷完生死搏鬥,此時有些精神恍惚的女人正在全神貫注的下牀,哪裡能反應的過來這個。於是馬上失去了平衡,從牀上跌落了下來,摔在了地面上的血泊裡。
她落在地面上濺起的鮮血噴到了武大身上,武大厭惡的抖了抖衣服。
那女人迅速的從精神恍惚的狀態中退了出來,在地上一翻身站了起來。雖然她的動作很快,但是無法避免的,血水仍舊污染了她的全身。甚至她那如同蒜瓣般的腳趾,也浸沒在血液當中,只剩下那被血污染的不再白皙的腳背和小腿,仍然如同青蔥一般的立着。
那女人神情慌亂,很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她神色忐忑的望向武大,而武大,給了她一個肯定的表情,確切的說,是一個笑臉。
這女人慌亂的神情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主人,我們現在離開嗎?我可不可以穿一件衣服。”
武大微微的點了點頭。果然是下賤的胚子,居然沒等自己說就自認奴隸。是了,剛纔自己曾經說過,決鬥的勝利者將成爲神的奴隸,這小娘們進入角色還很快嘛。如果她的身子清白,不是這種骯髒的妓女,又是這般的懂事的話,也許,真的讓她成爲神的奴隸也不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一邊聽劉林的報賬,一邊讓她舔(和諧)我下面的東西,把那活兒全都含進去,這樣那枯燥的報賬也會顯得有趣一些。武大暢快的想。
但是很可惜,你只是個妓女。而且還是沒有乳(和諧)頭的妓女,我看到你,只會感覺到噁心。不知道這樣讓人作嘔的軀體上,能否能凝結出那最爲純淨的絕望之淚呢?武大越發的好奇。
那女人打開了房間的櫃子,櫃子裡擺放着一些衣物。那櫃子並沒有在爭鬥當中被打破,所以裡面的衣服仍舊光鮮。女人把衣服穿好,看的出來她很想把自己打扮的體面,慢慢的在穿着褻衣,甚至軀體上的傷口把將褻衣染紅後,她還會不厭其煩的再換一件。直到那傷口出血不再那麼多,褻衣上的血斑只會是淡淡一塊的時候,她才停止了動作。然後是褲子,外衣。她的頭髮是散亂的,她試圖將頭髮重新的梳理,但梳妝檯的鏡子已經被血潑灑的幾乎看不見人影,而那梳子也跌落在血泊之中,女人看了一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至於鞋襪,她並沒有尋找。武大並不知道是因爲這房間裡沒有,還是那女人已經習慣了這樣赤腳的泡在血裡,而忘記了這能夠保護那蒜瓣一樣腳趾的東西。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那女人終於穿好了自己的衣衫,走到了武大的近前:“主人,我們可以走了。奴隸已經穿好了。”
“你的鞋呢?你準備赤腳跟我離開?”武大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不是我的房間,沒有我的鞋。她們都是纏足的,而我沒有,所以她們的鞋子我穿不上。也許就是因爲我沒纏足吧,我才能活到最後,成爲主人的奴隸。”女人敘述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恐懼,反而有一些得意。
這種得意是建立在五個人的死亡基礎上的,同一個房間裡的五個人都死了,只有她能夠活下去,雖然未來將是可以預見的如同狗一樣的活下去,但對於一個生活不如狗的妓女來說,又有什麼能比那更糟的呢?又有什麼能比得上活下去,這種誘惑呢?
“原來如此。”武大點了點頭,他聽說過纏足這種東西,都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子才這樣做的,不過有錢人家的女孩子怎麼會到這種地方,這個世道真是說不好。如此看來這不纏足的女子,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會不會,潘金蓮也沒有纏足,她難道是什麼窮苦人家?別逗了,她以前的生活是那麼的錦衣玉食。
不過武大突然想到,潘金蓮對於少女時代生活的形容,雖然在過去聽來是遙不可及和紙醉金迷的,但是對比自己當上桂花樓東家後的生活,似乎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原來真正的有錢人生活不過如此嘛,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有錢人,享受着最爲富貴的人生。
武大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門口,往外伸了下手,示意那女人可以出去。這充滿了濃烈血腥味道的房間,好似地獄一般的血腥和恐懼,當那女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武大清楚的從她的側臉上看到的是希望的神采,那是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然後,在那女人擡起腿邁過門檻的一瞬間,她的腳似乎已經有一部分越了過去,因爲從她的腳尖上滴落了一滴鮮血,那血落在了門檻外面。然而女人臉上的希望表情也突然間發生了定格。武大輕輕的蹦了起來,一手扶住那女人的下巴,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打在了她的後腦上,如同砸碎核桃般的一聲脆響,那女人的身體癱軟了下去。
武大聽武松說過,如果能一擊打中敵人的後腦,那他就會死去。只不過這種死亡前的瞬間,死者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只不過死者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做任何的活動,那隻能癱軟倒下去,在之後的幾個眨眼的時間內,徹底的死去。
那女人的身體並沒有倒想門外,而是仰面的倒向了門內,因爲武大刻意的託了一下她的下巴。她臨死也沒能賣出這個地獄,或許說,邁出了那麼一點點,當然了,這也是因爲她沒有纏足的緣故,纏足的女人腳是沒有那麼長的,如果這個女人還會說話,她也會因爲這個而得意吧。
然後,武大看到,那仰臥在血泊中的女人的臉上,被鮮血所污染,只有在她左眼的眼眶出,還是潔淨的。從那裡,緩緩的滲出一滴眼淚。
這就是絕望的淚水,武大有些興奮。他爬到她的屍體上,伸出舌頭,輕輕的把這滴寶貴的淚水舔進了嘴裡,長久的回味,這屬於神的,最爲純粹的祭品。
然後武大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血液,那些血液把他的衣服也弄的有些骯髒,不過這都不要緊的,作爲有錢人,會到桂花樓之後,就能換一身最好的綾羅綢緞。更重要的是,武大知道,他就是無可比擬的新世界的神,因爲他已經享用了比其他神更爲純粹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