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我以前還怪陸啓彬不夠浪漫,不夠體貼的話,那麼他這次真的給我了一個驚喜,素素說,這次的一切都是他準備的。
說實話,我心裡其實是很得意的,畢竟他肯這樣爲我花心思,我自然是感動的,甚至覺得,他是不是也是喜歡我的,不然,沒有必要這樣費心思。
我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媽的受難日,當時我媽已經和我爸離了婚,她生下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
若是她沒有離開我那該多好,就算不能和我怕一起過生日,也可以嘗一嘗這蛋糕,媽媽從來沒有吃過蛋糕,若是她在的話,該多好。
“有心事?”陸啓彬突然問道。
我沒想到他也沒有睡覺
。
“沒有!”我頭轉向他搖了搖頭,不想告訴他是因爲想起了我媽。
其實,我很想回去看看她,可是一直沒有那個勇氣再去看一眼她長埋地下的地方。
“那睡覺吧!”陸啓彬看我不怎麼願意說的樣子,過了一會悶悶的開口。
我閉上眼睛,今天過生日的畫面和我媽的笑顏,交叉在我腦海裡出現着。
夢裡面我一會笑一會哭的,眼看着我媽離我越來越遠,我就拼命的追,拼命的追,可是她還是離我而去。
我從夢中驚醒,陸啓彬已經穿好了衣服,像是在等我的樣子。
我快速的洗漱下,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手裡提着行李,正奇怪,他這是要帶我去哪。
他沒有開他的保時捷,換了路虎,讓司機老馬開着。
“去哪?”我問他。
但他靠在車子後背上眯着眼睛,沒有說話。
這就是我不明白他的地方,昨天晚上剛給我過生日送驚喜,這會又恢復以前的樣子了,所以,這就是我不明白他的地方。
車子大概走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我越覺得這是去我家的方向。
我心裡一陣竊喜,看陸啓彬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老馬的車技真的是沒話說,很是平穩,我也沒有什麼不適。
過了一會,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事靠在陸啓彬懷裡的。
他表情很是自然,因爲有老馬在,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正是秋天,收穫的季節,沿途都是快要成熟的玉米。
我想說謝謝,可是又覺得說謝謝顯得太過客氣,他爲我做的這些說一句謝謝不足以表達,倒顯得我小氣了
。
我家鄉是典型的江南小鎮,說實話,不比烏江那些地方差,可是因爲交通不太方便,所以一直比較偏僻,沒有什麼大的收入,倒是有一兩家小的服裝作坊,是替縣裡的服裝廠代工的,鎮上好多人都是在那裡做工,工資也低的很,大多數家庭的日子都過得很一般。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快兩點了。
這個時節的瓜果是最多了,所以,一路上都能看到農家提着籃子在街上賣。
鎮上沒有什麼好的酒店,倒是還不如住家裡,當時接我媽走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而且,我媽下葬的時候回來過,那時候我收拾過一次,所以,還是可以湊合着住的。
這是陸啓彬第一次來我家,我是有些忐忑,很怕他會嫌棄,倒是沒想到,他很鎮定的樣子。
我把房間收拾了一下,我和陸啓彬住我以前的房間,老馬住我媽的房間。
怕他不習慣,我特意到鎮上的超市買了新的牀單,買了一條春秋被。
買菜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看了眼那家糧油店,沒想到竟然是關着的,我雖有些奇怪,還是走開了。
我們鎮上也有小的餐館,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去吃早餐的多,既然回來了,還是在家吃的比較好。
我到廚房裡把所有的鍋碗都洗了一遍,這次開始做飯。
很簡單,四菜一湯,糖醋魚,酸辣土豆絲,手撕包菜,木耳炒肉,再加上一個紫菜蝦皮湯。
都是比較家常的菜,等我做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
幸好中午的時候,在服務區吃了自助餐,不然,要真是熬到這個時候,真會餓死掉。
我們三個人把這些菜消滅的乾乾淨淨。
我媽的墳離這裡不是很遠,所以吃完飯,我收拾完了之後,想去和我媽說會話
。
我提着水果和紙錢,我下午就買好的,本是想明天去的,可是還是安奈不住,就現在去吧!
正好,陸啓彬和老馬都去休息了。
我擺供品的時候才發現,我媽的墳地應該是有人來祭拜過,是誰呢?
我有些奇怪,這個鎮上,我也沒什麼親人了,姨在省城,不可能會是她,難道?我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我跪在我媽墳前,沒有哭,我知道,她一定不喜歡我哭。
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可是,現在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一個人在這裡坐着,看着天色漸漸的變暗,我覺得我媽這一生特別的可憐,孤零零的,而我,也一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像媽媽那樣的陪伴着我,雖然陸啓彬做這一切讓我很開心,很感動,可是,我知道,他不會陪着我一輩子的。
人有時候總是這樣,患得患失。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邊,到處一片明亮,鄉下的月色似乎真的要比城裡美上許多,只是我現在卻沒有心思來欣賞這些。
我坐在這裡,到處都能聞到瓜果蔬菜成熟的香氣。
在夜晚來墳地,別人可能會覺得陰森森的害怕,我一向膽小,可此刻竟然一點都不怕。
那裡面的人是我媽呀,她怎麼會害我。
田地裡很安靜,夜風吹來的時候,傳出的玉米葉子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音。
我打了個冷戰,陸啓彬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身邊的,我竟然沒有發覺,他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剛想還給他,他用手捏着我的手腕:“當心着涼,我是男人!”
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沉默的並排坐着。
陸啓彬一向是不怎麼愛說話的,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