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你可以帶走,人類留下。”一語定音,而且是沒得商量的餘地。
凌依若爲難地看了一眼那些已經看到鬼魂真面目想逃,卻被仇鬼影臨時用靈力困住的那些人,有些猶豫,這確實是比較好的辦法,如仇鬼影說的一樣,反正救了也許也是個死,可是——她還是做不來。
“那我也沒辦法了。”凌依若右手擡高,火苗跳躍:“出招吧!”
鬼王砍過來,凌依若果然打不過他,一劍刺進下腹,凌依若滲然一笑,眼睛盯着鬼王伸手握住劍身,緩緩抽出來,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樣,她殺不到鬼王,但鬼王也傷不了她,那傷口隨着劍的抽出迅速癒合,一絲痕跡也無。
瞪了她半晌,大概看出勝負不定,加上天快亮了,鬼王不想再耽擱,哼了一聲慢慢滲進了地下,其他鬼魂面面相覷,最後也跟着消失了。
落到地面,凌依若捏着被血染紅的衣服哭笑不得:“你說我受這麼重的傷,怎麼沒死?”
仇鬼影湊過來聞了聞:“靠,還真是血啊,我以爲你丫演戲潑的墨水吶。”
懶得理他,凌依若用靈力烘乾衣服,尤其是褲腳:“那劍可真是前進後出的,我哪來這道行演技。”
“哎~反正嘛,你沒事就好了,這血多流點也好,經常換換血,身體更健康。”仇鬼影一貫的白癡笑臉。
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凌依若狠狠握了握拳:“要不要我也讓你健康一下?”
仇鬼影摸摸腦袋:“不用了,我身體比你健康,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鍛鍊。”
烘乾衣服,凌依若回頭朝已經被那些鬼魂嚇得膽顫心驚的人點點頭:“你們安全了,不過可能中了蠱,天一亮蠱寨裡的人會回來,他們會給你們解的。”
避了他們的千恩萬謝,凌依若有些倦了:“走吧!”
仇鬼影一把拉住她:“這邊。”看他的方向,不但不是離開黑蠱寨,倒像是往更深處走。
有些奇怪,凌依若皺了皺眉,揮開他的手:“怎麼了?”
“我之前在這裡晃悠的時候,發現只有這一片,一個鬼魂也沒有。”仇鬼影徑直往前走:“而且也沒有任何阻礙。”
沒有阻礙?凌依若也好奇了,這黑蠱寨四周都有結界,裡面也是機關重重,爲什麼只有這一片沒有呢?
穿過竹林,便是一個小山坡,而且還挺眼熟,凌依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們那天跟蹤那條狗卻被結界阻擋的那個山坡麼!
仇鬼影顯然也注意到了,臉色一變:“我倒沒往這方面想,那時風挺大,我只有點奇怪,就走了。”
“去看看。”凌依若跟着他一塊靠近山坡。
“嗚——”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本以爲這地上沒人了的仇鬼影被嚇了一跳,與凌依若對視一眼,瞄向地上。
仇鬼影的腳,剛剛好踩在一道紅線內。
“這是界線麼?”仇鬼影壓低聲音:“怎麼之前沒看見?”
“不知道。”凌依若彎腰查看一番:“普通的硃砂。”
詭異。硃砂經過這麼大的雨,怎麼可能沒被沖掉?而且這麼明顯一條紅線,他們不可能沒看到,而且,這號角會是誰吹的呢?既然這裡有人把守,是不是小田還沒死?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心頭,凌依若冷靜地壓低聲音:“你呆在這裡別動,吸引注意力,我去看看是誰在吹號角。”
仇鬼影沒吭聲,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壓下身形,凌依若隱身,繞過紅線,轉到山坡側面。真糟糕,她低咒一聲,號角聲響起的角落剛好被大片樹枝擋住了。
微微皺眉,她用靈力飛起來,越過紅線。
剛過紅線,號角聲就變了,與之前那悠長的號角聲不同,這回的號角聲短促而尖銳,彷彿在傳遞什麼信息。
它是在示警,得出這個結論,凌依若再不顧其他,縱身一躍。
“抓到了!”凌依若輕叫,手下的觸感溫軟柔膩,將他翻過來,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驚叫一聲:“夏靜?”
手下的女孩正是夏靜,她緊閉着眼睛,手依然緊緊握着號角,凌依若將她拉起來,剛站立,她立刻舉起號角遞到嘴邊。
“嗚——”
凌依若正準備奪了她的號角,仇鬼影阻止了她:“別。”一個手刀劈下去,夏靜應聲倒地。
查看一番,凌依若沒發現異常,仇鬼影彎腰看着她:“是先帶她出去,還是繼續看?”
“繼續。”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不簡單,也難得有機會這樣查探。
“好。”仇鬼影一把拉起夏靜背在背上指着地下:“只是揹着她就只能走了,這邊草被壓倒了,她應該是從這裡走出來的。”
凌依若摘了片葉子看了看,若有所思:“那我們沿着這裡去看看吧!”腳下卻毫不猶豫地走了另一面,扯着仇鬼影跟上。
仇鬼影正有些奇怪地準備說她走錯了,看着她嚴肅的表情,還是閉了嘴,這些人,怎麼都盡喜歡打啞謎。
走在最前面,凌依若順手撥開擋路的樹枝,轉了個彎,就有淡淡的腐臭味傳了過來,凌依若眉一皺,順着氣味徑直尋了過去。
樹木蔥鬱,點點光線照在地上,越走便越黑暗,越走也越陰森,凌依若本想點火照下路,藉着光線看清樹邊的一堆白色的物體後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堆的白色人骨積在樹根,好像是按什麼圖形排列的,骨頭連接處還能看到些許殘留的組織……凌依若忍住噁心,撥開樹枝。
樹枝掩映下,是一條用屍體鋪成的路,有的已經只剩枯骨,有的還纔剛剛開始腐爛,鮮血染紅整條路,徑直通往一個漆黑的山洞,光線在山洞裡消失了。
看了看這路兩旁,竟然是荊棘纏繞着將這條屍骨路掩蓋,如果不是看到那白骨,他們不可能找得到。
“看這樣子,這路只能一人通過,我揹着她過不去。”仇鬼影湊過頭來神情自然地笑。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給他,凌依若冷冷地掃了他背上的夏靜一眼,輕聲道:“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太危險了,你用靈力託着她,我們帶她進去。”
他的意思是讓她和夏靜一塊在外面等……仇鬼影看了她一眼,正準備問什麼,卻看到凌依若輕輕朝他搖了搖頭,他心一凜,好像明白了什麼,嘻嘻哈哈地笑:“好啊,讓她打頭陣,沒準裡面的死人以爲她也是死的,我們就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