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將軍去了不久,在湯文和趙將軍並不歡快的喝酒中,推門而入。
“來來。”楊將軍熱情伸手向後說道,“來費雷同志,看看你剛回國時碰到的救命恩人。”
湯文放下酒碗,順着楊將軍的手勢看去。
“費雷!”
待看清來人的時候,湯文眼球一縮,緊接着興奮的騙腿下炕,趿拉着鞋就伸出了手說道:“又見到你了,費雷同志。”
“你是……”
長相沒有大變化的費雷愣了下,揮手讓身後兩個腰別短槍的戰士停步,關上門的同時,詫異的看着湯文,顯然沒有認出湯文來。
“哈哈!費雷同志,我是赤山虎,在你剛從蘇聯回來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
“噢……”
費雷厚厚的眼鏡片遮擋的眼睛虛了下,顯然想起了赤山虎是何許人了。他愣了下,下意識的退了半步,隨之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變幻間,換上了笑臉伸手握住湯文的手感激的說道:“終於又見到你了,上次還真的要感謝你們呢,要不很危險的。”
“哈哈!舉手之勞,都是打鬼子,不用謝不用謝……”
湯文難得的虛僞客套着。
“來來……費雷同志,一起喝一杯。”
趙將軍拿起個空碗倒上了半碗酒,坐在那裡邀請到。
“上炕上炕……”
楊將軍熱情的讓着,幾人氣氛“融洽”的坐在了炕桌前。
推杯換盞期間,湯文才知道了費雷的身份。
費雷在去年安全抵達南滿後,輾轉去了關內,跟南京留守的黨.委取得了聯繫,在封凍前趕到了南滿。並在齊齊哈爾被奪回後,隨着南滿的隊伍趕到了齊齊哈爾。
他現在的身份是中央下派的調查組的主任。
席間,費雷眼鏡片後面的眼睛不停的偷偷掃描着湯文,試圖記住這個曾經滿臉油彩,威脅過自己的傢伙,同時。腦海裡也盤繞着湯文,赤山虎倒地是何人的推斷。
只是他並不知道,楊將軍再晚到一兩分鐘,他現在就是屍體了,將會躺在他那個審訊用的辦公室裡,其他幾個幹事將一樣,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湯文虛與委蛇的推杯換盞,心裡已經怒火熊熊。
剛纔近衛進來用手勢暗語告訴他,他之前派來教駕駛卡車和坦克的戰士因爲都是東北軍的老兵。在這裡難免見到以前一起在小張手底下當兵的老鄉或者戰友,今天,趙將軍手底下的幾個東北軍老兵請示之後,一個連長挑頭,他們在軍營里弄了點簡單的酒菜聚一聚,算是爲即將返回哈爾濱的老鄉、戰友送行。
正在熱鬧的時候,幾個調查組的推門進來,並用槍壓着那名連長離開了。讓宴席瞬間被攪散。
幾個先遣軍的戰士不明白爲何,而另幾個抗聯戰士卻一臉的憤怒和無奈。默默的大口喝酒,氣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
經過詢問,那幾個抗聯戰士才說出了實情。
原來,這些調查組帶走的人都是去做調查,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審訊。一旦被調查組的人帶走。就沒再見到回來,後來有人傳言,這些人都被秘密槍斃了。而他們的長官,趙將軍卻也投鼠忌器,似乎拿這些調查組沒有辦法。並要求配合調查。
幾個先遣軍的戰士急了,可他們不敢亂來,別說進不去審訊用的那個獨院吧,就算進去,他們也不能掏出手槍惹出亂子。這是有嚴令的,除非在軍營裡受到了威脅,否則不幹自己的事情,在軍營裡一律不能管。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一名先遣軍的戰士突然想起下午的時候看到了湯隊長的近衛。帶着瞄準鏡的半自動倒不是標誌,而是他們都攜帶着***和半自動。
這種待遇只有湯文的近衛有,在先遣軍裡有***的戰士到是有幾百,不過,有***了就不會再攜帶半自動,就只有近衛是兩種槍都帶着,並有一把駁殼槍。
“老龐,你快去找找,沒準隊長來了呢,要不郭子連長恐怕……”
老龐沒有猶豫,在同伴提醒後,他噌的站起,快速直奔趙將軍的警衛連。
因他們的軍裝就是招牌,所以,警衛連的戰士告訴他,先遣軍的確來人了,正在裡院喝酒。
於是,他在警衛連的戰士帶路的情況下,見到了近衛,並彙報了情況。
近衛在得到湯文的首肯,可以秘密潛入擊斃那些審訊的人的時候,兩個近衛跟着那名戰士離開了酒宴還沒散的營房,並潛入了費雷審訊用的那個獨院。要不是楊將軍到的快,他們就要摸掉門口站崗的,進入屋裡殺戮了。
湯文對於調查組和蘇俄返回的幹部那是絕不接受,也絕不手軟,雖然有點偏激,可那些調查組實在是沒有活着的理由,他們殺害了太多的好人,太多的抗日中堅力量,爲的只是要扶持他們的人,掌握部隊,並顛覆領導方向,轉頭投入蘇俄的懷抱。
好在楊將軍及時到了,並且他跟費雷還相當的熟識,將費雷邀請到宴席這裡的同時,讓警衛員把那個連長押進了禁閉室,等明天再處理。
有費雷在場,酒席的氣氛雖然表面很熱鬧,但大家都能感覺到彼此的虛套,於是,不足二十分鐘,費雷就起身告辭了。
在費雷進來後不久,近衛找了個理由也向湯文做了彙報。在費雷離開後,湯文放下酒碗說道:“趙將軍,湯某那裡的電話班業務不熟練,缺少專業的人員,你能不能借個給我,幫我培訓幾個技術骨幹。”
“行……”
趙將軍剛開口就被湯文打斷,湯文自顧自的接着說道:“我知道郭林連長現在就是你們的電話連連長,就他怎麼樣?”
趙將軍和楊將軍在湯文話音落下的一刻,都錯愕了下,相互看了眼。
看到倆人遲疑,湯文緊接着說道:“趙將軍不會不捨得吧?放心。我只是借用,會還你的,哈哈!”
趙將軍在楊將軍的眼睛裡看到了跟他同樣吃驚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逝。他們都吃驚,這不會是巧合,郭林被調查組帶走顯然不會有好事。可費雷才離開。這期間就沒有任何人走漏郭林的消息,而湯文點名要郭林,他倆都不相信湯文的電話班真的缺人才。
“行!明天我就讓郭連長到 湯將軍那裡報到。”
看到趙將軍痛快的答應了,湯文笑了笑說道:“湯某雖然不是趙將軍的手下,不過也明白費雷主任和他的的那些幹事對於趙將軍部隊的重要,你看他走到哪才帶着兩個警衛員,這太不安全,我建議趙將軍派上警衛連貼身保護費雷同志的安全,這樣纔不至於讓這些珍貴的人才受到損傷。您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
“這……”
趙將軍和楊將軍對視中名錶了對方的心意。湯文已經知道了費雷的行爲,而且要郭林也是顯然知道了郭林被調查組“請走”了。
楊將軍更是震驚,他還記着湯文說的那句話,如果讓他知道費雷將斯大林整風那一套帶回中國,帶回抗日隊伍裡,他將會殺掉費雷。
此時,楊將軍再想起那一幕的時候,心理已經不再那麼牴觸。雖然程斌的死讓他耿耿於懷,但湯文的大義和抗戰的決心他看到了。他也從派來的這些教官身上看到了紀律嚴明。最關鍵的是,費雷真的秘密帶走並槍斃了很多的骨幹,理由無外乎出身不乾淨,平時犯過小錯誤等一些拿不上臺面的理由。
楊將軍明白所有一切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湯將軍,費雷同志是上面派下來的。目前只有他跟上面能夠聯繫,我們也是隻能配合……”
“哦……”
湯文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說道:“楊將軍,我這裡有份情報稱,今年六月左右,有一支叫紅軍的隊伍將在甘孜集結。十月左右將會在甘肅會寧和將臺堡駐紮,他們那裡缺少電臺,缺少大功率的電臺,缺少乾電池和發電設備,缺錢,缺槍,再加上要秘密行軍,所以跟外界失去聯繫很久了……”
“什麼?你是說……”
楊將軍和趙將軍自然知道紅軍是誰的隊伍了,他們更吃驚的是湯文說出的這兩個地點,和他們那裡缺少電臺和乾電池,這不是說,那兩個地點可以找到中.央嗎?
大吃一驚之餘,楊將軍率先問道:“湯文將軍,你說的這兩個集結地點準確嗎?”
“根據情報,時間上或許會早點晚點,地點應該不會錯。”湯文自然不會告訴楊將軍這是歷史的軌跡,這是即將發生,目前來看不可逆轉的事情。
“甘孜……”
倆人震驚的互視着。
甘孜他們知龗道,那是荒涼之地,要從這裡趕去將至少三個月,或者更長時間,也就是說,在六月份肯定能夠趕到甘孜。
“噢對了。”湯文沒理會倆人失態的沉默,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我有個生意朋友在甘孜和會寧都有產業,他做的就是物資的生意,因爲那裡交通不便,所以,他也經營電臺的生意,他那裡有乾電池和手搖發電機,價格據說也不高,楊將軍和趙將軍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將他介紹給你們認識。”
“電臺生意……”
老楊和老趙已經無法淡定。湯文不經意說出的這個信息太重要了,他們已經跟上面失去聯繫很久了,所有指令都是省委下達,就算費雷到來,那也是他自己有電臺,保持着跟上面單線聯繫,而從湯文的話語裡他們已經聽出,紅軍跟外界失去聯繫很久了,那費雷…… 湯文見倆人又沉默了,他也沒介意,回手在炕梢拽過揹包,在裡面翻找了下,找出一張紙來,看着楊將軍倆人說道:“不知道兩位將軍可否願意認識我這位朋友?”
“願意!”
倆人從沉思中醒轉,異口同聲的說道。
“太好了!”
湯文興奮的說道:“我這裡脫不開身,我還欠我那朋友一筆錢,既然二位將軍有意去甘孜和會寧,正好幫我把錢給我朋友捎去,就是取錢麻煩了點,不知道二位將軍可否願意幫個小忙?”
“還錢?”
倆人再度互視,沒搞明白湯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都明白一點,以湯文謀定後動的性格,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事,只是猜不透用意罷了。
“對,就是還錢。只是要去天津的花旗銀行去取,而且運送上也存在麻煩,不知道二位將軍口否怕麻煩?”
沒等湯文再說,趙將軍接口說道:“湯將軍,這件事情包我們身上了,只是不知道要攜帶多少錢去甘孜?”
“也不多,大約千萬銀元的黃金吧,要是怕麻煩,趙將軍可以直接提取黃金,要是不怕麻煩,可以兌換一部分銀元,畢竟那裡金銀的兌換並不方便。”
輕鬆的說着,湯文將手裡的那方石頭印章和紙張遞給了趙將軍。
“千萬……”
趙楊二人今晚已經忘記了這是第幾次吃驚了。龐大的錢數面前,他們又如何淡定?震驚之餘他們忽然有種感覺,湯文說的這麼隨意,而且提醒可以兌換一些銀元,避免到了荒涼的地方黃金流通不便,這怎麼都跟還錢不搭邊,似乎……
倆人深深的吸了口氣,趙將軍將寫着賬號和密碼的紙和印章遞給楊將軍,開口說道:“我和老楊合力辦此事,不會讓湯將軍失望的。”
“哈哈!那就有勞二位將軍了,湯某這裡就先謝謝了。”
湯文大笑着端起酒碗說道:“爲了感謝二位將軍鼎力,湯某先乾爲敬……”
其實,倆人猜測的貼譜,這筆錢是湯文在佳木斯那個維持會長王子衍處得到的,只是一直沒用上而已。而這筆錢,他早就打算送到蘇區,只是一直脫不開身。他不管自己到來會有什麼作用,他還是想做點事情,畢竟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很難從跟上抹殺那種親情。
而有了老楊的幫忙,他就可以完成這個心願了。
只是湯文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發展讓他跟自己的心願背道而馳,而且越走越遠,難以回頭。
同志們說真的,你們討厭費雷,還有是那幾個從蘇聯過來。阻礙中國革命的那些狗東西嗎?那些都是什麼,那些骨子裡就認爲自己不是中國人。而且還是自私自利的。沒有正常的道德原則。虛僞之至的小人。贊同的都給我點個大讚贊啊。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