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不過冬季,即使日曆上早已註明了“立春”兩個暖洋洋的不起眼的小字,A市的空氣裡依然有着讓人毛孔緊縮的一種無形的東西,呼吸中隱隱也能看到霧氣。天邊的陽光不知被誰打敗,始終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光熱。好吧,我說的誇張了些,也許只有我纔會這樣認爲的吧。
其實我只是要顯示一下,我 莫湘依,以超乎常人的耐寒力,八百座高山打不動的,蹬着短褲和幾乎能看見肉的絲襪屹立在這羣縮頭縮腦的人羣中,我感覺旁邊那些個什麼人,在我面前都是一隻只病怏怏的雞。而我,無疑是這一羣人中的那個鶴立雞羣的一位,是一隻孤傲的……烏雞。即使心在黑,讓人們看到的始終是白色的光鮮外衣;即使再冷,讓“病雞”們看到的始終是精神四射的亮眼的自己。這是習慣,我吃了屁一樣的習慣。就像我一直都羨慕或者說是喜歡沐曉婷那樣的人,而表現出來的卻是輕蔑,侮辱,冷眼相看……因爲什麼,只是因爲,他得到了何曾。恨她入骨誇張了些,現在我該慶幸的是,幾次單打獨鬥,我都是勝了的,可是她的救兵實在是我的勁敵,你該想到的,是的,是何曾那個殺千刀的,殺千刀的讓我這隻高傲的烏雞死纏爛打了他三年。那是哪次的,不知是因爲什麼狗屁大小的事,我湊近沐曉婷的耳邊,像一對親密的,同性戀一樣(起碼看起來是這樣)說了一句至今我都引以爲傲的話,當時我跟她說話,尤其是聲音很小的說,總是滲人心骨的,“做作,也是要有資本的不是?”只是付出的代價還是亙古不變的九陰白骨爪以及何曾大師自創的九陰骨灰眼,這該是我獨家擁有的吧。猶記得當時我依然不畏“強權”,冒着他**發射機般的眸子,冒着只有我能感受到的沐曉婷利劍般的鳳眼,冒着當時和現在一樣的寒風,裝作氣定神閒的樣子,噔噔噔離開了,從此,我便離開了,不僅離開何曾,更離開了C大,離開了蔥蔥歲月,離開了安定神閒……當然並不是因爲他,當時的莫湘依誰都無法打敗她,無論誰。即使是我自戀的想法也好。
好吧,我又跑題了。這些什麼的都是過去,像趙薇那部電影一樣,祭奠我終將逝去的青春,即使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女主角。OK,我要說的是現在,沒錯,是現在!
“莫總,公司財務部有幾筆賬無法確定到底……去哪了”
“多少?”
“……三百…萬。”
我知道這是一場隨時會輸的戰役,我更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可是這場仗,我只能在事發後再出手,我能力真的有限,說白了,就是無能。我曾經,哦不,包括現在,是多麼不願看到這兩個字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事實如此,好在只有我自己知道,至少我這麼認爲。
“開會!”我想路西涵知道我的意思。
路西涵戰兢兢的走出辦公室,門虛掩着,這麼多年,換了無數的助理,好像也只有路西涵能瞭解我有多麼懶(連關門開門這些小事都懶得做),我也訝異於她的細心,說真的,我對她一直冷冰冰的,而她對我的悉心照顧,我都清一色的認爲這都歸功於我的個人魅力,大學的閨蜜曾經說了唯一半句令我滿意的人話“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又漂亮又能幹,新世紀的未來需要你!我的“錢”途需要你!!”(最後一句請自動忽略)
在我正在自己的個人魅力中遨遊的時候,被路西涵叫回了神。這時的我已經坐在了會議室裡,我整了整思緒,說:“想必公司的情況大家都瞭解了吧,今天召集您們幾位元老,是想共同討論一下解決方案,你們有什麼看法?”
“莫總,爲今之計,首先要查出始作俑者,至於方案嘛……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慶幸的是,消息還沒有走漏出去,跟我們合作的商家暫時還不會撤資。”悠悠的吐出這麼多廢話的是公司元老之一,也是之首。舉手投足間不難看出他的修養,額頭上布着點點皺紋。說話中帶着老成…和算計。我費這麼多筆墨描述這個糟老頭,應該不難看出我的用意吧。如果你想到了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那麼,我就賞個臉給你個一百分。
“裁員吧。”我的聲音很輕,但我相信他們聽到了,而且聽的很清楚,從他們交頭接耳的動作中也可以發現。
“裁員的確是個補救公司的方法,只是杯水車薪啊,總監以下的員工根本掙不了幾個錢”韓姓老頭看似很傷感的曰。
“韓老,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這次的裁員不僅要裁掉在底層吃乾飯的或者沒能力的,更要裁掉高層的……”我故意轉動了下眼珠,邪勾了下嘴角。他們幾位聰明人總算聽懂了我的意思。
除了“首領”韓慶淡定的坐着,露出氣定神閒的秦檜班的笑容外,其他幾位明顯方寸大亂。而我同樣氣定神閒,我想我露出的應該是秦檜他媽的笑容吧。我就是這樣,即使內心再沒把握,表面上永遠做的那麼華麗精彩,幾乎可以騙過我自己了。
“裁員?我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的打下這片江山,豈是你說裁就能裁的?年輕人,做事要留後路。”聽起來我想是沒有實際權力的皇帝,而他,分明就是趙高。(爲什麼都是太監?)可惜我不是收人控制的秦二世。
“韓老,我想您們也該回去頤養天年了吧。商界需要的永遠是有才幹的這年輕人,與其被逼位,不如趁早下臺”
“呵,既然如此,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我老了,這莫氏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在想,他可以這麼輕鬆的“退位”無疑又給我設了什麼陷阱等着我。只是陷阱恐怕我是想條也跳不進去了。就在韓老頭說完話沒多久他就迎來了新的命運,自找的命運。
“你好,韓先生,您與一起私吞案有關,有人像我們投訴了你,並且握有充足的證據,您被逮捕了。”秦檜也有死的時候,只是21世紀,秦檜他媽比秦檜死得晚一點。他怨恨的眼神實在讓我得意,我一直都在享受勝利的感覺。只是我想,用不了幾天,我會在一個人身上嚐到挫敗的滋味,只是我依然會做到高傲嘿,別想了,怎麼可能是何曾,我們早在三年前就沒再見過面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