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桃花開在一個西餐派對上。
我不滿地對嬴風說:“爲什麼相親一定要選擇在飯局上, 一點也不浪漫。”
嬴風說:“飯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很多東西。”
他又說:“而且,與其說這叫相親,倒不如說是……”
我看着他:“是什麼?”
他淡淡扯脣:“今天的西餐派對上, 單身男人不少, 你看上誰了, 先告訴我, 我會安排你們接下來的單獨相處。然後, 就看你的手段了。”
我瞭然的哦了一聲:“敢情是變態的點妃宴。”
可是到了派對我開始失望,單身男人確實多,但是單身女人也不少。而且大多比我耀眼。
還有, 都沒有帥哥。
嬴風一進入派對廳,就被一羣美麗的花蝴蝶圍着, 於是忽然單身男人大半‘閒置’了下來。我看了半天, 終於覺得一個男人還算合格, 於是奕奕然走了過去,他正在服務檯等着自己的食物。
“小姐需要些什麼?”服務員問我。
我還沒有開口, 那男人熱絡地解釋:“聽說你是嬴太子的表妹?嚐嚐這裡的牛排吧,味道很不錯。”
我笑說:“好啊!”
“你要幾分熟的?我去幫你點。”
我想了想,“全熟。”
男人忽然凝眉:“全熟?”只一瞬,他又笑開,轉身去了。
我卻因爲牛排幾分熟事件, 對他少了幾分好感。兩個人的生活差異似乎太大了。我對自己搖搖頭, 趁男人去點牛排的功夫, 悄悄閃人了。
已經是中午, 我又實在不習慣西餐, 索性偷偷溜出派對,在門口打量着四周哪裡有中國菜。
一輛勞斯萊斯在我面前停下, 露出MACY的笑臉。他對我吹了吹口哨:
“嗨,美女,又見面了。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我欣然點頭,拉開車門:“好啊!這附近哪裡有——”
話沒說完,我卻發現車裡還坐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是安奈維斯,嬴風的前妻。真人比屏幕上的優雅,紅潤的臉色,絲毫看不出緋聞報紙上那麼狼狽。她脣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很疏離,整個人看起來拒人千里。
我好尷尬地吞了吞口水,那女人看着我,很快別開了眼睛,似乎我就是一個陌生人般。
“我還是自己走吧,”我對MACY說了句,趕緊遠離幾步。MACY晦澀地對我笑笑,吹着口哨滑上了車窗。我看着勞斯萊斯遠去,彆扭得慌。
又一輛商務車停在我的面前。
是那個叫陳朗的男人。
我和他並不熟,可是當一個人影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我毅然決然坐上了他的車。
開往中國餐館的路上,陳朗問:“黎小姐和CZM的總裁熟識嗎?”
我只笑了笑,沒有回他。
剛剛那一瞬,幾輛小車整齊停在那個西餐派對門口,最後下車的那個男人,是姐夫。還是那冰山般的樣子,冷冽逼人。
我忽然覺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吃飯的時候,我明顯心不在焉。陳朗嘖嘖說:“不知道黎小姐到底是什麼人,不僅認識嬴太子,還認識CZM的總裁,真是令人驚訝。”
“CZM很出名?”我只知道姐夫的服裝市場在中國風生水起。沒有想到意大利也有一點名氣。
陳朗由衷地欽佩:“CZM對於中國來說,是一種服裝界的前沿代名詞,可是在意大利或者說整個歐洲,那卻是頂級建築的代言。你只要往富人區一站,到處可以看到標有CZM的建築。只是CZM的總裁太難以接近,能與其深交的寥寥無幾。”
姐夫在中國也有操控着不小的建築行業,只是我以爲那是一個小小的分支而已,不管怎麼說,聽別人如此敬佩我的姐夫,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得意。而且,如果姐夫的主要產業是在歐洲的話,他來這裡就不奇怪了,我沒有必要太自作多情吧!心裡微微鬆氣。
“對了,我還不知道黎小姐的名字。”
“黎晚桐。”
卻不是我回答的。循聲看過去,嬴風居然款款行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而他的身後,姐夫不緊不慢地跟着,再後面,就是那個少年副總。我下意識地往少年副總身後看,卻是一羣西裝革履的陌生人,想必是姐夫的跟班了。可惜,那個花哨的靜靜小姐沒有纏着少年副總。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陳朗也站了起來。
嬴風睨了陳朗一眼,眼底有着一絲微微的寒意。
“嬴風。”我不自在地走到他面前,悄悄看了一眼姐夫。他孤傲而立,玉樹臨風,宛若神祗。
嬴風沒說話,姐夫卻笑了,那笑很淺,卻溶解了他臉上的寒冰:“桐桐,見到我,也不打聲招呼。”
我訥訥喊:“那個,姐夫,你怎麼來歐洲了。”
一聲姐夫出口,少年副總似乎有些驚訝,一邊的陳朗也微微顫了顫。
姐夫說:“我來歐洲辦點事,順便看看你。”他開始認真打量我,臉上帶着點落寞,“你瘦了。”
我低聲說:“我在減肥。姐夫,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和嬴風要回去了呢。”
姐夫掃了一眼嬴風:“老打擾風,也不是辦法。”
嬴風說:“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不是說有東西要交給她?”
姐夫怔了怔,將一個小盒子遞給我:“你姐姐叫我帶給你的禮物。自己在外面,注意身體。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找我。我會在歐洲呆不少時間。”
我接了,低哦了一聲。
嬴風拉起我的手:“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我和姐夫擦身而過,姐夫只伸手虛攔一下,又覺不妥,側身讓開。我回頭,姐夫靜靜地站着,竟很養眼。見我看他,他給我一個淺淺的笑,陽光進駐冰山,分外吸引人。
一上車,嬴風這邊態度就不大好了。
“狼來了,以後少出門。”他說。
我試探着:“你說陳朗是色狼?”
嬴風道:“他頂多是一隻灰鼠。倒是你姐夫,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我笑笑:“有風在,他什麼主意也打不起來。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不爲別的,就爲……”
就爲,我長得像你的小藤……
我不說下去了,打開了姐夫交給我的盒子。裡面是一隻雕成玫瑰狀的鑽石,很大,很漂亮。 我驚歎一聲,姐姐竟然送這麼貴的東西給我!
“是同心鑽。”嬴風看了一眼,“又叫做城池美人,鑽石裡的極品。你姐姐怕沒這個財力送你這個東西。這樣一顆,可以抵一座城市了。”
我拿着鑽石的手顫了顫。
嬴風說:“既然都收了,就拿回去玩幾天吧。玩膩了交給我去拍賣,再把錢打你姐夫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