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你這月發了多少錢？”
老父親淳樸善良，也沒有那麼多花花道道，直接就開門見山，自家人說自家話。
水笙停頓了一兩秒，很快就說道：“發了一萬二。”
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了，水笙跟在衛玠身邊久了，總歸是有了一些自保意識。
老父親聽到閨女的話，很快就追問道：“這月怎麼這麼低？”
水笙不知道怎麼回答，勉強的說道：“前些時候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我們老闆很容易發脾氣，而且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不怎麼需要別人幫忙了，我又啥都不會，上次做錯事情就被罵了，扣了工資。”
上次在衛玠的命令下，水笙和家裡人說了工資的事情。
當時不僅是說了這月工資會少很多，還說了另外一件事情。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水笙的心中越來越害怕。
很快，老父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記得上次你還說了什麼五百萬的事情……”
水笙沉默了。
五百萬的事情是衛玠逼着她說的。
當時，水笙和家裡人說了衛玠的壞話，說衛玠五百萬包養了另外那個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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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是假的，水笙在說完之後也沒有當回事。
但現在，水笙意識到了衛玠早就看穿了一切，早就站在自己需要仰望的地方，在冷風之中，淡淡的目視着前方。
水笙緩緩的說道：“那是老闆的事情，我現在就好好工作，剩下還兩年半的時間，而且第一年的工資也早就發了，老闆對我不薄了。”
老父親很快就說道：“閨女，你弟弟和你說了買房子的事情吧，這兩年大家手裡都緊，等過了這兩年就好了。”
“到時候你弟弟成家立業，你妹妹也大學畢業，咱們家就舒坦了。”
水笙說道：“買房子的事情和我說了，但我現在實在是變不出錢來，我弟他現在是不是真的戒賭了？”
水笙感覺有些麻煩，她現在很在意這個事情，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欠錢了。
“不欠了，家裡的事情你不用管。”老父親說了讓水笙不用管。
聽到父親的話，水笙放心了許多。
只要不欠錢了就沒有問題，就算是買房子，也不是太難。
自己還能再爭一年多的工資，這就是接近三十萬，再加上弟弟和他媳婦一年掙個三四萬，剩下的就算是借點錢也不是大問題。
而且知心聊這邊的企業待遇也不錯，自己就算是不能領衛玠那裡的高薪工資了，也可以在這裡賺點錢。
老闆他……應該是會同意吧？
水笙有些不自信了，畢竟那個老闆有些時候真的是很不近人情。
“嗯，這樣就好，你們看着點小宇，趕緊把婚事張羅了吧。”水笙還是覺得弟弟成家立業之後，才能安穩下來。
二十一歲已經不小了，不管城裡和法律是咋規定的，在鄉鎮裡應該結婚就是結婚，不在乎什麼法律。
老父親很快就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情，你弟弟他說了，人家要省城裡的房子才肯結婚，我問了人，省城裡的房子也不貴，一套下來也就七八十萬。”
水笙聽到這個數字，自己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感覺房子好的話，確實是可以接受。
自己和老闆說一說，提前預支工資，應該可以湊夠首付的錢。
嗯……應該。
水笙可以想象到衛玠的臉色，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也會說很多難聽的話。
老父親那邊很快說道：“閨女，現在咱家就你每月有穩定的收入，你是老大，底下弟弟妹妹都看着你啊。”
這話讓水笙有些難堪，這個老大一點都不好當。
“我想想辦法吧，我們老闆不好說話，我看能不能把工資預支出來一點，湊夠十萬應該沒問題，你們再借點錢，咱們湊過首付的就可以。”
水笙已經算是答應了下來，答應給弟弟買房。
自己買房子的話，到時候房產證上的名字也是自己，到時候還錢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只是在水笙說話之後，老父親那邊迅速說道：“不是出首付，你弟弟還要結婚，你們老闆不是對你很好嗎？你找他借點錢試試。”
找衛玠借錢……
水笙皺起了眉頭，貌似衛玠沒有借錢給別人過，至少他不清楚有這種事情。
不過很多銀行都願意借錢給衛玠，但衛玠並不領情。
不論是那些投資他的人，還是那些願意借錢給他的人，衛玠都很討厭。
唯一例外的就是楊素然一家了，不過那算是雪中送炭吧。
“不行啊，我們老闆……”水笙皺着眉頭說道：“你不知道，我那老闆脾氣太大了，特別難說話，還經常罵人。”
講道理，衛玠已經很少罵人了。
老父親非常的着急，他着急這個女兒非要他把話說明白了。
“別人就不捱罵嗎？你怎麼就不好好學學別人！”老父親數落着女兒。
水笙聽到這話，就無語的說道：“都一樣，雖然確實是比我少了很多，不過我們老闆對她的態度也不算好，比我好一點點。”
講道理，衛玠一開始對譚心月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只是最近一兩個月裡，因爲譚心月的一些表現失去了耐心而已。
水笙看待事物的論點，就是最近一陣子，而不是從始至終的整個過程。
儘管是經常訓斥這兩人，但工資從來沒少給過，也沒有讓兩人做什麼不願意的事情，只是在這兩人犯錯或者是廢話的時候才制止。
老父親此時很着急，很着急。
“現在咱家正是缺錢的時候，別人能掙五百萬，你每月只能拿一萬，你就不能爭點氣？”
水笙沉默了，她不傻，只是因爲剛纔說話的是她爹，所以纔沒有去想一些事情。
此時她爹說的這麼明白，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裡面的意思？
水笙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早就賣了，要不然你以爲你家高中都沒有畢業的閨女，哪能掙一月一萬的工資？”
“別人比我漂亮，比我有錢，比我有氣質，比我有學歷，聰明，是有錢人家的女人，還會醫術，拿着那錢我心裡服氣！”
水笙越說越委屈，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躲進被窩裡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