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呲!”
可怕的撕裂聲音與飛濺的鮮血塞滿了陳澤的視網膜以及耳膜,他嘴巴張得大大的,雙腿不自覺地開始發抖起來。
就在之前,他左手邊,第三個鐵樁上被捆縛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就在那個裝置一發力之後,脆弱的下頜被裝置帶來的巨大力量給直接撕開。
女人失去了嘴巴幾乎無法發出慘叫,只剩下鮮血噴濺的聲音,還有喉嚨裡嗬嗬的氣體被鮮血堵住,兩者相撞的聲音。
“天啊!”
“我的上帝,不要這麼對我。”
被嚇傻了的其他幾個人在回過神來之後,鬼哭狼嚎、屁滾尿流地喊着,因爲太過於恐懼,尿騷味甚至還有翔的味道都飄了起來。但陳澤也顧不上這些,他只是在差點一片空白的腦袋裡,迴盪着一句話——我要不要放棄右手……
“你當剛強壯膽!你當剛強壯膽!”
陳澤的右手邊的那個穿着美帝警服的黑人女性,她有着肥大的肚子,身上的藍色警服也許是太緊身,把她腹部的脂肪勒得褶皺層疊。此時,她一邊說着這句話,一邊用哭喪的臉龐,閉着眼睛、顫抖着手地伸向眼前的一個瓶子。
這個瓶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至少,裡面盛放着強酸並不能腐蝕它,而在透明的強酸與瓶子的最下方,大家能夠看到一把鑰匙。
……陳澤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被某個似乎是模仿《電鋸驚魂》的賤人給抓來了。在這裡,一個鐵套罩住了他的頭顱,在嘴巴上這個鐵罩子分叉,一旦鐵罩子發力,他的下頜就會和剛剛那個女人一樣,被直接掰開……
這是最殘酷的刑罰,想想看,當你的下巴被直接拽走,卻一下子不死……這是多大的痛苦……
剛剛被拽走下巴的那個女人,現在身體在抽搐,她還沒死,還在忍受着難以想象的疼痛。陳澤聽說過,雍正年間,有一個被腰斬的犯人一時半會沒死,在地上用手指蘸血,寫了七個慘字,雍正聽到之後大爲震動,廢除了腰斬酷刑……估計那也是相似的痛苦吧。
但最可怕的是,這個東西就套在他的頭上,而解開這個東西的辦法,是用手伸到那個有強酸的瓶子裡,從下面拿出鑰匙,打開這個頭上的裝置,例如現在身邊的這個女人……
“啊啊……啊……你……你當剛強壯膽!……”陳澤右手邊的黑人女子,此時發出不成聲線的慘叫,在難聞的味道以及彷彿烤肉被烤得滋滋作響的聲音之後,她的手總算從強酸之中拿出寶貴的鑰匙。但是,她伸進強酸裡的那隻右手,現在幾乎只剩下森森白骨,一些鮮紅色的肉還有一點點掛在手骨上,這一幕讓所有人頭皮發麻,黑人女子強忍着眩暈打開了自己的頭罩,然後抱着右手慘叫着摔倒在地上。
有了這樣一個目標,被抓過來面臨這種生死抉擇的,除去被拿掉下頜的一個、以及剛剛被廢掉右手的一個之外,還剩下包括陳澤在內的五個人。此時這五個人中間有的在吐,腥臭和血腥,還有強酸溶蝕血肉的味道一起撲面而來,讓人幾欲暈厥。
這時候,他們眼前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界七八十年代出產的老式電視機裡,雪花閃了一秒鐘,畫面重組,露出一個帶着白色面具,白色面具上塗上着了幾圈紅色油彩的人……
“親愛的,可愛的,可憐的獵物們!你們還有一分鐘時間,聽着,是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們將沒有機會,就好好體會一下下巴與身體分離的美妙滋味吧!”
陳澤看着這個樣子頭皮發麻,心中陷入了最深刻的絕望——這就是《電鋸驚魂》裡豎鋸的打扮,如假包換……他居然真的被豎鋸抓來了。
他的心中只剩下恐慌,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爲什麼他瞬間出現在這個狗日的地方?他不過只是剛剛大學畢業,吃畢業飯喝醉了,跑出去撒個尿麼,爲什麼突然就昏迷,醒過來就被豎鋸抓過來了?
最關鍵的是……手伸入強酸中……那到底得有多疼?而且這注定自己這隻手就廢了……但是如果不伸進去拿出鑰匙,自己會死的!而且是下巴被拽掉,只能活活等着失血死去的那麼恐怖的死法!
“求求你,放過我們~!”
看到電視機裡的豎鋸,陳澤身邊的一箇中年白人,拼命地呼救着:“求求你了,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獵物,好好享受選擇吧!選擇,總是帶有這樣的魅力呢!再見了獵物們。”豎鋸卻根本沒有理會,不知道這是因爲單向交流他那邊聽不到,還是乾脆不想回答。
雪花再次佈滿電視機屏幕,豎鋸已經消失。
“天哪……爲什麼你要那麼做,爲什麼……”中年白人失去了希望,在喃喃自語,他害怕做這樣的選擇,因爲無論如何都是痛徹心扉。
“蜘蛛俠,快來救我們吧,求你了!鋼鐵俠,閃電俠,哪怕是蝙蝠俠誰都可以,好嗎……”陳澤右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黑人大聲地喊着。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但陳澤聽到這個依然忍不住差點噴他一口老血,你能不能想點靠譜的。
但是……他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個四十多歲的黑人,這個年紀的人不會太幼稚的,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失去理智,再聯繫上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可怕的地方,一種奇怪的想法出現在了陳澤的腦海中——勞資不會是穿越了吧?
其他人穿越,雖然開頭都要說別人穿越是王侯將相,他穿越是廢柴這種說多了爛臭了的話,問題是,他們一時間內廢柴但總歸要崛起。但陳澤呢……就算讓他穿越回去和滿清阿哥們攪基,也比穿到《電鋸驚魂》的世界要好得多……你麻痹的,這是人呆的地方嗎?
這樣的想法也就是抱怨,對不是夢境的事實毫無幫助。現在,陳澤要面臨的首要事情就是抉擇,他要抉擇用右手伸入強酸,或者抉擇幾十秒鐘之後被撕開下頜在疼痛中死去。
電視機在雪花之後變成了倒計時,他們還剩下51秒的時間……
他好幾次伸出顫抖的右手想要去拿鑰匙,但想到那個黑人女警只剩下一些鮮紅色嫩肉掛在白森森骨頭上的情景就不自覺地退縮了。
可是……時間越來越少……
“呃啊!”慘叫傳來,原來是那個中年白人總算忍不住恐懼,也拿到了鑰匙,時間只剩下最後的20秒……
“……只要我還能活下來,只要我有機會,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啊!”
陳澤咬着牙,總算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在做出選擇之前,他大聲地用自己家鄉方言罵着這句話。周圍的人們漢語都聽不懂,更別提是這種更加晦澀的吳儂軟語。陳澤一橫心,用最快的速度伸出自己的右手從強酸裡掏出了那個鑰匙。
也是很熟悉的滋滋聲,彷彿烤肉……
他用最快的速度伸進去,拿出來……可是。
“呃啊!”
陳澤感覺到這種疼痛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疼痛得他渾身抽搐,疼痛讓他忘掉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想要立刻死去,他甚至不敢看自己的右手就把鑰匙交到了左手上——狡猾的豎鋸特地把這個瓶子設定在只能用右手伸進去的角度,所以現在陳澤想要活下來,只能用右手把鑰匙交到左手。
然後,他摸索着打開了鎖頭,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頭罩,捆縛着他手腳和身子的鋼圈也同時打開。疼痛讓陳澤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蜷縮身體,汗水好像洗澡水一樣渾身流淌,他現在說不出話,甚至發不出慘叫,只剩下疼、疼、疼。
電視機裡的倒計時還有14秒鐘,但是,咔嚓的機械聲音和呲呲的身體撕裂聲一起傳來,這個裝置居然提前啓動!
於是,真正逃出了這個裝置的只剩下黑人女警,中年白人和陳澤。
剩下的四個人,此時都在絕望的慘痛之中,等待死亡冷冰冰地降臨。
“恭喜,獵物們!恭喜你們活下來了。”令人噁心而絕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但這會兒,汗如雨下的陳澤幾個人根本沒時間看他,只聽他自顧自地說:“聽別人說話可是要看着他的眼睛纔夠禮貌,爲了懲罰你們的無理,我決定給你們增加一點玩具。”
說完這句話,陳澤他們突然感覺到,身體下面的地面居然在轟轟隆隆中運動了起來,他們好像被傳送帶傳送向前,到了前方,傳送帶暫停,咔嚓一聲,他們看到,地面瞬間被打開,下面插滿了一把把尖端向上的刀子……
“所以,獵物們……請你們看看你們的眼前,這裡有一個電鋸,嗯,普通情況下它是用來在木牀上切開木頭,但我現在需要用這把電鋸,切開你們還剩下的左手,嗯,從無名指和中指中間開始切,如果你們中間,有一個人沒有用電鋸切開左手切到手腕上的話,下面就會全部打開,然後你們都會享受到被刀尖戳死的快感!所以,選擇吧!我記得我說過,選擇總是帶有魅力的!你們還有六分鐘的選擇時間,請抓緊時間!”
聽到這裡,兩個人都絕望了,本來有了一線希望,但現在又要面臨最殘酷的選擇……
用電鋸從中指和無名指連接之處開始鋸,鋸到手腕……這是連想一下都會讓人渾身顫抖的東西。
陳澤只是勉強過六級的英語,因爲豎鋸的語速很快,他在大腦裡過了一遍他的話,仔細想想才大致明白意思。
“噩夢,求求你快點醒來吧。”中年白人涕泗橫流,嗚嗚地哭出聲來:“求你了,讓我醒過來吧。”
黑人女警已經呆滯了。
陳澤的手依然疼痛萬分,此時他也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絕望,這個選擇……這個豎鋸,目的就是爲了玩死人。
無法選擇,這無法選擇!
就在這麼一瞬間。
“轟隆!”
劇烈的爆炸音驟然爆開,引擎的轟鳴聲瘋狂響起,一團黑影從外面衝了進來。在兩個輪子特別大的摩托車上,一個帶着面具,全身籠罩在黑色袍子裡的人駕駛着古怪的摩托,一個漂移之後停了下來。
看着這熟悉的裝扮,陳澤的腦子再次陷入了空白。
……“臥槽!真的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