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當初呂府外圍,蕭沐雨同白眉溫老一戰,亦或同泓君老祖那驚天動地的廝殺,即便是死傷千萬,可梵蒂城依舊是人來往去摩肩擦踵!
佩蘭日,五月初五!這一日註定與衆不同!
茶肆、酒樓無不議論紛紛,甚至於大街小巷,人潮涌動,人如洪潮卻有着共同的方向——封禪臺!
這一日是信任君王端木德斯封禪大典之日,能不熱鬧?
“爺姥,快……今日是德斯大帝封禪,晚了就瞧不上熱鬧了!”一名身着麻布的黑黝少年興奮道,像是小公牛,在涌動的人流中不斷艱難前進。
“暮……暮兒啊,慢……慢點,爺姥跟不上了!”那少年身後,一名老者喘着粗氣的擺手,然而,他的叫喊聲在人羣的騷涌中瞬間就被淹沒了。
人羣、瘋狂涌動……
倆名女子,一藍一白,其中一人臉部遮有黑色紗布,黑色到發亮的髮絲如同瀑布般垂於腰間,儘管是被黑色紗布遮擋了大半面容,然而她那露出於外的眼眸,就似一汪秋水,讓人心顫,很難想象,在那樣的秋水眼眸下的面容會是如何傾國傾城。
“小姐,我們來晚一步,那蕭沐雨已身亡了,只是可惜……沒想到那蕭沐雨的修煉速度還真驚人,短短時日,竟然已跨入仙人之境!”藍衣女子峨眉微蹙,語氣很是感嘆甚至於有些惋惜。
“是夠驚人,才短短二十餘年就有那樣造詣,不愧是……”白衣女子聲如風鈴清脆,旋即沉吟的語氣一揚;“雪鳶,不過那蕭沐雨沒死!”
“小姐,你是說,那蕭沐雨沒死……可是?”藍衣女子驚詫於白衣女子自信滿滿的語氣,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小姐,你又如何知道那蕭沐雨沒死,難道小姐你……”藍衣女子迎來白衣女子的恬怪一瞥,忙不迭的用玉手捂住了嘴巴。
“清楚就好,走吧!”白衣女子聲如天籟,叫人聞之似像天際之邊傳來一般,藍衣女子神色一正,緊隨白衣女子左右!要是此刻蕭沐雨在場,定然能夠認出,那倆名女子正是“雪鳶”以及“紫嫣。”
但見人潮依舊涌動,這倆名國色佳人溶於涌動的人羣中,哪怕是豆蔻之年的男子也會側目,可詭異的是——
人羣涌動依舊,似乎並沒發現雪鳶、紫嫣的存在一般。
“霍!”
鼓聲震動,足有千名以上的赤膊大漢同時擂鼓,聲爍震天,即便是遠在百里之外,也能清晰可聞。
“霍霍!”
巨鼓足有半丈高,千面巨鼓擂動,巨大的聲浪,將一切都掩蓋了下去,聲浪如波,聲聲震盪進衆人心中!
人羣,愈發沸騰了!
“嗚……嗚嗚-……”低沉的牛角響徹,宛若遠古牧歌。
在身着紅衣大袍禮侍的陪襯擁簇下,如同臣子擁護君王,中間是一名黑色長袍拖地的“祭祀”,祭祀專於天地溝通!
當然,這一切只是做給凡人看看的把戲,真正的修真者又怎能不清楚,天道的確存在,然,天道之遙根本就觸摸不到,因此,所謂的天道寸在於不存在,幾乎沒什麼關聯。
若說是有天道,那便是“人心。”
黑袍祭祀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卻是叫人聽不清楚,在數以百萬的人羣矚目下,黑袍祭祀像是賣弄的更加起勁了……
“少主,端木德斯還未到!”侯峻的聲音,在呂不韋腦海中響起,後者顧盼間,神色陰沉。
“端木德斯,搞什麼?難不成還以爲能躲避過去不成?”呂不韋清冷道。
“少主!”
白眉溫老一襲黑衣,他的眼神始終是那樣鋒利,讓人望而生畏,別人不知,實際上,這是虎蛟的本性;“離着午時三刻,祭奠儀式還有四個時辰,不急,料想他端木德斯也不敢不來!”
“嗯!”呂不韋點點頭,旋即低沉道;“溫老,一切是否已經準備妥當,我可不想,在大典上出什麼亂子!”……
“少主,但可放心!”白眉溫老話不多,但他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充滿了無比自信,連帶着呂不韋微有不安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等待!
午時三刻!端木德斯上位,也就等同於他呂不韋上位,數百年都等待下來了,也不着急這一時半刻!
呂不韋位於閣樓廊檐,雙手指尖不斷彈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原本是他最值得高興的日子,心中卻總是隱隱有些不安。
穆王府內!
“小貝!”穆茜兒忐忑不安的望着貝德斯,貝德斯滿臉的陰沉,叫人不得不擔心,而穆茜兒更是清楚,貝德斯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糟糕。
“茜兒,我沒事!”
貝德斯的眼神蒼茫中不存在任何一個人的身影;“穆王爺,登基大典快到了吧?”
“午時三刻,離現在還有倆個時辰!”穆子嶽乾淨利索的回答。
“嗯!”
貝德斯只是冷冷一哼。
“今天怎麼?”穆茜兒很是困惑的眼神環視,傳音穆子嶽;“爹,呂不韋讓小貝上位,分明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女兒怕……”她擔憂了的瞥了眼貝德斯。
“茜兒,放心,爹不會讓三殿下出事!”穆子嶽肯定的語氣,讓穆茜兒更是困惑了,不由的將視線又轉向了蒼天白鶴。
“小茜放心,小貝是三弟,小佛爺我不會讓他丟掉一根汗毛!”蒼天白鶴倒是簡單,迎上穆茜兒的困惑眼神,直接傳音了。
“嗯!”穆茜兒微微頷首!
怪!
今天衆人的表現貌似都太不尋常了,處處透着怪異,一種風雨欲來山滿樓的蕭瑟感無形中在瀰漫擴散。
“爹爹、小蒼的語氣,好像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擔心小貝,而且今日是小貝登基大典,爹竟穿着一襲勁裝?”穆茜兒心中狐疑萬千。
即便她遲鈍也感到了不對勁,更何況,穆茜兒雖算不上七竅玲瓏,大智若愚,卻也並不愚笨。
……
“少主,已過了倆個時辰,離午時三刻已不足倆個時辰!”侯峻的聲音明顯焦急了起來,對着呂不韋說道。
同樣的,不但是白眉溫老,即便是處事不驚的呂不韋,別看他表面上鎮定無比,可是他心中那不詳的預感卻是越發強烈!
似乎,不安感已同血液溶爲一體!
“溫老,大典之事果真一切妥當?”呂不韋眉宇間籠罩着一片愁緒看着白眉溫老!
“少主這是怎麼了?”
白眉溫老有些嘀咕,在他心中,呂不韋可是一直榮辱不驚,什麼時候看到他這樣不安過;“不對啊!即使當初蕭沐雨殺上呂府,也沒見過少主這樣愁眉樣子,怎麼現在大典在即,行商天下的遠大理想已是觸手可及,怎麼少主他又突然變得很是焦躁!”……
焦躁!
白眉溫老在倆個時辰前,就已察覺到了呂不韋的不安!
隨着時間流逝,短短倆個時辰,呂不韋表現出的焦躁越發強烈,甚至於,讓原本信心滿滿的白眉溫老都不由被牽動的內心有幾分不安。
“少主大可放心,爲防萬一,我蛟龍一族已來這大典十之有八,即便是那蒼天白鶴、青鸞來了也討不得好去!”
白眉溫老自信道;“並且,丹玄宗、南疆蠱獸門等也派來了長老,更有大小不一數十個修真宗派已經在場,少主一切大可安心!”……
“對!”
白眉溫老自信的語氣並不是無的放矢,同樣也感染了呂不韋;“蛟龍一族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加上溫老的存在,即便是蒼天白鶴貿然出擊,也是難以討得好處去,更何況,還有幾十個宗派的力量,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蕭沐雨得勢時,管中窺豹就能發現貝德斯婚嫁日的時候,是多麼風光無限,而現在,那些原本準備依附蕭沐雨的宗派,大多已投靠向了他……呂不韋!
“嗚!嗚嗚!”
低沉而悠遠遙長的號角聲響徹天空,隨着時間流逝,離着封禪大典已越發接近,密密麻麻的人羣的情緒也更爲激動了起來!
黑袍祭祀朗朗聲響,手中持有玉簡卷集,聲音蒼茫而嘶啞,隨着他一聲朗吟,在其四周足有百米青紅不一,身着骷髏紋飾長袍的男子也齊聲應喝……
“咻!”“咻咻!”“咻咻咻咻……”
或是箭雨疾馳破空聲響,或是墨雲翻滾雷電交加的轟鳴聲,連帶着也分不清是何種尖銳的聲音,各色各樣的聲音交織成了一片!
“譁!”衆人壓抑不住的擡頭遠望。
“看,快看,是修真者!”
“那是坐騎,長毛的那個,長毛像鼠類,怎麼又是金色的?”
“鼠類……不是鼠,你看過那麼大的鼠類,都快趕上我家房子了?”
此起彼伏的喧囂聲,凡人個個驚詫,修真者則是清楚的很,無論是利劍破空,或是雷電轟鳴聲,都是修真者御空飛行發出的聲音,而那些怪異的聲音,自然是修真者的坐騎靈獸嘶吼發出的。
“少主,你看這麼多宗派又來了,至少不下十個!”侯峻興奮道,精光爍爍,來的修真宗派越多,自然是臉上添光。
從來者服飾中,自然不難看出!
除卻個別散修外,其餘的來人都是成羣結隊,服飾統一,聲勢之浩大,隱隱間,竟已能超過貝德斯婚嫁日的時候!
“呂少主,小女子來遲了!”就在這時,一道黑色霧凝實,一名婀娜多姿,金光閃閃,顯得有些狐媚的女子虛浮出現在了上空。
“她,怎麼也來了?”呂不韋葛然站了起來,死死盯着那狐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