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狂舞的銀髮說不出的飄逸,正是歐陽無忌,漫天而下的雪花還沒觸及到他身上便自動緩緩彈開,說不出的詭異。
“總算是要來了!”歐陽無忌喃喃道。
修長的五指張開,朵朵鵝毛大雪便被吸附手心,呈梅花狀。豁然!他眼神一稟,渾身泛起一層銀白光盾,一陣氣流的波動,雪地中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凌霄閣內。
歸雲七老正在款款而談,乾亙子方纔的那番話無疑是給衆人打了一注強心劑,即使是乾元子都不由的神色高昂了幾分。
乾元子的手指很有節奏的彈動着,一下一下,眉宇之間有些神遐,歸雲七老最關注他的毋庸置疑便是乾坤子,乾坤子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盯着他看,但是乾元子神色之間的變化他都盡收眼底。
“乾亙子的話不無道理,倘若若蘭真的能請動劍閣使者,也算是爲我歸雲宗渡過一劫,有貝德斯的加入,或許還真的有那麼一丁點希望,是福是禍就在此一舉了!……”乾元子心中想到。
豁然間!
乾元子毫無徵兆的便將眼神睥睨向乾坤子,卻發現乾坤子正在盯着他上下打量,倆者的眼神在空中進行了一個交集,碰撞。
“不好!”乾坤子心中“咯噔”了下,彷彿做賊被逮個正着般,忙不迭收回眼神,低頭抿一口清茶以掩尷尬。
乾元子眉頭懸起了翻,心中暗道;“好個小兒,待到歸雲宗危機過去,也是時候讓你知道誰纔是正主了!”
頭一昂,看不清乾元子眼神中的神髓;“可惜,他生死不明,命懸一線,仙洞遺蹟也只好再次自己一人獨去了,倘若……!”倒吸一口涼氣,喃喃的話語最終化作了一聲輕嘆。
就在倆人各自神思時,歸雲七老腦海中各自都響起了一道聲音,每個人的神色都泛起了動容。
乾元子喜不盛收道;“好!好!好!無忌總算是感應到天劫來臨了,真是天助我歸雲宗!”
話落,從檀木椅上站將而起,奈是他如若磐石般堅定的心性,幾百年來見慣風風雨雨,此刻也是笑逐顏開。
乾坤子眼神一亮,笑道;“走,去看看!”……
衆人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殿外,歐陽無忌的身影正從白玉石階上緩踏而至,一步一步,步履矯健,沉穩,他畢竟是弟子身份,徒步而行,一是宗規所致,而來也是對於長老們的一種尊重,雖是徒步而行,但很快便已經從底部到了歸雲七老的面前。
歐陽無忌恭敬施禮,鎮定道;“弟子歐陽無忌,拜見掌教,各位長老!”
乾坤子忍不住詢問道;“不必多禮,無忌,你方纔靈識傳音說半月之時四九天劫便要來臨可是真假?”
歐陽無忌頷首回答;“句句屬實,這等事情弟子豈能拿來當做玩笑之談!”
乾坤子眼睛一眯,自嘲笑道;“看我都老糊塗了,說的也是,哈哈!”
乾清子等人都有了笑意,瞧着歐陽無忌的眼神皆是帶有幾分欣賞之色,唯獨乾元子已經從先前的歡喜中回神過來,臉色閃現了絲絲不悅,作爲掌教,原本這話是他問纔是,不想乾坤子又越俎代庖了。
不過不快的神色很快便如流星劃過。
乾元子清清喉嚨,詢問道;“無忌,四九小天劫威力不同尋常,天劫來臨,外人不能相助,否則便會引劫上身,你可準備妥當沒有?”
“弟子積蓄已久,厚積薄發,渡過此次天劫雖不敢說有十足把握,但也有九成九!”歐陽無忌道,他言語之中難掩興奮自傲。
四九小天劫雖然是上天對於修真者的道考驗,兇險無比,但同時也算是一種恩賜,一旦渡劫成功,不但實力大漲,還能凝聚元嬰,元嬰對於修真者而言,無疑是第二次生命,誰不珍惜。
期待已久的天劫遲遲不來,現在確定下來,別看歐陽無忌此刻表面平靜無波,一副鎮定的樣子,內心深處可是波濤洶涌,興奮異常了。
乾元子一捋銀鬚,滿意的點點頭;“嗯!信心可嘉,不過切記不可大意,我歸雲宗他日還要靠你發揚光大,四九天劫畢竟是屬於天威之力,天威不可逆,多少修真同人夭折在天劫之威下,還需準備妥當,確保萬無一失!”
平淡的言語,充盈着慢慢的關切情義,或許這裡頭還寄託了無限的期望,歐陽無忌怎麼聽不出來,瞧着乾元子擔憂的模樣,他心中那自大之情少卻不少。
歐陽無忌雙手空抱於球,滿是感激道;“謝掌教教誨,弟子受教了!”
“哈哈,乾元師兄,屆時我等組成一個陣法,助無忌一臂之力,天劫之威,雖強悍無比,不容小覦,但你我都是過來人,其中一些道道倒是可以口傳心授,憑無忌的心境,要渡過四九天劫恐怕亦不是什麼難事!”久不言語的乾離子顯得很是興奮。
“等無忌天劫一過,成就元嬰,即使是綠袍老祖再次殺上門來,我歸雲宗也有一搏之力了!”乾道子笑的嘴角都彎了。
漫天的雪花狂風,此時此刻衆人倒是感覺到了些許暖意。
乾坤子猶豫的吞吐了下,瞧着歐陽無忌道;“乾元師兄,這次無忌渡劫,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契機,恐怕我歸雲宗很多弟子終其一生,也無緣得見,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也安排他們一睹!”
這個問題可大可無,倘若歐陽無忌能成功渡劫,那倒是一件好事,要是渡劫失敗,鬧得個魂魄俱散,弟子們在場,不但會是一個笑話,恐怕也會讓他們感到心寒。
乾元子思付片刻,瞥了眼歐陽無忌,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滿是自信,微微一沉吟,也就有了答案;“自從碧蟾宮一戰之後,下面的弟子多有言語,人心惶惶,既然當初考覈之時已經許諾,讓他們一觀也好,恰好趁着這事堵住他們悠悠之口,也好讓他們專心修煉!”
乾坤子原本擔心的也就是這個,見到乾元子應允了,也是高興,瞧着歐陽無忌的眼神也是有了異樣。
“掌教!掌教!”
遙遠處,便見一道人影從雪地中狂奔而來,邊跑邊嚷,看起來慌張無比的摸樣,身後留下一大串腳印。
乾元子不由臉色一沉,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還未等那名弟子緩過氣來,便叱喝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名弟子被一聲叱喝,霎時焉了,又感受到衆人都夾帶不悅的眼神掃在他身上,趕忙將頭垂的低低的,嚇得不輕。
“什麼事”乾元子穩穩心神,才壓下了火氣。
那弟子頭一擡,眉目之間又泛起了神采,口齒不清道;“醒了……醒了!”
“什麼醒了?”乾元子的眉頭幾乎都擰到了一塊,如若不是顧忌身份,恐怕這弟子早就不能安好的站着說話了。
那名弟子喘着粗氣,激動道;“蕭沐雨,是蕭沐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