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曲是……”
徐蓮兒的師父微微一愣道：“《高山流水》？失傳的半聖戰曲！”
秦楓笑道：“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能夠認出此曲……”
“沒錯，這正是以戰曲封聖的儒聖伯牙所做的——《高山流水》！”
秦楓一甩衣袖，淡淡說道。
“這一方戰曲營造的世界，山高水長，足以承受儒道至聖和真武至尊的攻擊！”
他驀地一拍手，身邊古琴翻滾落於他的掌中。
只見他劍眉入鞘，冷聲說道：“既然此地再無掛礙，也不需擔心傷到無辜百姓……”
“那麼，下面的這一首戰曲，還請品鑑！”
秦楓左手托起面前古琴，右手從琴面上一拂而過。
“唳！”
琴音一顫，旋即化爲鳳鳴，驚天而起。
一頭熾焰火鳳竟撲扇着翅膀，排雲而上。
頭頂鳳冠，身後三尾，炎炎如熾日。
即便隔着山河大川，所有被引入到戰曲空間內的幽水宮衆人，都感覺到仿若烈陽炙身。
“難道是……這戰曲難道是……”
正當幽水宮中的一些名宿老怪，驚恐萬分的時候……
坐在秦楓身邊的白衣女子，素手纖纖，指尖的樂音卻是驟然一變。
音調從原本《高山流水》般的但求一知己，無慾亦無求之中驀地改弦易轍。
激越而敢於追求愛情的聲調，從面前的樂器上流淌而出。
若是此時有人仔細進前來看，就會發現，她面前的並不是一架古琴。
古琴七絃，她面前的卻是整整五十根樂弦的一架樂器。
如果此時有儒道宿老在這裡，必會發現，姜雨柔鼓動的這一架樂器，正是與琴相對的樂器——瑟。
琴大瑟小，琴昂瑟悲，故琴爲陽，而瑟爲陰。
琴雄瑟雌，所以古人才以琴瑟和絃來形容夫妻和睦。
此時，從姜雨柔的瑟弦之上，一頭鳳冠嬌小，身後兩尾的珍禽亦拍扇翅膀，朝着秦楓的鳳影飛去。
“這是神鳳和神凰……”
“他彈奏的戰曲，居然是千古絕唱——《鳳求凰》！”
話音落下，幽水宮衆人已是大驚失色。
“就是那當年司馬相如和妻子卓文君以一首毀滅十萬妖族大軍的戰曲！”
“快，快退開！”
秦楓卻哪裡會給他們機會！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秦楓輕拍琴首，一語落下，鳳影在先，經天而下，撲扇炎翼朝着下方的幽水宮衆人撞去！
與此同時，姜雨柔玉臂輕擡，鼓瑟時亦清音應道。
“凰兮凰兮從鳳棲，得託孳尾永爲妃。”
清音落下，兩頭熾焰鳳凰瞬間如有了實體，洪荒神獸的威壓遍覆全場，真武至尊之下，竟被這琴瑟合奏的一曲《鳳求凰》直接封鎖了行動。
就在這時，受到秦楓身後的鳳影感染，姜雨柔的身後，一道凰影緩緩升起。
下一秒，鳳與凰盤旋而起，似與上空化爲實體的鳳與凰遙遙相對一般。
驀地飛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一聲鳳鳴之後，姜雨柔的身體一振。
一道鳳紋，一道凰紋連綴而成一行無人能懂的小字，自額前出現，徐徐沒入識海之中！
彷彿那是屬於神明和天道的文字。
天榜入識海！
她的念力強度瞬間暴漲，一念之間，百里之內，山川草木竟是不自覺地微微以同樣的頻次顫抖了起來！
念力覆壓百里……
“這是儒道亞聖的念力強度！”
“這女人在彈奏《鳳求凰》的過程之中，因爲心意跟爲求佳偶，四海尋覓的鳳與凰極其接近而受到了鳳凰的恩澤！”
“直接晉升到了儒道亞聖……誇張，實在是太誇張了！”
此時此刻，原本比秦楓看起來略遜一籌的凰影也變得愈發真實起來。
鳳影凰影結伴，輪迴中天之後，霎那化爲滔天烈焰，仿若熾陽落於凡間！
“轟——隆隆隆！”
層層疊疊的沖天烈焰如一浪高過一浪的驚濤，瞬間吞噬了無數幽水宮的強者，狠狠在地面爆裂開來！
烈焰火海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竟是連《高山流水》創造的戰曲空間都難以承受，出現了粉碎焦灼的痕跡。
就在這時……
“秦楓，這筆帳，老夫記下了！”
只見火海之中，一道帶火的人影驀地騰飛起來，手中一件靈寶狠狠斬在已經被削弱的戰曲空間之上。
空間裂開，露出燕京城景物的瞬間，那人影迅速化爲一抹血色雷光穿梭而出。
看到血色雷光遁走，火海之中哀嚎之聲頓時更甚。
“徐長老，不要拋棄我們啊！”
“徐長老，你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啊！”
“徐——思明，你拋棄我等，不得好死！”
看到幽水宮衆人士氣跌入谷地，不斷地有人被鳳凰真火活活燒死。
秦楓以《鳳求凰》戰曲召喚出來的鳳凰，施展出的鳳凰真火比元陽真火還要可怕，一切凡水都無法澆滅，只有用與它對衝的陰火來熄滅……
倉促之下，除了一些隨身攜帶類似屬性靈寶的武者，真武至尊之下，幾乎無人可以活命。
就算是真武至尊也被燒灼得元氣大傷。
秦楓出其不意，誰也不可能事先帶着這麼一件寶物，防備秦楓的鳳凰真火！
正在這時，秦楓忽地取出一枚寶珠在手中晃了一晃，對着火海中的衆人大聲說道。
“本聖手裡有可以助你們撲滅鳳凰真火的陰火……”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聖也可以爲你們醫治，救下你們一命！”
聽到秦楓居然肯救治他們，幽水宮衆高手先是面面相覷，在確定秦楓不是奚落或是消遣他們之後……
一個個都像撿了救命稻草一般，忍着疼痛連聲稱謝，簡直就要跪下來了。
哪知秦楓擡起手來，輕輕將那枚寶珠遞給身邊的姜雨柔道：“當然了，我秦某人也不是做慈善的……”
“萬一救治了你們，又來與我爲敵，豈不是養虎爲患？”
他接下來的話，就很賤了，若是說在其他時候，甚至是有點欠打了。
“這樣吧，要救命的人，一人發一個心魔大誓吧！”
他側過身來，對姜雨柔笑着說道。
“雨柔，誰先發，先治誰……”
“誰發的心魔大誓越狠，越毒，先給誰治……”
“至於不肯發心魔大誓的，就叫他們活活燒死好了……”
秦楓哪裡還有剛纔半點悲天憫人的神態，壞笑道：“我已經給他們活的機會了，他們自己要作死，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