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聽得這個姓氏，目光登時一變。
“姬姓很稀有？”
楚湘雪抓住這個機會打擊秦楓道：“你問的問題怎麼越來越弱智了？”
“姬這個姓，在散仙界幾乎沒有，你自己難道不知道？”
“這個姓氏連散仙界據說都不多，上溯的話，據說是禁忌的存在……”
“皇族帝胄，當然不會落在我們這樣的下界裡，所以我說這個姓少就是這個原因。”
秦楓聽得這話，只覺得心緒翻涌，但依舊強壓下自己發現兄弟蹤跡的激動。
“寒冰門的來歷，你給我說說！”
楚湘雪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也只得說道：“寒冰門本來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宗門，相當於只是散修互助的組織，只因爲最強者是寒冰老祖，才叫寒冰門。”
“直到後來那老祖收了一個姬姓弟子，這才迅猛地發展了起來。”
“這姬姓弟子不僅天賦驚人，而且身具很多門散仙界都不曾見過的功法，爲人處事也十分有本事……”
“自他入寒冰門十年，宗門已從不入流，直接躋身一流宗門了。”
“他也就成爲了寒冰門後來的掌門。”
“這劍城就是在他繼位掌門之前，寒冰門實力鼎盛時所建的。”
秦楓聽到這裡，心裡幾乎就可以肯定，這個姬姓掌門，肯定就是跟着自己到散仙界來的——姬澄宇。
他急忙追問道：“那這寒冰門可還有什麼有名的強者？”
楚湘雪想了想說道：“倒是也有一些天賦實力還不錯的人，但終究沒有這姬姓掌門來的有名……”
“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大家也都記不住他們了。”
秦楓聽得這個回答，只得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難道說，嵐嵐他們沒有跟姬澄宇在一起？”
“只是姬澄宇單獨拜入了寒冰門？後來爲了祭奠我，建造了這劍城？”
但秦楓憑直覺感覺到，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因爲姬澄宇爲人機敏，在中土時就老成持重，作戰經驗和修煉經驗都異常豐富。
之前聽得楚湘雪說他的隕落直接導致了寒冰門的衰弱，他不禁問道。
“那姬姓掌門是怎麼死的？”
楚湘雪見秦楓這般追問，秀眉不禁顰了起來。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難道你與他沾親帶故？”
秦楓臉上一冷，冷冷說道：“我花了錢，問點問題，你難道還不說？”
“眠月樓就是這樣伺候客人的？”
楚湘雪被秦楓一嗆，只得說道：“這件事情，你要是問了別人，還真不知道……”
“畢竟外面通行的版本，一個說他是被天鶴宗給暗算死的，隨後天鶴宗奪了寒冰門領地的劍城。”
“一個說，他是進度實在太快了，所以走火入魔，急於想要衝擊到散仙九重大圓滿，好憑藉自己的力量飛昇地仙界。”
“結果走火入魔，直接化道，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楚湘雪略有些得意地笑道：“但實際上，這兩個傳聞都不足爲信。”
“我知道，那姬姓掌門實力精進太快，勢力又拓展得太厲害，直接威脅到了其他大宗門的利益。”
“槍打出頭鳥，看起來是在突破時隕落了，其實是各大宗門聯手暗算。”
秦楓聽得這話，長聲問道：“這麼說起來，天鶴宗也確實有份了？”
楚湘雪笑道：“你怕是隻知道一個天鶴宗吧？”
“天鶴宗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二流宗門，以前寒冰門鼎盛的時候，他們在後面給寒冰門提鞋都沒資格。”
“哪裡容得到他們做幕後主使，真正動手的那些大宗門，隨便一個分支宗門就可以滅天鶴宗無數次了。”
楚湘雪得意說道：“要說天鶴宗，不過是寒冰門倒臺後最大的受益者罷了。”
“不過靠着對以前施恩給自己的宗門落井下石，這宗門在散仙界也是很多人都瞧不起的。”
聽得楚湘雪的話，秦楓也是沉吟說道：“原來天鶴宗是這樣一個卑劣的宗門，哼，我還以爲是什麼大宗門，原來不過是沐猴而冠。”
楚湘雪聽得秦楓的話，笑了笑說道：“聽你的口氣，看你出手的氣度，應該是大宗門的人，至少也是一流宗門吧……”
“可爲什麼你卻對此間事情知之甚少？”
秦楓聽得楚湘雪綿裡藏針的話，知她是在打聽自己的底細，乾脆冷笑了起來。
“你若是還想得寸進尺，打聽我的身份消息，那勸你還是死了這一條心吧！”
他故作玄虛，冷聲說道：“上界行事，你若知道了，對你也未必是好事。”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楚湘雪聽得秦楓的話，不禁嗤笑了起來：“你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連地仙界都不知道，還上界行事，你把姑奶奶當三歲小孩騙呢？”
哪知道秦楓冷冷笑道：“地仙界之上，難道就沒有上界了嗎？”
“井底之蛙竟將地仙界作爲上界的終點？”
“那你將吞天帝置於何地？”
楚湘雪聽得秦楓開口就說了“吞天帝”三個字，霎那之間就驚住了。
“你……你是……”
面對楚湘雪那一副驚得要把舌頭吞下去的表情，秦楓冷冷而笑，端起茶几上的茶盅，就自顧自地飲了起來。
他本就是中土世界的大帝，又當過了多年的人族領袖，澠池盟主，統御過億萬大軍，此時此刻，舉手投足之間已是一股上位者久而久之養成的尊貴之感，挾淡淡殺氣，瞬間散發出來。
更兼秦楓一直修煉《吞天神功》，識海里還有吞天一族的血脈詛咒，要想模仿出一些吞天族大能的氣勢，也不是難事。
果然……
楚湘雪一言不發，哆哆嗦嗦地湊了過來，顫抖着手腳就要給秦楓斟茶。
“奴……奴婢，爲，爲，爲上仙斟……斟茶。”
但這花魁也是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做過這等伺候人的活，更兼確實被秦楓嚇得不清，竟是緊張之下，“哐當”一聲把茶盅都打翻了，滾燙的茶水一下子就把她的玉手都給燙紅了。
秦楓卻是故作深沉道：“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退回去吧！”
楚湘雪登時如蒙大赦，規規矩矩地退了回去，侷促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
“難怪他一出手就是純度這麼高的靈晶，還一點都不心疼……”
“偏偏又對散仙界和地仙界的情況一無所知，原來他是上界來人。”
“哎，剛纔我老是與他拌嘴，他該不會是要……是要殺我滅口吧？”
秦楓看到楚湘雪正襟危坐，卻是手也不知道放哪裡，腳也不知道放哪裡，哪裡還有剛纔半點要跟秦楓擡槓鬥狠的模樣。
他便知道，這回是真的震住這丫頭了。
“眠月樓這樣的地方，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我正好，仔仔細細地問她一些關於散仙界的情況……”
秦楓在心內思忖道：“我現在有這重上界來人的身份做掩護，什麼問題就都可以問了。”
“也不必害怕被當作下界飛昇上來的穿越者了。”
秦楓心內打定主意道：“至少也要摸清楚，當年是哪幾個宗門暗算了姬澄宇。”
“暗算我秦楓的兄弟，就一定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他正要發問，忽地聽得房門“吱嘎”一聲被人推了開來，一個水桶腰，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推門進來，一看到坐在秦楓對面的楚湘雪就數落道。
“湘雪，你是要死哦？”
“這個窮光蛋連定金都沒有付，你在他這裡一呆就是這麼久……”
“那麼多客人都在外面等你去見呢！”
楚湘雪聽到鴇母說的這個話，登時嚇得花容失色，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這傢伙是上界大能啊，楚湘雪好不容易纔安撫好了他，這鴇母倒好，直接上來說人家是“窮光蛋”，這不是找死嗎？
“媽媽，您聽我解釋，他是……”
鴇母兩手叉腰，粗聲對秦楓呵斥道：“窮光蛋，不給錢還想跟我們家湘雪說話？”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聽說楚湘雪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房裡，一呆就呆了那麼久，外面的客人們皆是妒火中燒，個個咆哮了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
“你是皮癢了嗎？”
哪裡知道……
秦楓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信手“哐當”一聲將一件東西徑直朝着門口的鴇母扔去。
“你他媽還敢拿東西砸人？”
“現在立刻就從房間裡滾出來，並向母媽賠罪……”
“我舅舅是城主府的總管大人，可不是你得罪得起的！”
可就在這一霎那，所有人驚住了。
因爲秦楓扔的，砸在鴇母腦門上，再落在地上的既不是什麼茶杯碗碟，也不是什麼石頭木頭……
而是一塊靈晶。
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居然是一塊品質極高的靈晶！
“這……這麼純的靈晶？”
一下子這些人都愣住了，剛纔叫囂着要秦楓滾的人，一個個都好像吃了啞藥似的。
鴇母更是喜笑顏開地撿起地上的靈晶，一點都不責怪秦楓砸自己的事情，還賠着笑替他跟楚湘雪把門給關上了。
她顧不得頭上的大包，轉身對衆多客人賠笑道：“各位客官，對不起啊……”
“今天湘雪姑娘被這位客人給包拉！”
門外的客人們此時哪裡還有膽再來胡鬧？
能把這麼高純度的靈晶當石頭砸人，這人得壕到什麼程度啊？
要知道，散仙界裡，沒有足夠的實力，那就是懷璧其罪。
要麼面前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要麼這人的背景深不可測！
爲了一個女人，他們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給賠上。
楚湘雪看到秦楓又扔了一枚極品靈晶出來，更是對他上界來人的身份確信無疑了。
秦楓笑着朝後靠了靠躺椅，繼續問道：“終於沒有人來煩我了！”
“那你給我說說，如今散仙界各大宗門的格局變化，嗯，尤其是這一百年來的！”
楚湘雪此時對秦楓是敬若神明，當即一五一十地說道：“這百年時間。散仙界的大宗門變化還真的是很大呢……”
“一開始，一流宗門有十幾家，後來在寒冰門覆滅之後，很快就出現了巨大的變數。”
“兩個一流宗門在一大批年輕強者的加入之後，陸續崛起，或討伐，或吞併，或拉攏……”
“翻雲覆雨之間將十幾個一流宗門悉數滅掉或吸收，大概也就是三十年時間，二十年前，形成了目前烈陽仙宗和紫武仙府雙雄並立的局面。”
“後來兩個宗門雖然陸續飛昇了許多強者，但底子已經打下了。”
“其下的一流宗門基本都歸附了他們兩家，成爲了附庸宗門，因爲兩大頂級宗門的壓制，也就不值一提了。”
“如今的格局大概就是這樣，上仙。”
秦楓聽得這話，沉吟道：“也就是說，當年暗算寒冰門的那些人，如今都在烈陽仙總和紫武仙府裡了是嗎？”
楚湘雪看到秦楓的目光微微一凜，只覺得自己都不寒而慄，點了點頭道。
“那些原來一流宗門的掌門，應該大多都在兩個頂級宗門中擔任中層。”
秦楓忽地就自言自語，冷聲說道：“如此一來，冤有頭，宅有主，就找這兩個宗門算賬好了。”
“哼，烈陽仙宗，紫武仙府。我記住你們了！”
若是在散仙界裡，有其他人這麼說，一定會被人說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聽得秦楓的話，楚湘雪只覺得殺氣森然，讓人如透徹骨髓一般。
讓人真的覺得，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真的有本事顛覆這兩個散仙界的超級宗門一般。
就在楚湘雪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時候，卻見秦楓又問道：“如今寒冰門的情況如何？”
秦楓可不認爲，他現在一個人就可以直接衝到兩個超級宗門裡大開殺戒。
雖然他有中土世界在《天帝極書》裡，但恢復實力畢竟還需要時間。
在此之前，他需要暫時的棲身之所，還需要一定的宗門資源。
如此一來，找姬澄宇當初創建的寒冰門，就是目下最好的選擇了。
所以秦楓纔會向楚湘雪詢問寒冰門的近況。
但是……
楚湘雪嘆了一口氣說道：“寒冰門嗎？”
“他們現在的狀況，不好，而且很不好……”
“恐怕散仙界裡，已經找不到比他們過得還要悽慘的宗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