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什麼心情再給蓉月姑姑廢話了。
給她一頓飯吃，算是仁至義盡！
見貊秉燁打算用打發乞丐的方法把她打發走，蓉月姑姑就立刻笑了起來：“二皇子早知道來人是奴婢，卻願意來見奴婢，這說明......奴婢對您而言，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否則......二皇子知道來人是奴婢的時候，直接讓人把奴婢打發出去就可以了，何必還多跑這一趟？可二皇子既然跑了這一趟，卻又不願意跟奴婢合作，要奴婢吃完飯就離開......如果奴婢沒料錯的話，改變二皇子主意的，是奴婢剛剛的話吧，又或者說，二皇子想要合作的人是董賢妃，所以一聽奴婢來此是自己的意思，纔不想再跟奴婢多說的。
貊秉燁沒想到，蓉月姑姑竟然一下子就說穿他的心思，眉眼輕挑了挑，卻沒有否認：“是又如何？”
他早有耳聞，蓉月姑姑是永康候特意挑選給董賢妃的丫鬟，他之前還不太理解這其中的道理，如今......
總算是有些明白的。
就蓉月姑姑這心思，有她在董賢妃身邊，不是保險許多嗎？
還能在關鍵時刻幫董賢妃不少。
“賢妃娘娘如今沒有了董家這個靠山，又被皇上貶爲了庶民，無權無勢，可以說，跟奴婢沒有兩樣，可二皇子卻會對我們有如此大的區別待遇......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二皇子想要合作的，也並非是賢妃娘娘，而是......賢妃娘娘擁有的某樣東西。”蓉月姑姑抽絲剝繭，一點一點的分析道。
聽到她這一分析，貊秉燁的眼底立刻就亮了起來。
有意思，一個小小的宮人，竟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那好，那他就給她一個機會，看她到底能用什麼方法來說服他。
想到這，貊秉燁立刻輕勾脣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繼續說。”
“董家，還有董家在明面上的一切，都已經不屬於賢妃娘娘的，所以二皇子想要的，肯定不是這些東西，既然不是明面上的東西，那邊是暗地裡的東西了，暗地裡......除了老侯爺培養出來的那批死士，還能有什麼值得二皇子如此覬覦？”蓉月姑姑淺笑說道，表情十分篤定，就好似能看到貊秉燁心裡在想些什麼一樣。
聽她這話，貊秉燁脣角的笑意更濃了：“蓉月姑姑能有這般心思，也難怪當初能在董賢妃身邊如此得寵了，只可惜......蓉月姑姑縱然能猜到本皇子的心思，又如何？本皇子想要的東西，你沒有，猜到了，也只是猜到了而已。”
“二皇子就這麼篤定奴婢沒有嗎？”蓉月姑姑直起身子，笑得自信。
“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貊秉燁的眉頭輕皺，臉上的笑容瞬間被打破了。
蓉月姑姑倒也沒有直接回答貊秉燁的話，而是輕抿了抿脣：“二皇子，您想想，董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賢妃娘娘又怎麼可能會不想報仇呢？雖說她爲了大皇子，爲了給董家留下一脈香火，不得不放棄報仇，帶大皇子離開，可她仍是將老侯爺多年培養出來的死士交給了奴婢，希望奴婢可以幫她完成她無法完成的心願，也正是因爲有了這批死士，奴婢纔有膽量踏入這二皇子府的，否則......奴婢有幾分幾兩，這個自知之明，奴婢還不至於沒有。”
這......
蓉月姑姑的話音落，貊秉燁眼底的流光就立刻一轉，好似在思考蓉月姑姑這番話的真實性。
雖說他跟蓉月姑姑的接觸並不是很多，也算不上了解這個人。
可如果事情真像外界傳言的這樣，蓉月姑姑是永康候專門爲董賢妃挑選的，那......
蓉月姑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畢竟......
蓉月姑姑既然如此聰明，連他想要什麼都已經料到了，就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跑這一趟。
不僅如此，董賢妃會選擇放棄報仇，也的的確確在他的意料之外。
董賢妃是多麼好強的一個人，竟然......放棄了？
他雖然也不算了解董賢妃，但換位思考......
如果這件事情換了德妃，德妃是肯定不會放棄了。
既然不會放棄，就一定要有人來做這件事情，而蓉月姑姑有勇有謀，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
一個人聰明是好，也是不好。
蓉月姑姑如此聰明，他又怎麼敢保證，蓉月姑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不是故意想讓他以爲她手裡有死士，從而跟她合作的 呢？
雲真公主的那件事情教會他，與人合作，還是多留一個心眼的好。
這個坑，他摔過一次，就不會再摔第二次了。
想到這，貊秉燁立刻開口：“空口無憑的道理，蓉月姑姑該不會不懂吧？”
而貊秉燁的話音落，蓉月姑姑立刻低低一笑，笑得叫人毛骨茸然：“二皇子所說的道理，奴婢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奴婢也不求二皇子一下子就能相信奴婢，只求二皇子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手下的這些死士可以好好展示展示。”
“好好展示展示？什麼意思？”看到蓉月姑姑這笑容，貊秉燁就覺得全身不舒服，但......
不舒服歸不舒服，他更想知道的是......蓉月姑姑究竟想做什麼。
“怎麼展示，這難道不是二皇子說的算的嗎？”蓉月姑姑輕挑了挑眉，這才又接下去：“最近冰舞公主出的事情，奴婢也聽說了一些，冰舞公主雖然用死了解了這件事情，但......玉璇璣和蘇緋色那邊，想必已經跟二皇子撕破臉了吧？戰事一觸即發，二皇子若是再不爲自己打算打算，恐怕......”
蓉月姑姑搖了搖頭，意思十分明顯，而她搖完，又十分誠懇的接了下去：“爲了向二皇子證明這件事情，順便表現誠意，二皇子若是有對付玉璇璣和蘇緋色的計劃，有需要用到死士的地方，只管告訴奴婢，奴婢會幫您安排人，只要您相信奴婢。”
這......
蓉月姑姑的話音落，貊秉燁的眼底立刻就閃過了一抹驚訝。
蓉月姑姑這話的意思，是要把她的死士給他用？
他剛跟德妃商量完冰嬉的計劃，蓉月姑姑就來了，這是天助他也嗎？
貊秉燁在心裡竊喜，而蓉月姑姑見貊秉燁沒有回答她的話，還以爲貊秉燁是不相信她。
所以頓了頓，乾脆又接了下去：“二皇子，您也不必多想奴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奴婢這麼做，沒有其他的目的，只爲殺了玉璇璣和蘇緋色，爲董家報仇，可惜奴婢空有死士，卻設計不了太大的計劃......要對付玉璇璣跟蘇緋色，來硬的，肯定不行，他們培養出來的死士可比奴婢手裡的多多了，既然如此，便只能智取，可......根據奴婢設計了玉璇璣和蘇緋色那麼多次的經驗來看，要直接算計玉璇璣和蘇緋色，並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算計其他的人，從而牽扯到玉璇璣跟蘇緋色，可其他的人......身份太卑微的，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就算牽扯到了玉璇璣跟蘇緋色，也無法對他們造成怎樣的傷害，身份太尊貴的，奴婢又接觸不到......不僅如此，有些場合，若是沒有二皇子您安排，奴婢的死士也無法進入，所以......奴婢有不得不找二皇子合作的原因，二皇子可以相信奴婢。”
蓉月姑姑說的有道理，而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的貊秉燁，正好需要蓉月姑姑手裡的這批死士......
既然是需要，那......
合作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貊秉燁立刻朝下人吩咐道：“給蓉月姑姑安排一間上房，好生伺候着，蓉月姑姑當年可是賢妃娘娘身邊的紅人，若是怠慢了，本皇子爲你是問。”
“是。”下人一聽這話，趕緊伸手就朝蓉月姑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蓉月姑姑，跟奴才這邊走。”
可下人的話音落，蓉月姑姑卻仍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二皇子這話，就是同意奴婢合作的說法了？”
“你有人，本皇子有計謀，我們兩又有共同的敵人，合作又有何妨？”貊秉燁輕挑了挑眉，說得理所應當。
見此，蓉月姑姑立刻追問：“那二皇子打算什麼時候行動呢？”
這纔是她如今最關心的事情。
雖說貊秉忱放她一命，願意給她一個自己報仇的機會。
可......貊秉忱跟貊秉燁不同，他的心思詭譎難測，他想什麼......誰都不知道。
所以，她根本就不敢保證貊秉忱會給她多少的時間，萬一......
貊秉忱哪天突然反悔了，那她豈不是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