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甜嚇得趕緊閃躲，可她的小身板哪裡抵得過王氏的彪悍。
再加上迷藥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幾乎一下子就被王氏壓倒在了地上。
蘇德言看着蘇靜甜被王氏壓着打。
想開口制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候開口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就在蘇靜甜以爲死定了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等等。”
蘇緋色皺了皺眉，順着聲音看去，竟然是林媽媽。
只見林媽媽一臉絕決的走上前：“奴婢見過皇上，見過蘭陵郡主，見過老爺，見過沈尚書。”
“你是？”宋凌俢不認得林媽媽，頓時疑惑的皺了皺眉。
“奴婢是丞相府的下人，柔妃娘娘和四小姐的奶媽。”林媽媽垂着頭恭敬說道。
“哦？你這時候站出來的目的是？”宋凌俢聽完林媽媽的身份，就已經有幾分猜到林媽媽此番的用意。
看來這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蘇緋色要頭疼了。
“奴婢是來自首的。”林媽媽咬了咬牙說道。
她的話音才落，衆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場冥婚牽扯出兩個案子已經讓大家夠驚訝了。
如今竟然又跑出一個奶媽要自首？
難道還有其他的案子？
蘇靜甜更是心中一緊，林媽媽該不會是想這時候出來出賣她吧？
完了完了，她做過的壞事林媽媽幾乎都知道。
如果林媽媽開口，她必死無疑。
“自首？”宋凌俢徹底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林媽媽點了點頭：“四小姐和沈公子的確早就認識，四小姐也的確曾經幫沈公子擺平過殺人的案子，可沈公子的死卻與四小姐無關，是奴婢......”
不等林媽媽說完，蘇緋色立刻厲聲打斷：“林媽媽，在皇上面前說話可要注意一點，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自己的家人着想。”
林媽媽這擺明了是要爲蘇靜甜頂罪。
眼看着到 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蘇緋色怎麼不心急？
聽見蘇緋色的話，林媽媽不禁苦笑：“家人？蘭陵郡主不必用家人來嚇唬奴婢，奴婢家中早就無人了，奴婢今日只想把所有的真相說出來，以死來爲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贖罪。”
這......
這次她真是失誤了。
千不該萬不該沒想到林媽媽會犧牲自己來救蘇靜甜。
也是，林媽媽十三歲就跟了李氏，更是親眼看着蘇靜甜長大的。
這麼大半輩子過去。
不管蘇靜甜願不願意，在林媽媽心裡蘇靜甜都是她的半個女兒。
當初嫣兒死的時候林媽媽不能救她，如今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蘇靜甜去死。
“小姐，這可怎麼辦？”桑梓着急問道。
蘇緋色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能怎麼辦？我要殺的人，總有死的一天，蘇靜甜就算能逃過這次，也逃不過下次，下下次，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能像林媽媽這樣替她去死。”
不管是蘇緋色被當成兇手還是蘇靜甜被當成兇手，對丞相府的名譽都不好。
如今有個下人要出來頂罪，蘇德言何樂而不爲：“林媽媽，你剛剛說沈公子的死和甜兒無關是怎麼回事？”
“其實殺害沈公子的人是奴婢，四小姐重情重義，不忍看奴婢殺人償命纔會收買明心大師，讓明心大師說謊的。”林媽媽說道。
蘇緋色不禁眯了眯眼。
重情重義？
林媽媽這張嘴真是能把死人都給說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說來。”林媽媽的話正中蘇德言心懷，他趕緊追問。
“沈公子和四小姐相識不久後，沈公子便對四小姐表達了愛慕之意，可四小姐深知沈公子平日裡的爲人，雖然四小姐也曾經對沈公子多番勸阻，可效果頗微，所以四小姐即便是腳上落了病根也不肯下嫁，沒想到沈公子爲了達到目的不惜求沈尚書向皇上提親，還讓人將提親的消息傳出去，一時間京城裡流言紛紛，說的皆是四小姐和沈公子瘸子配瘸子，真是般配，四小姐因此非常苦惱，又怕皇上真的會把她賜給沈公子，於是每天都鬱鬱寡歡，後來老爺爲了還願，帶蘭陵郡主和四小姐到承悔寺去，沈公子得知此消息不僅跟了過來，還威脅四小姐和他演一出英雄救美，否則就污衊四小姐與他有一腿，四小姐沒辦法，只好放火燒了自己的房間......”林媽媽越說越可憐，直接把蘇靜甜說成了一個受害者。
而衆人對蘇靜甜的惡意也隨着林媽媽的話逐漸消弭。
反之，他們有多同情蘇靜甜，就有多厭惡沈毅文。
見此，王氏哪裡還忍得住，立刻跳出來打斷了林媽媽的話：“不要以爲文兒死了，你們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扣到他頭上，我還沒死呢！”
“沈夫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奴婢連這條命都能豁出去，又何必說謊騙人？更何況，沈公子的爲人大家還不知道嗎？殺人的事情都敢幹了，更何況是放火？”林媽媽反駁。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
她如今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王氏被她堵得啞口無言，蘇德言趁機反攻：“沈夫人，做錯便是做錯，剛剛甜兒涉嫌殺人的時候，也不見我和蘭陵郡主這般包庇，慈母多敗兒啊。”
“你......”王氏氣得就想上前和蘇德言理論。
可蘇德言根本不理她，轉頭就看向林媽媽：“繼續說吧，有皇上在此，無人敢放肆。”
“是。”林媽媽應到，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本以爲只要配合了沈公子的英雄救美，沈公子就會乖乖離開承悔寺，至少能還佛門一個清淨，沒想到沈公子不僅不走，還變本加厲，威脅四小姐不同意嫁給他，他就告發房間是四小姐燒的，四小姐不想嫁給沈公子可又騎虎難下，整晚整晚的嘆息睡不着，奴婢看不過去，便以四小姐的名義去找沈公子，還故意偷了蘭陵郡主的帕子，趁着沈公子彎下腰撿帕子的時候用花瓶將沈公子砸死。”
“既然你說你是用花瓶把沈公子砸死的，那你又如何解釋仵作驗屍時驗出沈公子是被毒死的？”蘇緋色提出質疑。
“奴婢砸完沈公子，心裡便特別的不安，我怕沈公子沒死，醒過來會污衊是四小姐讓奴婢去殺他的，於是奴婢又狠了狠心給沈公子下毒，只等他徹底死絕了，這才離開。”很顯然，林媽媽是想好了所有證詞才站出來的，所以對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