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媽媽的主治醫生。”雨桐擦擦眼淚,恢復了平靜。
“好。”沈浩然點頭。
20分鐘後,睡眼惺忪的醫學專家,站在了雨桐面前,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是礙於蕭雨桐身後的男子,醫生還是很有耐心地解答雨桐的問題。
“醫生,我媽媽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有沒有甦醒的可能。”雨桐急切地看着醫生,她心裡很怕,那種失而復得又面臨失去的可怕感一直環繞着她。
醫生看了一眼沈浩然,見沈浩然點頭,他纔敢說話。
“夫人的情況現在還算穩定,只是醒來的時間還不確定,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治好夫人的。”醫生小心翼翼地說着。
雨桐很生氣打斷他,“我不要聽你的廢話,我要聽真話,我媽媽有沒有甦醒的可能,什麼時候能醒,如果醒不過來會怎麼樣?”
醫生嚇得一頭冷汗,這麼多問題他回答哪個啊。正在踟躕時,那邊又發飆了。
“你說話,回答我的問題,醫生。”雨桐抓住醫生的衣領,猛烈地搖晃着,蕭雨桐很少這麼暴躁,看到媽媽那麼可憐的躺在創牀上,她的理智和優雅瞬間就沒了。
“桐兒,彆着急,聽醫生慢慢說。“沈浩然伸出手握住了雨桐的手,也解救了那個倒黴的醫生。
醫生得到喘息的機會,慢後退了半步,離開了雨桐那個危險分子,換了半分鐘纔開始說話。
“目前黑不能確定甦醒的時間,但是並不是沒有甦醒的可能,植物人也有甦醒的奇蹟。”醫生恢復了他的職業素養,安慰着雨桐。
“奇蹟,你說甦醒是奇蹟。”雨桐顫抖着,眼淚又涌了出來。
“如果不能甦醒會怎樣?”雨桐繼續問着,聲音顫抖得厲害。
醫生沉默了,看了一樣沈浩然纔開始說話,“有可能會在沉睡中死亡。”
沉睡中死亡,因爲這幾個自己兩腿一軟,差點昏了過去,沈浩然勞勞圈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沒有摔倒。
“桐兒,你放心,我已經找專門的醫療小組,媽媽一定可以甦醒的。”沈浩然親吻着雨桐的頭髮,不斷地安慰着她。
蕭雨桐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睜着眼睛,眼淚一個勁地往外流,
醫生有些看不過去,悄悄地退了出去。
“桐兒,別哭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媽媽醒過來的。”雨桐的眼淚刺痛了沈浩然的心。
“想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你有手段有勢力,但是你能左右人的生死嗎?”蕭雨桐推開沈浩然,大聲地吼着。
沈浩然愣然,半天說不出話來,蕭雨桐的指責他無力反駁,這一切都是他造成,他應該承受後果。
“我媽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當初我以爲她死了,我差點去了半條命,是你告訴我她活着,可是這是活着嗎?本來我已經放下仇恨了,答應爺爺好好生活,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恨你,是你毀了我唯一的溫暖,我恨你,你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雨桐歇斯底里地吼着,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沈浩然沉默着,臉色暗沉,安靜地望着悲痛欲絕的女子,恨不得殺了自己,爲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糟糕,他只是想要留住一份溫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沈浩然想開口挽留,想求得原諒,結果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轉身離開
了病房。留下一室的悲傷。
雨桐哭累了,掙扎着爬到病牀前,安靜地看着媽媽沉睡的容顏,仔細地瞧着,她一直以爲今生無緣再見,感謝上天垂憐,讓她還有機會看一眼這個生養她的女人。
“媽媽,你要快點醒過來,我會帶你走的,我們離開這裡,忘記所有的悲傷與苦難,重新開始,好不好?”雨桐一整晚都在和媽媽訴說心事,渴望她能醒過來回自己一句話。
第二天雨桐就和醫院談好了轉院的事情,她要帶媽媽出國,而且雨桐還意外地見到了蕭家的司機吳叔叔,那個曾經拼死就過自己的男人,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顧媽媽。
看到雨桐時,吳叔叔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彷彿自己深藏的心事被人撞見一樣,臉色微紅,然而雨桐很快就明瞭,心裡甚至有些開心,像媽媽這樣的女子是值得人愛的。希望他們兩個能有個好結果,媽媽你一定要醒過來。
雨桐又抽空回了趟花苑,本來她以爲要和沈浩然簽下離婚協議書會要很長的時間,可是沒料到,這次沈浩然很快就同意了,當他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名字的時候,雨桐的心還是刺痛了一下,這次真的結束了,沒有死亡沒有折磨,就這樣和平分手了。
接下來雨桐着手準備出國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除了媽媽和妹妹還有吳叔叔的護照,別的曲力翔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他們出發了。
在花苑最後一晚,雨桐還是親自下了一次廚房。做的都是沈浩然喜歡的菜,雖然她還是將廚房弄得像火災現場,但是沒人再說她什麼了,大家都知道少夫人要走了,有不捨也有不理解。
沈浩然回來得很早,可是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卻只有雨桐沈浩然和雨桐兩個人,蕭雨欣在房間裡是用人送飯上去的,大家都清楚沈浩然和蕭雨桐之間的事情,所以早早得就散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沈浩然平靜地坐在餐桌上,臉色平靜,沒有雨桐想象的悲傷,也沒有強勢的挽留,他是真的放棄了吧,雨桐想着,心裡是有些微微失落的,她知道自己不會因爲沈浩然的挽留而留下,可是不會和不挽留是兩回事,人類都是有劣根性的,自尊心始終無影相伴。
一頓飯吃得很平靜,沈浩然不說話,蕭雨桐也不好說什麼,沈浩然好像很餓,不停地夾着菜,但是吃相仍舊優雅,顯示着良好的修養。
雨桐卻沒有多少胃口,不是瞄一眼沈浩然,內心複雜,有些食不知味,這是她最後一次和沈浩然坐在一起吃飯了,她希望可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只是這回憶註定塵封。
“我明天就走了,你保重。“最後還是蕭雨桐打破了沉默。
“嗯。“沈浩然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反應。雨桐猜不准他的心思,不知道沈浩然的想法是什麼,她怕這個男人搞破壞,可是他的樣子又不像,難道是他也覺得累了,是真的要放手了,所以纔會這麼平靜。
“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要好好吃飯。”在雨桐詫異的時候,沈浩然補了一句。
“嗯,你也是珍重。”雨桐淡淡地說着,心裡卻有着一絲的不捨,低下頭繼續吃飯,晚餐就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
生活了一年多的家,終於要離開了。突然想到一句歌詞,“就要分東西,明天不再有關係,留在家裡的衣服有空再來拿回去。”分離就是要將兩人之間的牽絆
斷的乾乾淨淨的,所以雨桐努力將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不留一絲痕跡,給下一個人騰地方。
當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完畢的時候,雨桐打算去欣欣房裡看看,這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雨桐淡淡地答應着,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他們之間的交易和計劃。
“雨桐,還記得我啊,我以爲你忘記了。”沈浩東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蒼涼。
“我該做的都做了,別的事情不歸我管,現在我也不想繼續了,你自己努力吧。”雨桐淡淡地說着,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牽扯。
“呵呵,你這個狠心的丫頭,當初我怎麼會救你,我現在要見你。”沈浩東命令着。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雨桐拖延着,明天就走了誰理他。
“狡猾的丫頭,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我要見你,不想你媽媽出事的話,馬上出門,車在外面。”說完沈浩東掛了電話。
蕭雨桐氣得想罵人,這兄弟都這麼喜歡威脅人,雨桐也無能爲力,見就見吧,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這樣才能毫無顧忌地走。
雨桐下樓,沒有看到一個用人,正好可以偷偷溜出去,出門後正好看到一輛車,雨桐猶豫了一下,向前走去。
“你膽子真大,不怕沈浩然扒了你的皮。”雨桐坐上車,衝着身邊的人嘲諷道。
沈浩東也不介意,饒有意味地看着蕭雨桐,示意司機開車。
“去哪裡?”雨桐防備地看着沈浩東,用手拉着車門,做着隨時準備跳車的準備。
沈浩東看着這樣的她,差點笑出聲來,“我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你,還是喜歡傻傻的你。”
“你才傻呢。”雨桐白了他一眼。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既來之則安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畢竟養了你一段時間,是有感情的。”沈浩東好心地安慰着。
蕭雨桐“……”你大爺的,當樣寵物呢。
車子漸行漸遠,雨桐覺得有些不對,怎麼出了市區,到了郊外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雨桐橫着眼睛看着沈浩東。
“彆着急,快到了。”沈浩東淡淡地說着,一副穩泰山的表情,顯得鎮定自如。
車子終於在一處郊外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沈浩東雖然被沈浩然困在國外,在國內還是有勢力,不然雨桐也不會受他的威脅,三更半夜跑出來和他兜圈子。
雨桐淡漠地走了進去,別墅裡很空曠,該有的傢俱還是齊全的,但是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跡。
“你想做什麼,直接說,我還有事。”雨桐淡漠地看着沈浩東。
“別急,今晚沒你什麼事,你只要坐着就好。”沈浩東給她倒了杯水,輕鬆地說着。
“沈浩東,你當我是小孩呢,說你的目的,我不是棋子任意被玩弄。”雨桐怒了。
“呵呵,小貓的爪子露出來了,上次的計劃,並沒有讓沈浩然損失什麼,他最終力挽狂瀾,我什麼也沒得到。”沈浩東語氣不善,有些憤慨,有些挫敗。
“那是你能力的問題,不能賴我。”雨桐輕哼。
“是,我承認,所以這次我不會再失手,會不擇手段。”沈浩東的聲音變得冰冷,眼裡也有了蕭雨桐熟悉的蝕骨的殺氣。
雨桐心裡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