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涼風,透心吹來,白展基深嗅滿肺。
他很想將世俗的一切喧囂拋之腦後……
幾下深呼吸之後,再看白展基時,臉色鐵青,目光深遠,冷若冰霜卻又帶着一絲怨氣!
怨誰呢?!
是怨自己的母親太過歹毒?!還是怨恨自己不是葉安雄的親兒子?!
每每想起,那個疼愛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親!!!從另一方面講,母親就是間接要了父親命的劊子手!
二十多年的舐犢情深,卻換來一個陰謀的謊言!葉安雄氣得吐血重病臥牀……
那個男人,給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愛!可現在,他死了!因爲自己而死!
那個男人,即便重病在牀,卻毅然將葉氏集團授予他,讓白展基來繼承。連親生的兒子葉少傑,都不聞不問。
白展基此時此刻,演繹着‘心如刀割’!
玄黑色跑車,拉起陣陣勁風,在夜幕下,風馳電掣!一路朝汽車修理行飛馳。
白展基敲開了地下車庫中,希叔的臨時休息室。
一般情況下,只有白展基身份是葉少皇時,或者說,葉少皇回了葉氏的山莊別墅時,希叔纔會睡得安頓。否則,他會一直呆在汽車修理行內,等待着!
“這麼快就縱完‘情’和‘欲’了?!”希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未遂!”白展基淡漠。
“未遂?!那就重新換個,接着縱!”希叔有些欣喜,“你小子也不消停點兒,這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活了?!我這把老骨頭,吃不消你這麼折騰!”
“希叔,我真的沒法兒接受這個事實!我越來越發現,女人簡直就是禍水。那個女人……害死了我父親,害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我的父親……”白展基的面色微泛蒼白。
“那個女人是你母親,她生養了你!”希叔嘆息一聲,翻身下牀。
“可我寧願她不是!”白展基怒聲道。
希叔靜靜的凝望着白展基,他很想告訴他:那個叫葉安雄的男人,有可能就是縱火燒死你母親跟小樂的原兇!
可希叔說不出口!因爲葉安雄那父親的光輝形象,已深入子白展基的腦海裡。任何對葉安雄的誹謗,無疑會增加白展基的痛苦。
人都死了,就讓他在白展基心中留有餘地吧!畢竟,葉安雄曾經真的奉獻過!
“告訴我,你今晚還有哪些打算?!一起折騰完算了!”希叔打了個哈欠。
“你能不能別那麼冷血?我現在真的很難受!!”
白展基直愣愣的杵着,因爲他心中的傷楚跟憤慨,似乎希叔不想跟他分擔。
“你有什麼好難受的?!是誰的親生兒子,不是誰的親生兒子,真就那麼重要嗎?!只不過是個小蝌蚪罷了!葉安雄就偉大了?光輝了?他冷落了少傑母子整整二十二年,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還只是想着你,想着把葉氏集團交由你繼承!這樣的父親,很偉大,很光輝嗎?!從葉少傑的方位去看,葉安雄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希叔一通犀利的抨擊。
白展基無言以對!
“你再看看聞正!對葉少傑,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愛惜愛護到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捨棄!你能說他不偉大不光輝嗎?!”希叔越說越起勁兒。
“希叔,聞正給了你多少好處費的?你好像在幫他打廣告?!”白展基半眯上眼。
“我只是打了個比方!”希叔收斂了一下自己太過激動的情緒。
“可他縱火燒死了我母親跟小樂!”白展基冷言。
“你就那麼肯定嗎?!再則,聞正明知你不是葉安雄的親兒子,可他還是扶持你當了葉氏集團的總裁。如果當時聞正想掛掉你,或者說謀權篡位,那太輕而易舉了!”
希叔凝望着白展基,白展基回望着希叔。四目對視,交流着無法用言語講出的信息。
“你是說,縱火者,另有其人?!”白展基眉頭微鎖,目光玄寒深邃。
“看來,你腦子還算正常,簡單的邏輯推理,你還是懂的!”希叔站起身,去準備物品。
“你看看,現在的科技成果真是神了,這人造皮膚,跟真人皮膚簡直沒區別,甚至比真人皮膚更像真人皮膚……”希叔感慨道。
“那你說,縱火者,會是誰?!”白展基依舊沉靜在他的思想鬥爭中。
“我又不是福爾摩斯,你問我有毛用!”希叔冷言。
“那個男人是誰?!”半晌,白展基才擠出一句話。
“哪個男人?!世界上男人物種太多!”希叔心裡猛的‘咯蹬’一下,他清楚,白展基清醒過來時,肯定會問這個問題。只是,他似乎清醒得太快。希叔還沒整理好臺詞。
“那個爲我提供了小蝌蚪的男人!”白展基冷言,冷得透心透骨。
“重要嗎?!”希叔淡然。
“你說呢?!”白展基反問。
“我不知道!”希叔打起了馬虎眼兒。
“你撒謊!你在我家呆了二十六年,你會不知道!?”白展基微怒。
“我應該知道嗎?!”希叔繼續淡然。
“是!你應該知道,而且還必須知道!”白展基上前一步。
“不見得你每次都能預測準確!你投資股票基金在行,看人……未必也如此!”希叔頭都沒擡一下。
“看來,你今天是不想說了?!算了,我就當他死了!”白展基嘆息一聲。
“嗯,有覺悟!”希叔依舊整理着手上的活兒。
“今晚,我不想弄那玩意兒了!等明天再弄吧……太累了!”白展基仰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轉過身,徑直是了加長的奔馳車。
希叔微微皺眉,放下了手中的皮具,站起身,上前駕車。
他祈禱着,今晚,不,應該說是黎明,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隱隱約約間,希叔又希望出點兒亂子。因爲白展基終歸要以真面目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