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洗過的天空,更加的澄澈湛藍,纖塵不染。陽光普照大地,辛勤的人們趕着朝陽,急匆匆的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街上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卻在沒頭沒腦地橫衝直撞着,從他焦急觀望的眼神中知道,他好像在尋找着什麼。
現在的秦昊天,全身五臟六腑每條神經都被恐懼席捲,他從來不曾這樣害怕過什麼,可是此刻他卻不止害怕害怕那樣簡單,簡直就是絕望,絕望到痛徹心扉。
他眼睛睜得大大地,血紅的眼珠突出,好像要伸出來一般。路上的行人看到這個樣子的他,不禁害怕又好奇,不知道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了。
秦昊天找了好久,找了好多地方,可是哪裡都沒有她的影子。他呆呆地站在人羣中,周圍有那麼多的人,卻唯獨沒有一個她。
“丫頭,我錯了……”喃喃地說完,他便倒了下去,倒在夕陽的餘暉裡,躲進了夜的深淵。
今天早上醒來看見滿室的狼藉,和白色牀上那抹殷紅,昨晚的一切就像海水一樣涌入他的腦海,他當時就後悔了,他後悔了……
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晚了,覆水難再收。
歐陽霸看着在夢中仍舊不安的葉子,也跟着皺起了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他完了,自從上次見過她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註定要不幸福了。
他和秦昊天不一樣,他不會那麼彆扭,也不會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有些地方他們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是會輕易動真感情的人,但是隻要認定一個人,便是一輩子……
他喜歡上了葉子,卻不會跟秦昊天搶,不是因爲他是他最好的朋友,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搶不過他,因爲她的心裡已經住了人。
昨晚回來的時候,她就發起了高燒,他讓下人爲她洗了澡,換好衣服,又請來家庭醫生爲她輸了點滴,喂她吃了藥。可是她卻一直昏迷不醒,似乎是做着什麼可怕地噩夢,額上不一會兒就滲出層層細汗,他時不時地爲她擦拭着。
夢裡的她甚至叫出了聲,她好像一直在乞求着,乞求阿昊不要傷害她,聲音是那麼的絕望,聽得他心疼。
撇到她眼角的淚水,他心裡更是一緊。他怪自己爲什麼在她經歷那些痛苦地時候,爲什麼不上去及時阻止,他就在公寓下面不是嗎?這一刻,他有些怪秦昊天,即使他有一萬種理由也不該這麼對她的!
歐陽霸小心翼翼地
伸出手,輕觸她的眼角,想要拭去她的眼淚,卻因爲她的憤怒頓住了動作。
“秦昊天,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的聲音顫抖,卻是字字清楚,字字都咬牙切齒,她的恨意是那麼明顯,眼角的淚卻流得更兇了。
可是,他從她的臉上看到的卻是無限的委屈。
深深地看看她,最終他還是收回手,改用毛巾拭去她的淚水。
她說了很多話,枕巾也暈溼了一片,可她自始至終都把自己困在噩夢裡,不願醒來。他就一直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他,一夜未閤眼。如果葉子那時醒來,看到面前的歐陽霸,一定又會認爲是她的錯覺,因爲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心疼,她就曾淪陷在那片溫柔裡。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他寸步不離的守着葉子,可她卻一直沒有醒來,雖然不再大聲喊叫,眼淚卻沒有停止。看着她洶涌的眼淚,他擔心她的眼睛怎麼受得了。
歐陽霸實在是擔心,便又把家庭醫生叫了來,問他爲什麼葉子還沒醒。
一聲爲她做了些檢查,才告訴他,“病人是因爲太過悲傷,所以纔不願意醒來,她的燒已經退了,我再給她開些藥,她吃了應該會醒過來的。”
送走醫生,歐陽霸重新坐回牀邊,看着蒼白憔悴的葉子,喃喃地說着:“爲什麼不願意醒來?是害怕看到他嗎?快醒過來吧,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他,我會幫你……”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眉眼,就是她那雙眼睛俘虜了他的心。可是,他和她終究是無緣。
“少爺,您的電話。”傭人走進來說着,他的手停在半空,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看了一眼葉子,爲她掖了掖被角,他起身下了樓。
“喂?”
聽過電話之後,歐陽霸一臉憂心,急匆匆地離開了家,臨走前吩咐下人要照顧好葉子。
來到醫院,看着病牀上的秦昊天,鬍子一天沒刮就冒起了青胡茬,臉色同樣地蒼白憔悴,疲憊不堪。歐陽霸皺起了眉,他看起來似乎並不比葉子好多少,甚至更糟。想必他現在一定會很後悔吧,傻瓜!既然後悔,爲什麼還要那麼做?!
看着他,歐陽霸很憤怒,如果不是他現在是一副死人樣子,他一定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秦昊天,我恨你!恨你!我一定要離開你!”葉子一臉仇恨的說着。
“不!不準!
不要……”他瘋狂地說着,想要抓住她,她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他也陷入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不!不要,不要!”秦昊天滿頭汗水,猛地坐了起來。
“不要!不要……”他喃喃地說着,心有餘悸,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哪裡,也沒注意到病房裡還有其他的人。
“醒了!”涼涼的聲音在病房裡迴盪。
秦昊天猛地看向倚在牆上的歐陽霸,臉上已然恢復了冷靜,甚至比平常更加的冷酷。
而歐陽霸同樣是一臉冷然,完全不見平時在秦昊天面前那樣吊兒郎當。
“你怎麼在這裡?”他冷冷地問。
“你以爲我想嗎?還不是醫院的孫大夫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歐陽霸不鹹不淡地說着。
秦昊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現在沒時間搭理他,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一下子拔掉針頭,掀開被子下了牀就匆匆的往外走,可是昨晚他實在是喝了太多的酒,今天又精神緊張,加上一天沒吃飯,他身體實在是很虛弱,沒走幾步就要暈倒。多虧歐陽霸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他,才讓他免受皮肉之苦。
“你幹什麼?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還不能下牀。”歐陽霸皺眉,都成這個樣子還逞能,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彆扭,不這麼任性?
“放開!我沒事,不用你管!”清醒一些的秦昊天試圖掙脫他,往外走。
“阿昊,你冷靜一點,醫生說了,你現在很虛弱,要好好休息。”歐陽霸勸說着。
“我說放開我!”秦昊天有些憤怒地吼着。
歐陽霸嘆息一聲,“你是想去找她嗎?”最終他還是開了口。
秦昊天一下子停止了掙扎,他等着眼睛看向他,滿臉驚訝,“你爲什麼這樣說,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現在在我那裡。”歐陽霸無關痛癢地說着。
而秦昊天聽了他的話,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歐陽霸苦笑,接着說道:“昨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的,當時她一個人在雨中淋雨,我本來想送她回家的,可是她不願意,沒辦法我只有把她帶到我那裡去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秦昊天再次使力,歐陽霸猝不及防踉蹌了一步,就被他溜了。
看着匆匆離去的秦昊天,歐陽霸愣了一下,纔跟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