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0 唐櫻沫
她重新閉上眼睛,關於安眠藥已經整整四年沒有碰,卻一直留在記憶裡,因爲這三個字給她帶來的不僅僅是那一年的夢魘,還有這幾年揮之不去的痛。
睡前喝牛奶有助於睡眠,以前她不太愛喝牛奶。
在法國這四年有個人每天逼着她喝,到最後已經變成習慣,睡前必喝牛奶,否則睡不着。
漫漫長夜,中途停下來加油,機艙裡所有人都在睡眠裡,她喝了牛奶卻沒睡着,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財經新聞。
渴順便看了一眼郵箱,有封未讀郵件,點開來只有寥寥幾個字:到了給我電話,兩個小時後我將飛去新加坡。
她脣角微彎,關了電腦,看着漆黑的夜空,這份郵件下面的時間是凌晨兩點,現在是四點,也就是說他也在飛機上。
既然睡不着,不如要來咖啡,喝了一口,不是她喜歡的口味,也對,飛機上怎麼會有純正的藍山咖啡,皺眉把咖啡放回去,沒再動一下。
接這些年她的胃被那個人養叨了,非藍山咖啡不喝。
中途轉了一次飛機,整個過程長達十六個小時。
抵達國際機場,公司有人舉着牌子,她走過去,來接的是個經理級的人物,十分殷勤地要幫她提行李,她搖頭謝絕。
對方領她上了來接的車,又送她去酒店,拿上鑰匙她禮貌地和對方說,“明天公司見!”
男人呆呆地看着眼前舉手間精緻而優雅十足的女人,一時間忘了說再見。
她知道自己的微笑對異性的殺傷力,望着電梯中照出的這張面孔,無論看到誰,臉上總掛着得體的,平易近人的微笑。
如果一個女人兼具智慧與美貌,野心與理智並存,她便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這話是她在法國的一個女性朋友瑪莎說的,瑪莎從一個平凡,但漂亮的灰姑娘嫁給身價百億的大富豪,短短三年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聽說最近她正在鬧離婚,原因是丈夫和女秘書有染,並且已經長達數年。不過瑪莎並不吃虧,離婚後她能得到一筆龐大的數目,足夠她過下半輩子。
現在回想起來瑪莎說的沒有錯,不過還得加一條,如果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兼具智慧與美貌,野心與理智並存,她便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很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洗完澡倒在牀上,第二天醒來想起昨天下飛機後手機沒開,這纔想起來要回個電話。
很巧,他的電話關機,這可不能怪她。
她狡黠地撇撇脣,進浴室梳洗,換上一套雪紡連衣裙。
他們遊戲公司不同於別的性質的公司,從總經理到下面的普通職員,在着裝上比較隨意,主要就是讓員工有個輕鬆的工作氛圍。
解開頭上包着的頭巾,頓時一頭微卷發落了下來,在空氣中盪出一圈弧度。
頭髮這些年一直保留這個長度,不長也不短,本來想留直髮的,因爲與四年前的髮型一樣,所以就做了微卷。
討厭一切的過去,正如她討厭過去的一切。
攔了輛的士,報出地址後,她往窗外看,香港的街頭充斥着煩忙,一切都彷彿處在一種快節奏中。
出租車行駛在中環皇后大道,遠遠地看見一座大樓,上面是巨幅招牌,想不到香港也能看到溫氏的分公司。
繞過一座摩天大樓,的士不到幾分駛進目的地,她從皮夾裡抽出港幣遞過去,下車後有人來接。
這一次她到位於香港的軒轅分公司主要是來進行技術指導,香港區的總經理親自帶領她四處參觀,一行人跟在後面,場面十分浩大。
“唐小姐,久仰你的大名,我在我們公司可是大人物。”
其實沒必要這樣,她不過是個法國分部的高級總監,不僅與香港區總經理不在一個職務上,而且還比他低兩級。不過是因爲整個軒轅科技都知道她和軒轅爵非比尋常的關係——乾妹妹。
終於參觀完了,她禮貌地告別一直陪在旁邊的總經理,進入技術部,與技術部長做交流,關於一些技術上的問題做深談,發現一些問題所在。
臨近傍晚,累到整個人快要虛脫,唐珈葉才坐車趕回酒店,在的士上打開手機,馬上有電話轟炸過來。
“你到香港了?”
“嗯。”她看着香港的夜空被一座座鋼筋森林所覆蓋,天上好象在飄小雨。
“也不打個電話。”電話裡屈小西抱怨。
屈小西是她在法國認識的一個女孩,父母都是臺灣人,在法國定居已經有十多年了,唐珈葉問,“有事?”
“哦,沒有,童童很乖,在彈鋼琴,她今天又挑食,你趕緊回來做她喜歡吃的中餐。”
“你不會?”她有意調侃。
“哼,我只會做水果沙拉,而且我晚上要和男朋友出去約會,沒空照看這小鬼。”
這個唐珈葉倒不擔心,有特麗薩在就行,她會負責幫忙照看孩子,特麗薩是她請來的保姆。
“把電話交給童童。”唐珈葉低聲說。
馬上電話裡響起一個女童的聲音,“媽媽,你在香港嗎?”
“是啊,回去給你帶你最喜歡的禮物。”
童童很有禮貌,“謝謝媽媽!”
她的聲音不禁放軟,“乖,不用謝。”
哪想到下一刻小傢伙馬上說,“媽媽,我記得帶SD娃娃。”
又是SD娃娃,家裡不是有好幾個了嗎?她頭疼,“給你買別的好不好?”
童童一本正經地說,“媽媽,你說謊哦,你說過要帶我最喜歡的禮物,我最喜歡的禮物就是SD娃娃。”
唐珈葉訕笑兩聲,這小傢伙還真是聰明啊,繞着繞着把她的話繞進去了,可以想象此刻在法國那頭漂亮的小丫頭一定皺着小眉頭在說話,真是不敢想象這樣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反應是這麼靈敏。
“關鍵是香港沒有SD娃娃,只有美國和日本有。”努力了半天,她終於想到了這個理由。
“好吧,那我等爸爸出差回來,他一定會給我帶。”童童仍不死心。
“唐櫻沫。”唐珈葉震驚地叫着女兒的大名,“我還沒有答應和他結婚,你不能叫他爸爸。”